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切都怪她

殷霜自上一世顾凌风因为她死之后，她最怕看见的就是血，最怕闻的是血腥气。

所以在看见顾凌风脑袋下那不停流淌出来的鲜血，这下，一张脸变得惨白，手脚冰凉，胸口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顾凌风~”

她又大喊了声，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明明叫的很大声，可传进耳中却细若蚊蝇，好似只有自己才听得清。

拼命的朝顾凌风躺倒的地方冲，只是，叶一天抓她的手抓的死紧，甚至把她往他的怀里拽。

“你放开我~放开我~”

殷霜无奈又悲伤，狠命的挣扎，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只想叶一天能松开她的手。

哪知叶一天根本无动于衷，抓她的手更紧，冰冷的大手，像是那铁钳。

“给本爷往死里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哼~”

他阴阴的，吩咐着。

话音才落，就有个一脸横肉的壮汉冲上钱，对着顾凌风的腰用力踢了一脚。

这一脚如此重，顾凌风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声。

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倒在地上，一张脸随着血的流淌越来越白，到现在，已经白的跟那纸一样。

横肉壮汉的这一脚，让旁边的打手们激动起来。许是因为刚刚在顾凌风那吃了亏，这下，几人把他团团围住，不停的用脚踢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从壮汉的缝隙中，殷霜看到顾凌风像是麻袋一般被人踢来踢去，没有任何挣扎，更没有任何动作，悄无声息。

她是如此绝望，愤怒而又悲伤的嘶吼着，眼神里透着的全是痛苦和悲痛，还有对顾凌风那滔天的浸润在骨子里的愧疚。

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

不是她，顾凌风不会这么惨。

他能一打十，他不会轻易落败!

一旁有人惊呼，也有人发着感叹，“啧啧~”着，那么多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来求情。

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是那血腥气息。

眼前，顾凌风脑后的血越流越多，鲜红的血刺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的心给刺破。

他的身下全是血，有的已经被衣服浸透。

“顾凌风…”

她低低的唤了声，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没事……

如果这次顾凌风因为她惨遭叶一天毒手，她也不活!

如上一世一般，她陪他一起。

想着，她停止了挣扎，就这样看着人群中的顾凌风，深深的看着，仔仔细细的看着，想着这一世两人的戏剧性种种事，苦笑了一声，眼底布满了忧伤。

“叶一天，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正当她的心彻底凉透的时候，耳边有个微沙的声音出现。

这一下，抓她的手松开来，伴随着的是前面壮汉们的倒地的闷哼声。

看见那些壮汉们吃痛神色痛苦的纷纷逃离顾凌风的身边，她朝他奔过去。才跨了一步，双腿发软，控制不住人就往前扑了过去。

“砰~”的一声，她扑倒在地上。水泥地如此硬，细嫩的手掌擦在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上，这一下，鲜血直流。

明明很痛，但她好像没感觉。

此时她眼里只有前面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顾凌风。

“顾凌风~”

她看着他，喊了声。

这一声，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想要爬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留在心头和脑海的，全是悲恸。

顾不上双手的剧痛，她朝他爬过去，只想快点到他的身边。

旁边，有人在痛苦呻吟，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没看，更没在意，这时，她的世界里，只有顾凌风。

“对不起~”

朝他爬过去的时候，在心底，她不停的跟他道着谦。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明凯，更不会出现在顾凌风的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扫把星，对不起~”

喃喃的，她已经爬到了顾凌风的身旁，看着他身下的鲜血，一颗心狠狠的揪成一团，痛得全身颤抖。

“对不起，顾凌风，对不起~”

小心翼翼，伸手朝他的鼻息间探过去。快要碰到他鼻子的时候，她又飞快的缩回了手。

她害怕，害怕顾凌风没有了气息。

她怕的要命，也愧疚自责到要命。

这时，有人来到她身边，想要扶她起来。

她抓住这人的手，仰头看他……

“你能帮我打120吗？我没手机，你能帮我打一下吗？”

她哀求着他，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身边的顾凌风，他一直没动，就连痉挛抽搐也没有。

她害怕……

害怕的快要死掉了！

一颗心彷徨不已，痛得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

“别着急，已经打了。”

那人安慰着她，微沙的嗓音全是心疼。

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只觉得戏剧。

听他说已经打了电话，她松开他的手，颤巍巍的，抓住浸在血中的顾凌风的手。

好冷啊，他的手!

