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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第 85 章

齐鸢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他知道谢兰庭说的是实话,实际上,他一直惊讶为什么谢兰庭会看出来。

“你在县试前就怀疑了。”齐鸢心底的委屈被疑惑代替,“你是一直在注意齐家?可是怎么会想到我身上去?”

谢兰庭笑了笑,齐鸢的手有些凉,他索性将齐鸢的双手都包住,给这人暖着,“你应该换个方向问。我注意的不是齐府。”

齐鸢:“……”

“我今年回京本想去找你,但……在路上,被我义父拦住了。”谢兰庭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难开口,“他安排了人在你们的船上。”

“是他……”齐鸢曾经的怀疑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是他要杀我?”

谢兰庭点点头。

齐鸢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他曾怀疑过自己的死因,但是忠远伯府没有什么仇家,自己年幼时虽然孤傲,但也没得罪过太多人,至少,还不到招来杀身之祸的程度。

这世上最希望他死的,在他看来是伯府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直想让二房的孩子承袭爵位,但老太太若要下毒手,在府里多的是机会,何必等他离京。

如果这一切都是蔡贤做的,那倒是很容易了。但这样却解释不通。父亲祁卓在去崖川平叛之前只是个小小武官,从不参与朝廷争斗。

“原因很多。”谢兰庭看了他一眼,道,“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齐鸢:“……”

黑暗很好地遮掩住了俩人的表情,齐鸢忍不住转开脸看别处,双手也微微往回挣了挣。但没能抽动。

谢兰庭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在任性地反抗。

俩人都沉默着,彼此呼吸相闻,齐鸢能清晰地嗅到谢兰庭身上的淡淡香气,似乎是某种花香,旖旎柔和。

这香气令他心软又犹豫。他松了力道,双手不再往回抽,脸上却开始发烫。

谢兰庭有一瞬的冲动,希望齐鸢能问句什么。

但齐鸢只是轻咳了一声,问他:“其他原因呢?”

“……”谢兰庭微微有些懊恼,哼了声道,“腿麻了。”

齐鸢:“……”

谢兰庭一看就是自幼练武的,这么会儿怎么可能会腿麻。

“那你起来就是了。”齐鸢好笑地用力拉了他一下。

谢兰庭借力站起来,想了想,转身坐去旁边。

齐鸢将蜡烛点燃,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继续问了。”

“有些的确不能说。不过伯府如今的处境告诉你也无妨。”谢兰庭抿嘴,眼睛里微微闪着寒意,“当年□□曾赐几位功臣丹书铁券,券上铭记其功,可免后代一死。如今功臣们该死的都死了,铁券也只剩了两块在外面。其中一块在国公府,另一块,就在你家。”

忠远伯府的确有一块免死金牌,高约七寸,长有尺余,齐鸢小时候见过,并不觉得这东西特别。

不过是跟母亲的冠冕一样,用来彰显身份的东西罢了。

“你义父想要这个?”齐鸢皱眉,随即意识到不对,微微睁大了眼,“是他?”

铁券上记的是祁家祖辈的功劳,蔡贤拿去根本没用。想要这个的只能是当今皇帝。

谢兰庭不置可否,只道:“听说国公爷已经上书,想要奉还世券。如果他真把这免死金牌交上去了,那就只剩你家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那位真动了杀心,一张铁券能挡得了什么?”齐鸢不由恼火起来,“更何况他真想要收回去,命我爹交上去就是了。”

“怎么可能?”谢兰庭道,“没有人知道他想收回去。”

齐鸢愣了下,须臾便明白了。

的确,如果谢兰庭不说,自己打死也不会想到元昭帝会突然要收回世券。伯府处境的确危险,这一切似乎都因自己当年面圣而起,后面父亲参加崖川平叛,又被传出通敌叛国。一切有因有果,谁会往铁券上想?

