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群雄聚集

司樱回到苗家给她安排的住所时，天已经泛起了灰色。

陆离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准备出去找人，门一打开，就看司樱正举起手准备推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奴才，一直低着头，也看不清长相。

陆离索性握住停留在半空的那只手，把门外之人拉进来。

原岭抬脚刚想跟着进来，却被陆离冷冷瞥了一眼。

原岭脚下的动作微微一滞，连忙把脚收回去。

“郡主，那小的退下了。”

司樱回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陆离对守在一侧的夏凌道：“你也下去。”

夏凌本来还有些担心司樱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又不舒服，便想等着那苗家奴役走后，上前关心一下，结果听到陆离的吩咐，只能低头应了声“是”，然后也跟着离开。

出去的时候，夏凌顺手把门带上。

陆离见司樱手指冰冷，便用大手包住，捧到嘴边轻轻呵了口气。

司樱微讶，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陆离捧着她的手，轻轻来回揉搓，司樱的手这才恢复一点温度。

“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而且也不多带件衣服，你看你把自己冻成什么样了。”

司樱一见到陆离这副严肃的样子就忍不住逗他：“找我夫君去了。”

陆离身子一僵，脸色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色：“找我做什么？”

司樱眨眨眼：“有人跟我说，你跟老相好见面去了，所以我就去看看了。”

“老相好？”陆离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想清楚司樱所指何事后，脸色微微一变。“谁跟你乱说什么了？”

司樱神色不明道：“这么说是假的了？”

陆离急了：“当然是假的！”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失态，陆离清了下嗓子，这才重新开口：“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跟前乱嚼什么舌根，我与秦灵自幼认识，感情自然比一般人深厚些，但也只是朋友，你别听其他人瞎说。”

司樱眼神一冷，不过随即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然后换上一抹似有似无地笑：“哦，就只是朋友吗？”

陆离不疑有他：“当然，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司樱没有说话，神情冷漠，一双明亮的眸子却直勾勾盯着他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又或者是觉得司樱不相信他的话，陆离顿了顿，便把方才见面之事娓娓道来：“……也许你可能听到些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是，秦灵确实有那个心意，但是我既然娶了你，就会一生一世守着你，绝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司樱心里微微一动，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这还是陆离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尽管司樱知道，陆离对她的守护更多是出于一种责任，男人的担待，但司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被震撼到。

半晌，她才缓缓地说道：“……其实你要是也喜欢秦小姐，两情相悦，我也不是不愿意成全的……”

陆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想怎么成全？让出陆夫人的位置？”

司樱认真思考一番后才道：“如果你们需要我这么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和离能不能先缓一段时间？……不多，给我一年的时间就行。”

一年，应该足够她报完仇了。

陆离死死地盯着她，脸色愈发阴沉铁青：“你当真想好了？要把我让给别人？”

俩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司樱心里猛地一跳，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的腾腾怒火。司樱下意识觉得此时的陆离有一点危险，可是她并不懂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竟惹得对方这么生气。

“我……”司樱刚想点头，却被对方阴森的眼神吓得连话都说不好。

陆离道：“你什么，说啊，怎么突然又不说了。”

司樱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咬了咬唇，突然有点自暴自弃地说：“你让我说什么，我都尽量顺着你的心意说了，可你又不高兴，我还能说什么。”

陆离近乎咬牙切齿道：“你都要把我让出去了，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司樱纠正他的话：“这不是让，是成全。”

“结果不都一样吗？”陆离气得眼睛都红了，步步朝她逼近。“贺拔司樱，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急着把我推开？你当真那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既然招惹了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放手？”

