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杀伐果断（上）

繁星漫天，冰凉的月光从天际洒下，将整个山脉都是包裹在一层淡淡的银光之中，令其显得朦胧而神秘。

山脉侧峰，瀑布落下激荡起无数水花，其后安静的山洞之中，淡淡月光从水帘倾洒而进，照射在石床之上盘腿而坐的冰蓝脸庞上，后者正紧闭着眼眸，呼吸有节奏的平缓，大概一顿饭的时间，一口浊气从红唇被吐了出来，眼睛微微动了动，也是缓缓睁开。

不难看出，冰蓝的脸色正在渐渐恢复光泽，因为昨天白天治疗而产生的苍白，也是在此刻变得红润。

“那个……”见她醒来，辉晔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少女挑眉看着他。

虽说关系确实缓和了一丝，不过到底是冰山美人脸千年不化，想要融化，还是很不易，辉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略微迟疑了一下，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虽然你不会接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解毒，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毒，就算是用解药，也会在身体之中留下残渣，搞不好还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你帮我的自然比我救你的情大一些。”

“啰嗦！我说过了，我不欠人情，我救你不过是为了还情！否则谁管你死活！”脸颊上的神色再度缓缓冰冷，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再度闭目，烦躁的不想理会。

见到冰蓝这喜怒无常的变化，辉晔也是苦笑一声，敲了敲有些头疼的脑袋，这丫头还真是变脸和翻书一样快，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不过从昨天休息后，辉晔才算是见识到面前少女真正狠辣的一面，在晨曦的阳光刚刚倾洒而下时，冰蓝先是收回了包裹山洞的能量结界，然后也不理会一旁的合作者，就自顾自的跑去外面寻找猎杀对象，也不管那下方葱郁的绿色，直接就是一把火燃起，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只是一瞬间，不仅山林被烧为灰烬，甚至连隐匿于其中无辜的精灵……不，这个地方，没有无辜，只有强权，不够强，只能是被残忍的淘汰。

辉晔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优柔寡断的性格，在神域那种环境下成长，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踏入超进化的巅峰，注意是巅峰而不是起点，这般成就，天生的妖孽体质自然不用说，然而还有一部分就是，孤儿身世和神域的神规。

神域的神规分多种，这其中一种，便是神域刚出生的精灵都会被统一筛选，然后过上五天或是七天，在生命之树的帮助下苏醒体内的属性，接着拥有初始技能后，再送进神迷镜，独自去抵御其中幻化出的各类中级高级幻象，如果失败或者因为恐惧逃避，不会像这个空间一样被残忍抹杀，但后果也不会好到哪去，不愿意参加战斗，就会被揍的遍体鳞伤，失败了同样，也不会有其他精灵同情，无论是什么重伤，休息一晚后都会马上痊愈，接着隔天继续面对比自己高等级的精灵，不允许有退缩和逃脱的念想，因为不想被动挨揍的话，只有拼尽全力去战斗，达到其中脱颖而出的存在。

年幼的辉晔就是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中日复一日不断地拼命，不管倒下多少次都会站起来，他是罕见的天地孕育的精灵，没有亲情陪伴，所以被投入训练后，也不知道什么叫友情，唯一存在于脑海中的只有活下去变强、不想挨打就要变强这一思想，直到他比任何人都更快迈入高级进化，才从那个地方走出来，同时成为神域史上最年轻晋级神位的神族。

但是名气大了，总会被嫉妒和针对，特别是辉晔这种年轻轻轻就晋升高位且心思偏单纯的精灵。

“我大概猜到我为什么会被驱逐出神域了。”从回忆回到现实，尽管已经过了很久，有些事情还是刻苦铭心的。

“为什么？”冰蓝开口问道，但还是闭着眼睛。

“原来你醒着，还以为你睡着了。”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贪睡？”

辉晔笑了笑，轻声道：“保存体力确实很重要，如果试炼阶段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什么试炼？”这回冰蓝终于是睁开眼，似乎是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就是我们小时候都必须参加的地狱特训，只要是在神域出生的精灵都逃不过的那个。”

冰蓝却好像没听明白，眉头微凝，重复问道：“不是试炼吗？地狱特训又是什么？”

见到她这般模样，辉晔也是愣了愣，愕然的道：“你没听说过？不会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没听过怎么了，难道不知道很奇怪吗？”

