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甜密的时光15

司瑾南视线犀利宛如利刃，在冠林菲凑过来的那一秒猛地将人推开，毫不怜香惜玉，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可她显然不明白这一点非要挑战他的上线。

“看来你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司瑾南甩下一句人话就走了。

冠林菲看着司瑾南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包厢的门被司瑾南推开，他带着寒意走进来比出去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没事吧？”李向文凑过去小声问道。

司瑾南刚出去李向文就给季暖艾发短信：“江湖救急，速来！”可是季暖艾到现在都没有回消息。

司瑾南没有回话，他又开始喝酒，冠林菲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正眼看。

张宁见冠林菲回来就立刻拉着她问，“你没乱来吧？”冠林菲是紧跟在司瑾南后面出去的，冠林菲的那点小心思她再清楚不过，要不是刚才被人拦聊事情她一定跟出去。

直到散席季暖艾也没出现，李向文紧跟在司瑾南身边，今晚是李向文见司瑾南喝得最多的一次，也不知道司瑾南到底醉没醉，但至少从包厢出来时司瑾南步伐还算稳健，跟众人道别时他谈吐清晰举止也得体。

上车后，司瑾南也没有失态之举，安静地坐在后座闭眼休息，一动不动老实本分。

半晌车内沉默被打迫，司瑾南出声道：“我的手机呢？”录制节目期间他的手机都是放在李向文那的，他到现在都没拿回来。

“在我这儿，”李向文打到司瑾南的手机递给他，“喏。”

司瑾南费力睁眼，眼里满是血丝。

他解锁后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手机震了一下电话接通。

“喂？”

只一字便让司瑾南溃不成军。

司瑾南声音沙哑：“在哪儿？”

“……”那头沉默了会儿，“司瑾南？”

“告诉我你在哪儿！”司瑾南声调提了些，有些急促又努力克制。

“在家啊。”季暖艾回。

“地址。”

“怎么突然问这个？”季暖艾有些懵。

她这是什么语气，不愿告诉他地址，不想看见他？

司瑾南自嘲道：“你不来找我，所以我也不能去找你是吗？”

季暖艾没说话，她没有不找他，她刚准备出门，她觉得司瑾南现在的状态很不对，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你还在聚餐吗？李向文在不在你身边？”

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司瑾南一个都没有问答，他还执着于前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想见我？”她不想见他，她躲着他，一见他就跑，所以连聚会也不来。

“我没有，”季暖艾听司瑾南这么说莫名鼻酸，“你等我来找你，你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现在过去。”他毕竟是公众人物，若是贸然来找她，指不定就被狗仔拍到了，影响不好。

司瑾南怔住，像在消化季暖艾说的话。

“你来找我？”他问道。

“嗯，我来找你。”季暖艾声音柔和，这个时候得顺着他来，得哄着他，就像以前她喝醉时他哄她一样。

司瑾南让李向文把酒店地址报给季暖艾，季暖艾说她现在就来。

电话挂断，司瑾南坐那发呆，好像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向后靠。

李向文透过后视镜偷瞄避司瑾南，他此刻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他不能，他决定把司瑾南送到酒店后就去找江洲！

季暖艾找到李向文说的房间号，环顾四周后敲门。

李向文开门看见季暖艾把自己包裹的严实，帽子眼镜口罩围巾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COS什么？”

“先让我进去。”季暖艾往里走，边走边摘东西。

她没有看到司瑾南，李向文指了一个方向对她说：“他今晚跟神经病似得喝了很多，你来了也省得我一大老爷们照顾他，可千万看着点他，别让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这就走了？”季暖艾看着准备离开的李向文问道。

他是打算让她留在这儿？

“不然呢，”李向文挑眉，“我想某些人应该不需要我，你有事就打我电话。”

“哎。”

人跑得还挺快，李向文这会倒是对她放心了？之前不是防狼一样防着她吗？

司瑾南倒在床上，李向文连被子都没给他盖，季暖艾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眉眼。

他的眉毛浓密眉形又好，睫毛会因为她的碰触而颤动，闭上眼睛的他要比平时温和几倍，她的手指划过他的鼻梁停在他的唇上。

他喝酒不上脸，所以脸上没有红晕，可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脸时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

司瑾南梦见季暖艾来了，于是他睁开眼睛，没想到季暖艾真的就出现在他面前，似幻似真。

季暖艾收回手，轻声道：“醒了。”

司瑾南盯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看上许久，他想他可能是还没有醒酒吧，不然她怎么会在他面前。

“怎么不说话？”季暖艾出声。

“暖暖？”

