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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 75 章

荣雪从繁峙县过来,途中没跟任何人说,包括时瑾,她不是没来过甘津,但从未有过这样心颤的感觉,心扑通扑通跳着。下了车胃里一阵痉挛,索性在旁边呕吐起来。

她从不晕车,今天破天荒难受起来。

想着给阮根模买个手机壳作为生日礼物,又想给人一个惊喜,干脆趁阮根模洗澡时给人换上。

刚打开去掉旧手机壳从里面掉落一张一寸照片,她拾起来,是时瑾的,还是上大学时那年回繁峙县办理新身份证时拍的,又顺便洗出来作为大学期间的备用照片。

结果……被阮根模留了一张。荣雪头疼的厉害,所以那年阮根模同自己结婚,还答应会给时瑾大学生活费,是别有用心,其实…觊觎时瑾多年。

荣雪一想到这里,头一阵酸痛,像数只蚂蚁一同钻进她脑子里噬咬她的似的,疼的昏天黑地根本无法看清四周。

勉强找到中央公园,却不知该不该进去,上了十八楼发现时瑾家门开着。

时瑾在里面打扫卫生拖地,因今天下雨,空气有些潮湿,又因房间太小需要打开门窗通气。

他从未想过在甘津能安家并有一个很好的爱人,很多事在不经意间发生,却又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的。

荣雪进门时带着雨水混着尘土的味道,夹带着一些地铁里皮革腐臭味,周身湿漉漉的,喊了声:“瑾瑾。”

时瑾正在阳台发呆想着等会儿钟止彧会回来,因此在此处等着,下着雨的西陵区像一个被云雾围住的水晶球,从上面看有种旷达和坦然,听人叫他转身过来,在看见荣雪的那一瞬间,时瑾有些惊喜:“小姨,你怎么来了?”

他瞧着荣雪身上湿透了,忙让人进屋,又给披上浴巾,道:“小姨,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这天还是有点冷的,虽然是夏天,可感冒了也不好。”

荣雪呆滞地点点头,木讷地起身朝卫生间走过去,雨水混着花洒里的暖水流下来,身子暖和起来,让她恢复些知觉。说或者不说,搁在她心里,左右为难。还没准备开口,泪水便下来,与那些暖水一同流着。

她在做些什么,这么多年这么木滞呆板居然不知道身边隐藏着这样的人,随时可能对时瑾下手,她不是个好长辈。她的“虚假”幸福似乎踩在时瑾隐忍的躯壳上,每笑一次,她的时瑾便痛苦一分,默默在另一个地方孤独承受所有不该承受的一切。

时瑾在厨房里忙着,又出门去买些菜,荣雪这次来没跟他说,也没去火车站接她,总觉得怪怪的,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很长时间没回繁峙县,小姨想他了。

以前逢年过节荣雪会坐火车过来,给时瑾送点吃的,为的不让时瑾一人在这边太孤单,眼巴巴看着别人吃粽子饺子。

自从他结了婚,小姨就没来过,想必怕破坏两人的氛围,再者小姨来了也没地方住,以前时瑾睡沙发,荣雪睡楼上,现在有钟止彧在,没那么简单。

正想着身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荣雪从里面出来,萦着雾气,时瑾瞧着小姨脸色很不好,带着出浴时的一些红,可马上就黯淡下来,变得惨白惨白的,没血色。

“小姨,”时瑾说,“你喝杯姜汤暖暖,饭一会儿就做好,小姨先去那边看看电视,阿彧等会儿就回来,小姨今天怎么才想起来看我,我想吃小姨包的饺子……”

时瑾絮絮叨叨说着,留意到荣雪颤抖的嘴唇和战栗的身躯,忙问道:“小姨,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是不是来甘津检查身体的,你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他说着准备上楼换衣服,却被荣雪死死拉住,直奔主题:“瑾瑾,你告诉小姨,你是不是知道阮根模对你图谋不轨?”