陆离愈想愈气愤，愈想愈憋屈。

这门亲事本就是父亲瞒着他偷偷办的，陆离一直都处在很被动的位置。好不容易他才说服自己，既然成亲了，那就与对方好好过下去，可是司樱动不动就想将他推开。

这点让陆离异常气愤和不能理解。别的女子都恨不得自己的丈夫或情郎对自己一心一意，她倒好，鼓励自己的相公三妻四妾不止，现在还主动想让出自己妻子的位置。

真——真的是一位好“贤妻”啊！果然有大家风范！

可是他呢？就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吗？

成亲前，他不能决定自己的亲事；成亲后，他照样不能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陆离双手握紧成拳，手指攥得咯咯作响，愈想愈是恼火。

司樱见他这么火大，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我没有讨厌你啊，也没有想把你推开。我只是觉得我的阿离那么好，希望将来有人能帮我好好照顾你。”

司樱说的是真心话。

陆离冷眸看她：“为什么是别人，不是你？”

“就我这身子，不拖累别人就不错，怎么可能照顾得了别人。”司樱意有所指。“……而且我迟早是要走的。”

陆离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

他想起下午和秦灵的谈话。秦灵除了向他表明心意外，还拿司樱身体不好为由，劝他与司樱和离。难道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所以这会儿才想着成全他们？

可如果真的听到了，那她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拒绝秦灵的，为何现在又摆出这副模样？……还是说，连她也觉得自己将命不久矣，所以才想找个人，在她死后，好好照顾他？

想到这里，陆离心口猛地一疼，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司樱了。

司樱所做的一切，不过就跟那些将死之人一样，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将死后之事交待清楚。而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却是他。

所以她并不是真的要将他推开，也不是真心想要与他和离，而是一直在为他打算。

想通这里面的层层关系后，陆离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同时也疼得厉害。

下刻，司樱便被人打横抱起。

司樱被吓了一跳，道：“阿离，你抱着我做什么？”

她声音落下的同时，陆离已经将她放到床上去。

随即，人压了上去。

“司樱，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吧。”

“要名副其实的那一种。”

司樱心跳骤快，虽然不明白陆离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到向来伶牙俐齿的她，说话都忍不住大结巴起来。

“什、什么……你要跟我做什么？”

陆离的身子与她贴得更紧了，眼里的火苗几乎要喷出火来：“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司樱没有装傻，她是真的被吓傻了。

特别是某处，传来的清晰触感，让她清楚地知道陆离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陆离是认真的！！！

这点认知让司樱头皮炸裂的同时，心跳也跟着加速，快得司樱几乎都要怀疑它下一刻会不会直接就爆体而出。

“不，不是……阿离你听我说，那个胡太医说了，我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圆房，你不能冲动！”

司樱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她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哪怕近期都在努力练功，身体比起之前已经强壮许多，力气也大许多，可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陆离还是不动如山，这让司樱终于意识到男女在体型上的悬殊到底有多大。

“我就问过胡太医了，他说你这段时间调理得很好，身体恢复得也比他预料中要快许多，只要不过度劳累，是可以同房的。”

司樱呼吸一窒：“你什么时候问过胡太医这个问题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陆离坦然道：“就在胡太医跟你辞行之后。”

那不就是他们出发之前的事吗？

司樱瞪大眼睛：“你怎么可以问他这种事！”

陆离道：“为什么不能？”

司樱正色道：“难道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怎么可能不会，陆离当时脸都涨红了，但是他又不懂医理，该问的还是得该。陆离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司樱就行了，可如果问她，只怕会更加难以启齿。

陆离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低磁的嗓音支吾道：“我们既已成亲，如今又睡在同一张床上，同房是迟早的事，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樱脸颊一红，顿时更加紧张。

她双手无意识地挡在两个人的中间，掌心传来的是他温热的体温，还有结实的胸肌，手感极佳，但现在司樱只想赶紧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推开。

可是很明显，司樱的想法是很难如愿的。

司樱挣扎得更用力，陆离就贴得她更紧，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俩人气息缠绕，使得屋内的气氛暧.昧到极致。

陆离的视线下移，缓缓落在那张娇滴欲掀的朱唇上，顺势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