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动摇

河边吹得衣摆飘扬，像河边的柳枝一样飘摇不定，冰蓝神情有些茫然看着前方，有些天高海阔，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未来星立秋将至，柳枝上枯黄的叶子拂过河面上，东流的河面之上，吹起阵阵微风。

有人从后面走来，踩踏树叶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亮，但冰蓝现在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直到有一股重重的力道拍了她的肩。

“冰蓝，你……”

依稀只看到一个红色影子，嘴唇喃喃道：“缪斯？”然后眼神便又失去了神采。

看她如此萎靡不振，缪斯便气不打一处来，握起拳头，就想狠狠的来一拳，但她最终忍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冰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你必须清楚，你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浪费的时间会有什么结果，还是说，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放弃所有？”

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冰蓝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只是眼睛还是空洞无神。

从缪斯第一次到这么多年来认识冰蓝之后，记忆中她仿佛从未如此消沉，到底那个精灵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真的仅是无意义的搬弄是非？

“怎么样缪斯，冰蓝她好一点了吗？”盖亚急切的问道。

缪斯不耐烦的拍开他：“不知道！别问我！自己去问！”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四人的视线。

“看来适得其反，原以为女孩子之间肯定会好说话一些。”卡修斯有些不知所措。

盖亚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点子，硬拉着雷伊往旁边说悄悄话，把卡修斯和布莱克晾在了一边。

“既然友情不管用，那就只有雷伊你出击了。”

“我？”

盖亚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装什么傻，冰蓝走的那天我和你说的话难道忘了？如果说现在唯有一人能让冰蓝振作的话，那就只有你了，我的兄弟。”盖亚拍了拍雷伊。

“这……”说实话，雷伊还真没把这事放心上。

“还犹豫什么，别那么多顾虑，不管你对冰蓝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至少现在你才是能解开她心结的精灵。”

不是说雷伊知道了冰蓝的心意就会刻意疏远，而是他不知道这份心情是什么，或者说他不懂如何像盖亚和卡修斯那样应对这种情感。

波光粼粼，秋风飒飒，夜晚像流水一样静谧美妙，却难以治愈金发少女内心的创伤。

“冰蓝。”雷伊轻声呼唤道。

这个声音好像终于是触动了少女内心的一丝防线，久久低下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但目光还是没什么变化。

雷伊上前一步，站在冰蓝身后。

“冰蓝，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这样总是憋在心里你自己难受我们也担心。”

似乎很久以前有人也说过相似的话，是谁呢？

灰白的双眼沐浴在深邃澄澈的夜空下，渐渐染上一丝蔚蓝，只是双目依旧黯淡。

“雷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对神域的印象如何？”一开口便是凄楚的口吻。

雷伊一怔，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用顾忌，实话实话。”

不明白冰蓝问题的含义，想了想说道：“如果是第一印象，神域就是从未见过的人间仙境，不沾染一丝世俗的神圣和美好……”

还没说完，便清楚听见冰蓝的一丝冷笑。

没错，就是冷笑。

“仙境……神圣……美好……全都是虚假的。”

虽是自嘲，可谁能看见冰蓝咬紧的下唇和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前走，却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怎么回事，没走几步便一下跌倒了。

“？！”

雷伊见状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她，似乎没料到冰蓝的反应会那么激烈，还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

“冰蓝，醒醒。”

听见声音，冰蓝睁开眼睛，眼中似乎略显出一点清亮，但她整个人以至于表情都还是疲惫的。

“雷伊。”就连一个名字说出都很费劲。

“你说。”雷伊扶着冰蓝，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此刻有多么虚弱，怕她再晕倒。

“记得不管是你还是盖亚、卡修斯、布莱克和缪斯，都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管是我恢复记忆前还是恢复记忆后，还是每年最重要的节日。”

空气沉默了几秒，而后冰蓝继续说：“我虽在神域出生，但我从未当那是家，直到我来到赫尔卡星。”

简短的三句话，足以透露很多信息，也让雷伊微微皱眉，静听下文。

“你刚说的对，也许在外人看来神域就是一片祥和，但其实根本没有精灵知道神域，更不会知道无数星球组成的凡域，所以这里的一切才是那么自由，那么和谐。”

这些话不着边际，雷伊越听越糊涂，到底冰蓝想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寂灭魔神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没有说谎。神，是尊贵且高尚的存在，不过正因为他们高高在上，才体会不到凡间的美好。”