快要冷死了!

“对不起，顾凌风~都怪我。”

她看着他一张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脸，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疯狂的往下掉落。

她其实不想掉眼泪的，真的很不想。

记得上一世顾凌风最喜欢在她身边说一句很失落的话，那就是“你怎么不掉眼泪啊？”。

这话，那个时候听着，心里面毫无波澜。

而现在，她真的很想很想顾凌风看看，看看她的眼泪。

紧紧的握住顾凌风的手，手上的她的鲜血和他的，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你我。

“你起来好不好？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耳边有人劝她，想让她起来。

她才不，坚决不……

她要一直这样陪在顾凌风的身边!

用力的，把顾凌风的手抱在怀中，靠近他，再靠近。

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有浓浓的血腥气瞬间把她包围……

“顾凌风~对不起~”

她朝他道着谦，看着他的脸，慢慢的把头靠在他的怀中。

只轻轻的靠着，想闻到他身上的那沉香的香气，像看他的痞笑，想他突然睁开眼睛骂她，哪怕再难听，都行!

前世，顾凌风死之前的深情而又心疼她的眼神在脑海里不停的旋转，这让她的心更是疼痛不已。

突然，一个剧痛，人已经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顾凌风的怀中。

“对不起~”

晕过去之前，她挂念着他，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死命的拉着。

心口间，像是有东西堵住了一般，就此不甘心又不放心的晕死过去。

如果死了多好!

她一直在做梦，梦里面，顾凌风站在万丈悬崖边，看着她，无论如何不肯朝她上前一步。

而她，心里着急，不停的唤着他，哀求着他，只想他朝她靠近，哪怕是一步也好。

“顾凌风~对不起，都怪我~你过来好不好？你要是过来了，随便你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好不好？”

喃喃的，她不停的对他说着，信誓旦旦，眼神坚定的，又如此心慌着急的。

但哪怕是如此，站在悬崖边的顾凌风仍不为所动，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她心惊胆颤，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

“求你了，好不好？”

她歇斯底里的呼喊。

“上一世我欠你的，这一世难道又是如此吗？从见到你第一眼起你就骂我是扫把星，原来是老天爷让你远离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殷霜真的难过的快要死掉。

此时的她恨她自己，如此痛恨，恨不得她现在就死掉。

说着，她又开始落泪，没有哭出声，只是看着他，只想他能朝她靠近，哪怕是一步也好。

“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这话，殷霜说的卑微，却是心甘情愿。

说着，她朝他走过去，一点点的靠近，小心翼翼的。

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殷霜也随之想要安心。

看着顾凌风，她开始笑，只想他能好好的看看她的笑容……

可正在这时，耳畔有人喊她，声音又大又着急。

“丫头~丫头~醒醒~”

这声音，打破了她和顾凌风此时的好不容易才变好的局势。

只看见顾凌风开始往后退，他的神色也在这时变得悲伤而又痛苦起来。

这眼神，看的殷霜心碎，对着她不停的摇头。

“不要~不要~”

她喃喃的，乞求着。

“丫头~丫头~”

那人还在喊她，而且还在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她不要醒，坚决不要醒，她不能从睡梦中醒来，不然，顾凌风就掉下去了。

不管他，她看着顾凌风，不能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你死我也死，我陪你，只要你愿意。”

她深深的看着他，看着记忆中熟悉的他，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一双桃花眼。

那么好看的，就连不开心的时候，里面也好像有亮光，一直吸引着她的视线。

“……”

对面的顾凌风一直没出声，只是脚慢慢的往后移着，眼见着，快要掉下那黑雾弥漫的深不见底悬崖。

这，他趔趄了下，殷霜惊慌，心痛不已的时候，绝望爬上心头。

顾凌风……

这是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