除了蔡贤。

蔡贤是元昭帝心腹,后者想做什么,蔡贤心知肚明。

如果皇帝看上了伯府的东西,那对于他们来说,伯府中众人的生死安危都不重要了。

更何况自己这个小神童既惹恼过皇帝,又无意中招了谢兰庭的注意,蔡贤想必把自己当成了一根眼中钉,即便这钉子还细弱的很,他也打算顺道除掉,反正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如今小纨绔代替自己在京中生活,他诗书不通,又对亲友解释成溺水后伤了神智。东池会上投机取巧,国子监里抄别人答题,这些想必都难逃蔡贤耳目。

而这样的祁逢舟,谢兰庭不喜欢,对蔡贤来说,也不值得大动干戈。

“他确定不会有危险吗?”齐鸢深思道,“如今我爹生死未卜,家里也没法效仿国公爷主动奉还世券。”

“没有人知道他想要这个。所以你不能主动还。不过……我觉得应当快了。”谢兰庭抬起眼,这才看向齐鸢,“我今晚找你,是有消息跟你说。”

齐鸢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盯了过来。

“不是你爹的下落。”谢兰庭却道,“是个坏消息,崖川大军派人押送了一位逃兵回京,如今已经在路上了,案子也已经交到了大理寺。这逃兵自称是忠远伯祁卓的亲信,据他所说,祁卓初入崖川时便已叛国。”

齐鸢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白了白。

“你知道那是假的。”齐鸢语气平静道,“李大哥说过,真有问题的是总兵。如今总兵派人押送罪犯,谁知道是真是假?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要借刀杀人?我爹他……我爹……”

他说到这紧闭上嘴,身子整个都微微颤抖着。

谢兰庭动了动嘴,却道:“你爹应该没死。”

齐鸢心头跳了跳,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那叛逃的亲兵六月从崖川出发,为了赶路,一直快马疾驰,镣铐都没带。因此不到一个月他们便已到了通州。这般急切,显然是怕时间来不及。如果你爹死了,他们大可以慢慢安排,何必闹得这般漏洞百出。”谢兰庭道,“往好处想,他们知道了别的消息,比如你爹活着。”

齐鸢一愣,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已经快速思索起来。

谢兰庭坦然回视:“李暄一直在打听你爹的下落。更何况如果是坏消息,我不会连夜来找你的。存心让你睡不着吗?”

齐鸢缓缓神,心里慢慢琢磨过来,谢兰庭说的有道理——对方这么急不可耐地进京作证,要把案子定死,显然是想抢占先机,以免祁卓回来后揭穿他们。

父亲还活着!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齐鸢眨了眨眼,迟来的喜悦让他的身体渐渐复苏变暖,傍晚的百般委屈顷刻间成了不值一哂的小事。

他低下头,轻轻舒出一口气,随后捂着脸笑了起来。

谢兰庭侧过脸含笑看着齐鸢,眼睛被晚烛映出点点星光,然而笑着笑着,他脸上又渐渐浮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羡慕。

谢兰庭的目光黯淡下去,他转开头,看着另一侧的黑暗,半晌自己摇了摇头。

“我饿了。”齐鸢在另一旁突然道,“有吃的吗?”

谢兰庭下意识将手边的两个油纸包递过去,然而在齐鸢刚要拿起来的时候,他又反应过来,一把给按住了。

齐鸢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馊了。”谢兰庭把东西拿过来,闷声道,“书院里不给你饭吃?”

“心情不好,就没去。”齐鸢却含笑道,“这是迟雪庄买给逢舟兄的,肯定不会是坏的。”

谢兰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毛轻扬道:“他买给别人的?那你还吃?”

齐鸢点头,叹了口气:“那没有办法,我又没有送吃送喝的朋友。”

谢兰庭:“……”

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会儿都已经过子时了。再看齐鸢,此时只是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掩不住的促狭。

“书院不是有门禁吗?”谢兰庭迟疑道,然而身体已经站了起来。

齐鸢果真面露喜色,有些跃跃欲试地往外看了看墙头。

谢兰庭:“……”

“一会儿悄悄地走大门就是了。”谢兰庭好笑道,“从里面出去不用翻墙。”

齐鸢失望地“哦”了一声。

“我们去哪儿吃?”他问。

“都这时辰了,去玲珑山馆吧。”谢兰庭推开门,自然地拉着他往外走。

“那正好借你的纸笔一用,我给京里的逢舟兄写封信。”齐鸢脚步轻快地跟他走进夜色,想了想,又低声道,“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他的呼吸热乎乎地拂过谢兰庭的脸侧,语调轻扬,应当不是扫兴的事情。

“随便问。”谢兰庭耳根发热,低低地哼了一声,道,“反正我也不一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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