“小姨,”荣雪的话像雪球从天而降,对着时瑾劈面而来,一时间时瑾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支支吾吾地想转移话题,却听荣雪说着。

“瑾瑾,我都知道了,你就同小姨说吧,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好吗,小姨心里难受的很,现在疼的厉害,想听听瑾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快说吧孩子。”

时瑾跟着她生活,这个孩子是什么性格荣雪最清楚,哪怕自己委屈的不行也不会同任何人说,可这不是简单的事。

瞧着时瑾默然不语的样子,荣雪的泪水簌簌而下,像止不住的啤酒喷涌而出:“所以这些年过年你都要回姐姐家去,为的就是躲避阮根模,不仅如此你寒暑假也只在家一半时间,兼职打工是小事,其实是为了躲避阮根模是不是?”

小姨的话像刀子似的,一步步捅向时瑾,绞的他难受,忙止住:“小姨,你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阿彧,阿彧马上就回来了。”

他原以为那些私事以为会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见天日,这样就可以好好跟钟止彧一起生活,他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想跟一个人好好过,特别渴望能高高兴兴同钟止彧一起生活,无忧无虑,哪怕只是生活在这间loft里,哪怕这层高兴裹挟着不少破碎往事,他也心满意足。

荣雪哽咽着,情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如同大水冲刷堤坝,根本无法止住,她低吼着:“是不是,你说话呀,瑾瑾,阮根模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他有碰过你吗?他碰过你吗?他有没有?”

几个问题问出,荣雪泣不成声,从喉咙发出近乎绝望的声音,支离破碎,像被人从中间劈开,又切成零零散散的,根本无法粘合在一起。

“瑾瑾,”荣雪突然跪在地上。

“小姨,”时瑾跟着跪着,“你快起来小姨,我说,我说,姨夫他没有碰过我,他……他一直对我很好,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轻挑,他人很好的。”

“你别骗我,”荣雪将泪水抹掉,“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到现在才真正看清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这样,我不该结婚的,我也不该生下阮柯,我就不该来,我不该来,你都瞒了这么长时间,我不该让你受苦的。”

“小姨,”时瑾给人擦眼泪,忙道:“没有,我没受苦,我现在很好,我真的很好,姨夫,姨夫没碰过我,我很好,真的小姨,你相信我。”

荣雪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处于无人境地,自顾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清附近的人,也听不见时瑾在说什么。她心里执念很深,阮根模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背后又做过什么。那些事一旦想着,就像无法停止,一直徘徊萦绕在荣雪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阮根模那张脸,近乎让她恶心生厌。

他怎么可以这样想,他怎么敢。

所以才会让时瑾这样躲着逃着隐瞒着委屈着,她这个做小姨的简直是在引狼入室,快要把时瑾给吞没的人居然就在身边。她做了什么,根本不配做一个长辈,时瑾是姐姐留下唯一的血脉,她却把时瑾往火坑里带。

想到此处,荣雪眼前一黑,天崩地裂似的软蹋在地上,睁开的眼睛无神地朝远处望去,呢喃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些念头一旦生出,便一发不可收拾,死死攫住荣雪,让她无法脱身。

“小姨,”时瑾意识到不对劲,忙去掐人中,无济于事,荣雪陷入昏迷状态,“小姨,你快醒醒,小姨。”

“哥哥,”钟止彧猛然推门进来,抱起荣雪道:“我们去医院。”

时瑾见钟止彧进来,手不觉按住地板,企图从中找到可以汲取力量的物质,然而什么都没有,微微收合的拳头此刻又松开,他一无所有,贫瘠地堪比那些荒地。用最好的营养液也无法种植出花朵。

“阿彧,”时瑾带着哭腔说道:“我们……”

钟止彧只给了时瑾一句话:“我爱你。”

经久弥深,亘古不变。

点滴一滴滴输进去,荣雪渐渐有了血色,时瑾坐在病床边,除了眼睛时不时眨一下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像枯庙里泥化的雕塑。

钟止彧知道了,他终究是知道了,小姨也知道了,所有时瑾应该珍重的人都知道了,本以为会糜烂在心底的话题一旦被打开便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钟止彧会怎么想自己,这样一个寄居他人屋檐下又随时被窥探的omega,他值得钟止彧这样喜欢他吗?