这声暖暖让季暖艾思绪万千，眼泪泛上，突然很想抱抱他。

很久没听见司瑾南这么叫她了，在外人面前他通常叫她“暖艾、小艾”，生气的时候直呼她本名，但私下里，他哄她的时候、亲密的时候他喜欢喊她“暖暖”。

司瑾南快速起身将她揽进怀里，退去平常伪装的矜持越抱越紧。

“季暖艾，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消失很好玩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等到你来找我？”他突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跟季暖艾抱怨，他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都痛一下。

季暖艾也委屈。

“为什么不说话？”得不到回应的司瑾南看向季暖艾。

季暖艾红了眼眶，苦笑道：“是你说不原谅我。”

司瑾南僵住，握着她手臂的手又收回来。

是他自找的，明知她是那种给十分才进一分的人，他还说那样的话刺激她，她只会缩得很厉害。

“所以你的话就不做算了是吗？”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她说重新追回他就作废了？她不但没有追，她还跑。

“没有，”季暖艾否认，“我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骗子。”

季暖艾很无奈，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可是他不相信。

“为什么消失？”司瑾南凝视她，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不会知道，当初的他是什么心情。

当想见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大概就会像疯子一样满世界找，跑遍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可心里还是会想，万一呢？

他去学校去她实习的地方，去遍那些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她。

当他试图找舒璇询问的时候，被舒璇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就被拉黑了，接下来怎么也打不通，好不容易弄到她同学的联系方式，问了几个人都说联系不上她，而且她还退群了。

他最怕的是她对他的喜欢真的只是个谎言，因为当初被他揭穿了，所以她不惜花上几年的时间来掩盖它，然后在他深信不疑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那她多厉害啊。

“你找了我啊？”季暖艾嘴角挂着笑，笑意不达眼底，有些苦涩，有些勉强。

原来，他有找她。

他说他找她但没找到人，那可能是那个时候的他们没缘分吧，所以老天才让他们分开这么久。

“季暖艾，你有没有心啊？”

每次她做错了事，第一反应不是道歉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躲避。

哪怕她道歉了，只要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和颜悦色，她就灰溜溜地跑开冷落他，事后被他抓回去她总是振振有词地说：“你在气头上，我猜你可能不想看见我，所以我消失一段时间等你气消了就回来。”

明面上好像她更弱势委屈一些，可事实就是，每次都是他先主动去找她，因为他不知道若是他不主动，她要让他冷静到什么时候。

直到现在依然如此，那天她说要再追他一次，他态度冷硬了点，她转身就跑，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不会出现。

司瑾南心中有气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盯着她许久，将她推倒在身后的绒被上对准她的唇咬下去，她闷哼一声，不一会就有血腥味在两人唇间散开，其实她伤口不大，他终归是不忍心。

“这样你就会原谅我了吗？”季暖艾忍着痛，声线放软，这个时候示弱会很比较好用吧？

“头晕。”司瑾南埋头在她发间，突然酒劲上来头晕得厉害，语气竟有撒娇那味。

这算什么，他是故意岔开话题的吧？

司瑾南靠在她肩上，她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认命的叹了口气，抚上他的背脊轻轻拍着他，柔声道：“你喝多了，不舒服很正常。”

隔了几秒，司瑾南轻声回应：“嗯。”

他又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

季暖艾由着他抱着他，尽管他沉重的身子压的她不得动弹，可她还是想抱久一点。

直到她半身麻木，她才试图将司瑾南推开。

尝试未果，季暖艾只好对司瑾南说：“司瑾南，你起来，把衣服脱了躺好再睡。”

司瑾南有些敏感，一听她声音就醒了，他支起身子用猩红的双眸与好对视，眉头紧蹙，他这会还很不舒服却紧张她：“你要走？”

“你要我走吗？”季暖艾没正面问答他，学他平时的样子反问回去。

司瑾南没说话，两人对视几秒后司瑾南站起身，季暖艾也得以坐起，她抬头看他，光影投射在他脸上，眼睑处一片阴影，他仍旧沉默。

季暖艾突然站起来背对着司瑾南，司瑾南一下慌了神从背后抱住她，沉声道：“别走。”

“我没有要走，”季暖艾转过身，“我帮你整理下床，你好好睡一觉。”

简单整理好，季暖艾让他司瑾南脱掉外衣去躺着，她坐在床边守着他：“睡吧。”

司瑾南几次恍惚间睁眼者能对上季暖艾的视线，好像从未离开过他，他觉得人自己做了个梦，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

意识朦胧间，他好像听见她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