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过滤

好不容易追上蒙恬，苏然告诉他除了人之外还需要工具，让他想办法赶紧派人把宫里面炼丹的那些工具送来，不然自己就没办法开工，粗心大意的蒙恬连连答应之后马上就回去安排这件事，一直到了下午蒙恬才派人把这些苏然需要的工具给送了过来。

除了丹炉丹鼎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玩意，大大小小不下十几种，这一下子直接就把整个酒楼的后院给塞满了。

苏然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设备心里无比惊讶，尤其是那将近三米高的丹炉，光是台阶就有三层之高，上面还插着一把宝剑和一面镜子，再看看那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的丹鼎，少说都有几百上千斤重，苏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震撼之色，暗道一声：

“如果这玩意能拉到现代去，那就真的发了……”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亲眼见到古代的炼丹设备，以往都是在资料上见过，根本就没有一个实体概念，等亲眼见到的这些庞大的设备的时候，才知道古代的科学是多么发达，同样也能侧面反应秦始皇为了追求长生在炼丹上面花费了多大的精力。

“你们平时炼丹就用这些玩意？”

侯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眼神也变得有些火热了起来，仿佛他就是为了炼丹而生的，除了炼丹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想做。

“回大人，是的，这些丹炉丹鼎以及抽汞器和研磨器是平时用的最多的东西，我们加工硝石就是用这些东西。”

看着侯然一脸激动的样子，苏然心里也不由的感叹道：

“果然古人的智慧是我们不可想象的，有了这群化学家还怕什么东西弄不出来？”

然后苏然将整理好的硝石交给侯生。

“来，演示一下你是怎么弄的。”

接过硝石的那一刻，侯生好像重新被赋予了生命，顿时两只眼睛都重新散发出了光芒。

没有过多的话，这些方士们已经配合了多年，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侯生一声令下，这些人就直接开始动工，苏然就站在一边密切的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只看见侯生先称了称硝石的重量，然后将其记录下来，着人去打了几桶水，紧接着侯生将水倒进丹炉，紧接着朝着下面吆喝一声：

“生火！”

立刻，一名站在台阶旁边的方士连忙就拿起手中的木燧开始点火，不一会时间，丹炉下方火室里面就燃起了熊熊烈火，整个后院的温度瞬间升高，苏然被这一幕深深的给震撼到了，感觉到脸上传来炙热的高温，苏然的眼睛没有一刻是从这些方士身上离开过的。

很快时间，丹炉里的水就开了，咕嘟嘟冒着阵阵白烟，侯生预估着温度差不多了，又赶紧命令道：

“加硝石！”

一声令下，几名方士就扛着个打包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从俩人紧皱的眉头和焦急的眼神上来看，似乎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股脑将现有的所有硝石全部倒进滚烫的开水里面，顿时大量的白眼迅速升空，还带有一些刺鼻的味道，剧烈的白色烟雾就跟云朵一样从丹炉中缓缓升空，最后消失不见。

苏然下意识的撤了一步，然后就看见另外一名方士站在高台上，手里握着一根足有两米长的木杆不断的搅拌着滚烫的液体，高温包裹着他整个身体，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这方士的脸上全是汗水，一边搅拌一边擦汗，可想而知这工作的难度有多高。

下面还在不断加煤炭，青铜铸造的丹炉外壁上都隐隐泛红了，苏然心想，能把青铜都烧成这幅样子，温度至少有一两百了，只要那名负责搅拌的方士稍不注意碰到丹炉，不用想肯定要掉一层肉。

苏然头也没转的问道：

“这样就行了吗？”

侯生站在一旁皱眉回答道：

“回大人，这只是第一遍的过滤，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想要纯净的硝石，至少也要进行三次高温萃取，不然纯度是跟不上的。”

苏然嗯了一声，没在多问了，在这方面苏然是个门外汉，这些方士才是专家，得听他们的。

掐着时间，这一锅足足烧了有二十分钟才停下，水都快烧干了。

然后就看着侯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喊一声：

“桶！布！”

短短两个字，这些方士一下就活跃了起来，拿木桶拿木头，拿麻布的拿麻布。

然后就看见十几个方式齐齐冲向高台，将木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丹炉的旁边，然后一批人又分成三批，利用设备的优势推动整个丹炉向下翻转，紧接着负责拿麻布的人赶紧将几张两米见方的麻布放在丹炉的缺口处等待水流。

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铆足了力气推动丹炉，滚烫的热水顺着缺口就往下流。

“哗啦啦——”

又是一阵滚烫的白烟，所有人赶紧侧过脸紧眯着眼睛，这温度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已经被烧开的液体经过层层麻布滤网，然后流进这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木桶里面，原本倒了三大桶进去，现在只烧出来了不到两桶。

“好了？”

苏然脸色一变，想凑上前查看，却被苏然拦住了。

“大人，这液体是有毒的！”

一听这话，苏然的脚步顿时就停在了原地。

有毒？！

没这么玄吧？

但看见侯生一脸认真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苏然只能讪讪的回到原地继续等待。

众人合力抬着两桶已经过滤好的液体走下了高台，苏然垫着脚远远的看着这些泛着点点乳白色的溶液，心里无不佩服，喃喃一声：

“果然秦始皇的化学团队不是盖的……”

然后就看见侯生一边脱着装备一边说道：

“大人，第一遍过滤需要等到它自然冷却凝固，大概需要一个时辰才行，这期间千万不要触碰，另外要远离火源。”

苏然嗯了一声，连忙问道：

“还有吗？”

侯生摇了摇头。

“没了，现在我得带着这些人去洗漱一下，大人，您这有能洗漱的地方吗？”

洗漱？

苏然愣了一下。

搞的这么严谨？！

苏然连连点头。

“有有，我带你们去。”

将这些方士送进客房，苏然重新回到了院子里，远远的观察着这两桶溶液，经过加工过滤的硝石溶液有点像后世的果冻，苏然拿了一根木棒轻轻的戳了戳，发现就这么一会时间新的硝石已经成型了，苏然不由的心里一喜。

“再来两次，怕是就能制出纯正的火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