“哥哥,”钟止彧递过来一杯温水,“喝点水吧。”

“嗯,”时瑾木讷接过水,小口啜饮,其实并不烫,烫的是他的内心,那种惶恐与罪恶再次裹挟住时瑾,“阿彧,我……”

“我知道,”钟止彧应声答道:“哥哥不用自责,我说过,我的心很小一旦被人填满,便会将心房门锁上,谁也进不来,当然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所以哥哥得陪我一辈子。”

他说话时尽力保持平静,实则内心已是翻滚云涌。那些话他一字不差在门外听见,心头猛地一颤。

钟止彧像是自嘲般苦笑一声,当初的念头愚钝的让人面目可憎,他都说了些什么,那天居然想让时瑾回繁峙县休息。那地方是能休息的地方吗,那是万丈深渊,是时瑾一直想逃避却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一直伴随了这些年。

他怎么能忍心让时瑾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他是个混.蛋。那晚时瑾变相拒绝回繁峙县时说的话字字诛心如利刃捅在钟止彧心里。

拆开了,揉碎了,捏破了,捣烂了。

所以在过年回家的时候阮根模说的那些话是别有用心,小声啜泣不是因为心疼时瑾,而是这块到嘴的肥肉被钟止彧抢走了。那些严丝合缝无法掩盖的神情怎么能被他忽视,那些神情曾经也打在这样的时瑾身上。

“阿彧,”时瑾抱住钟止彧,“你别难受,我很好。”

温热的躯壳让钟止彧的更加冰冷。从心底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哥哥在大学跟高名扬谈恋爱其实……其实有这层原因是吗,想借助自己已经谈恋爱这件事躲避回繁峙县,同时避开阮根模的注意?”

钟止彧猛然恍悟,像寻找了多年的秘密终于找到自己的秘果,那些疲惫和痛楚如影随形。在得到时瑾的默许后,钟止彧心里五味杂陈的,那些年的等待似乎都成了空壳。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那是他和时瑾错过的那些年,是他的懦弱,是他的止步不前,他该勇敢些的。

所以他的时瑾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在那样的境遇下遇见高名扬,结果呢,那个混.蛋又做出那样的事。

“你别难受,我没事的,我真的很好。”时瑾只能这么说,多余的话再怎么说都徒劳无功,再多的话语放在此处都显得格外单薄。单薄如同易碎的蝉翼,轻轻一触碰就会消失殆尽。

这层窗户纸终究被捅破,那下一个呢,时瑾脑子一片空白,倘若钟止彧再知道些事,还会这么坚定的选择自己吗?

他心里没底,却又希望自己是那个被选择的人。

钟止彧眼圈红起来,总也哭不出来,倘若有个闸口能发泄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可惜没有。他只能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出口。

所以,时瑾是碎了一地的景泰蓝花瓶,他则是镶嵌在蜜罐里等待糜烂的婴骸。

他是自己主动从蜜罐里爬出来,在满是荆棘的谷底筚路蓝缕,那时瑾呢,时瑾躺在那些破碎的花瓶处,满身是血,却还去安慰别人,他得多痛啊,他说出的每句话得多痛啊。

“哥哥,”钟止彧大口呼吸,好让自己平息,“别离开我,无论任何情况,哥哥都要坚定选择我,不要犹豫,不要彷徨,来到我的身边就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像垂死挣扎溺水的亡徒,拽住时瑾这根救命稻草,似喈似叹。喃喃自语重复着那些说烂了的话,只为消弭内心狂躁的不安。

时瑾小声道:“好。”

他心里难受程度不亚于钟止彧,抬眼见钟止彧脸色微红,那张俊朗的脸如同承受不该有的锤击,有些微微扭曲。

“阿彧,”时瑾嗅到一丝清香藤的味道,这味道不同于之前的清香藤,苦涩中带着一丝焦灼,加上肢体接触中带着微热,“你……易感期是不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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