“是的。”辉晔斩钉截铁给出了回答。

听到辉晔这般间接承认，冰蓝不由得语塞，怎么感觉是她的错一样。

（幻：本来就是……）

（冰：闭嘴！）

（幻：……）

辉晔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解释了一遍，包括他自己在其中日复一日血腥的厮杀与无情。

神域培养精灵就是如此的简单暴力，虽然迷镜中的幻象会手下留情，但精灵却可以击杀他们，因此在曾经的数百年之中，不少中级幻象和高级幻象都是葬生在了辉晔手中，至今还记得在他从迷镜出来后，大多数精灵及宙斯对他形象的描述，双眼如刀尖般的锐利，就像野兽一样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的凶煞之气。

“你是真喜欢编故事，而且每次都是绘声绘色，如果把这份才能用到别处就好了。”

面对冰蓝的不相信，辉晔倒是没有再和她斗嘴，而是说：“看来你确实不是从那里出来的精灵，不然以你的天赋，超过所有人甚至于超过我都不在话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人不爱听好听话，就算是神。

“哼，算你有眼光。”冰蓝面上不动声色，唇角却是轻轻一掀，“神王也曾说我是神域除了众神第二个突破极限的神族，难不成第一就是你吗？”

“第一……或许曾经是。”辉晔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一抹苦涩，遥想当年，很多人都用＇坠天使＇来称呼他，其寓意不言而喻。

“你怎么了？”见到辉晔那几次三番变幻的脸庞，完全没有平时那副不正经的作态，这倒是将冰蓝的吸引力又提了起来。

辉晔并未答话，而是听到冰蓝这番询问后，拳头忍不住的紧握，眼中也隐隐有着凶芒闪动，直至片刻后，方才将心中情绪压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以后再告诉你吧！我有些累了。”说完便是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看模样真的是很疲惫。

刚刚的动作虽然细微，冰蓝还是察觉到了辉晔与平时截然相反的一种异常可怕的失态，这让她不自觉对先前故事的真假信了一分，不过她并未去打扰已经少年，而是继续回去闭目养神。

……

天再一次蒙蒙亮，不得不说，黑夜与白天交接的半空，总是最神秘的一道风景线。

“啊……”辉晔从石床上做起，打了个哈欠，同时非常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导致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

睁开惺忪的眼睛，正巧是透明的冰晶色，洁白无瑕。

“这一觉睡得可爽？”

“嗯，挺舒服的。”由于是刚睡醒，所以意识还很模糊，行为和语言都是下意识的。

“嘁！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一句话像一盆凉水浇醒了朦胧中之人，听到熟悉的清冷之声，辉晔这才苏醒过来，完全没有了疲困的精神不振。

“是你啊……这么早就醒了？”

冰蓝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精灵修炼可以不用睡觉吗？”说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莫非睡傻了不成？

“啊？哦……”迷离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周围眼熟的环境，待脑子完全清醒后，一片片记忆从脑海深处涌出，让辉晔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始末。

“给我清醒点！”现在的冰蓝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直接一拳对他脑袋砸去。

“没完没了，想死自己死去，别拖累我，你可别忘了，虽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但也是暂时的，如果你没用的话，我不介意再找一个合作者！”

对于这番倨傲，辉晔像是没听到一般，轻笑了一声，说道：“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天快亮了，先去收取生命值吧！如果今天达到两百或是三百多个点，我有预感或许又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吗？最好如此。”冰蓝微微侧身，抬脚就往外走，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偏过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生命值数？”

“我猜的，我也没到两百点，所以我有了个推测，如果今天能达到那么多，就能印证这个猜测了。”

不愿意说，冰蓝也不想问，谁知道是什么不靠谱的想法，而且想要跨过每一个百点，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初级精灵的生命值最低，中级次之，所以我们今天以高级精灵为重点目标，从他们手中抢夺生命值是最快的。”

“抢夺？”冰蓝咀嚼这两个字，目露惊疑的望着辉晔，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你也会这样说，倒还真是不可思议，看来你是有计划了。”

“计划谈不上，因为我见过高级精灵之间有相互合作的，但都和我们一样不会超过两个人，那击杀他们就容易多了，要知道高级和超进化的差距可是巨大的，顺便碰上一个油水肥厚的家伙，这比一个个击杀快多了。”

这办法正所谓一举两得，一个高级精灵就是五点生命值，算是比较多的，而且不提他们猎杀的精灵，光是源源不断送上门的猎物都不知道有多少，这一点冰蓝和辉晔都是亲身体会过的。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冰蓝沉思道，面上不动声色，鎏金眸中，涌上一抹常人未曾发现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