“所以你才会如此闷闷不乐？”雷伊轻叹一声，“可是那位神王不是你最亲近的长辈吗？还有你师傅。”

冰蓝无奈的摇摇头：“只是领导和管理的身份，不是魔域和冥域变相的统治，神与神之间既对立又平等，没有说谁真正听命于谁，久而久之，变得傲慢与冷漠，或许他们还拥有慈爱，却失去了怜悯，拥有力量，却漠视人心。”

雷伊心头暗惊，他从来没有想到，冰蓝的过去，以及她所生活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以前有师傅和宙斯叔叔，可自从师傅离开了，神域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宙斯叔叔一个人说了算的，其他七神兽也没有办法干涉太多。”

“那你……”

冰蓝显然知道雷伊想问什么，解释道：“我好像没说过，神域所有精灵都知道我的身份，宙斯叔叔和师傅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我出生的那天只有他们知道，而后来知道这个秘密的精灵都是我的朋友和宙斯叔叔的亲信。”

冰蓝深呼吸了一下。

“说出来感觉轻快多了，谢谢你了，雷伊。”

雷伊愣了一下，继而轻轻勾起嘴角。

“既然没事了，那就回去吧！别让大家担心。”

冰蓝没有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半响，而后才淡淡的说：“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帮我和大家说一声。”

“你又要……”雷伊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忽然觉得这样不妥当，又立刻松开。

冰蓝倒是没有多想，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去调查清楚，两三天我就回来，只是两个世界的时间不同，可能也会是两周或三周。”

冰蓝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双手摊开，一抹鎏金的色彩缓缓散发而出，就像手中捧着一团虚幻唯美的金色光球。

“雷伊，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雷伊疑惑的看向金色光球，丝毫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冰蓝走进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突然她手中的光球一下子脱离了她的掌心，围着雷伊跳来跳去，好像异常的兴奋，后者还未反应过来，那颗光球便从雷伊的胸口没入了他的身体。

“这是……唔！”

浓郁的鎏金光芒不断的从雷伊身体表面流淌而过，仿佛被火焰炙烤的火热包裹全身，逐渐凝聚于背后……

哗啦！

灿金的雷电之翼绽放而出，如太阳般夺目刺眼，也如黄金所铸，尊贵而耀眼。

雷伊难以置信的看着背后生出的金翼，他当然认出这是什么，可是怎么会这样？

“不用怀疑，是你自己的力量。”

“我的力量？不是，我又吸收了你的力量？”

冰蓝神秘一笑：“不是，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凭空变出实体，还是你们雷之一族的象征，这是神器对你的认可。”

“神器？”

看他还是很茫然，冰蓝解释道：“是的，一个多月前我回去那次，雷云师伯将守护了很多年的炎天龙魂鞭交给了我，希望我能代他找到新的守护者，所以刚才的就是。”

雷伊愕然道：“你说我的雷神之翼是神器！？那不等于拔苗助长吗？”似是听懂了他的话，那对羽翼扇动了两下竟是自动缩回了雷伊的体内。

“呵呵，看来缔结了契约还是需要好好相处，雷伊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契机，也相当于引导，我之前说过，所有神器都有灵性，会根据主人的习性决定自己的形态，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复杂，你将它当成搭档就好了。”

看他还有疑虑和顾虑，冰蓝抢先开口：“神器不是死物，它们都代表着通灵的传承，你自己可能觉得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可是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选择，都是有某种理由的。”

回忆起冰蓝之前的动作和神秘，雷伊若有所思，而后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刚才故意……”

还没说完，就看见冰蓝压低眼角，笑了：“嘿嘿，我要是提前透露，你还愿意接受吗？而且我的本意并不能左右神器的意志，如果它没有选择你，我再强行也没有用。”

雷伊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你出来了很久该回去了，帮我和大家说一声，别回头没找回我，他们又多了一个担心的精灵。”

说完，冰蓝转身便走，却又停顿了一下。

“对了，雷伊，我还有个建议。”她没有转头道：“团结才是正义的根本，你应该没有忘记在神域藏书阁看到的内容，如今这个宇宙危机四伏，我们需要组建出一支最强的力量，而你就是这股力量的核心，将肩负起维护这个宇宙和平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