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明白了

有钱真好，师清心底羡慕，他要有这背景也就不用想着拍电影了。

林知瑶双腿合拢，撑着下巴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界面和邮件界面，聊天界面是师清的，邮件来自丑国。

是一封芝加哥大学的通知书。

不去京城自己就只能出国了，她一点都不想出国，可其实她也一点静不下心去读书。

让她每天五点起床一天十几个小时沉浸在题海里她自问已经做不到。

真苦恼，出入社会十几年静下心去看书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刷题了。

可自己说不读书大学也不上了父亲肯定会气出病来吧，林知瑶微微苦恼，目光凝滞在邮件上。

May19，2023

LingZhiyao

Congratulations!ItismygreatpleasuretoinformyouthatyouhavebeenadmittedtotheUniversityofChicago‘sClassof2023.

x掉，删除邮件，林知瑶跟丑国政客乃至华尔街富豪们打过交道，深知他们的德性，她怕自己去了就回不来了，爸爸肯定也不会同意自己现在出国的。

“师先生，你说我就这样去京城会不会太没志气了，别人肯定在笑话我吧。”

“林小姐，不要担心别人的看法，我觉得我们该遵从内心的选择。”

来京城？来京城你还能是浙省状元吗？

开玩笑，浙省状元说她不高考要来京城游玩了，你信吗？

师清有一点信，这半年内他遇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

遵从内心的选择……林知瑶明白了，明天就收拾东西去京城，等六道口职业学院开学。

打字回道:“师先生，我明白了，谢谢啦。”

“不客气。”

“早点睡，晚安!”

“安。”

没有消息回过来了，师清把聊天界面x掉，继续构思剧本。

……

距离校庆还剩半月，学生们在铺天盖地的练习节目。

彩排室里，师清躺在椅子上非常安详。

“师兄，崔老师的歌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是吗，弹来我听听。”

武卫就捧着吉他，弹奏起来。

一曲完，他道:“师兄，我看曲谱上要用到五种乐器，咋们要不要多加几个人练习？”

师清坐起身来，“师弟啊，咋们这是非常保密的事情，我看你和素织两个人不挺好的吗？”

“可是……只用两种会不会……”

师清递出一个U盘，“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台上的演奏终究只是预热，预热完这首单曲会立刻上传，这是此前在录音棚里录取的完整版。

师弟，咱们要知道，一个彩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泄露的危机，我们又不好让人签保密合同，你看，你能保证一群学生不泄露一点风声吗？”

武卫沉静了片刻，“师兄，你说的对，我知道了。”

“休息时间到了!”

彩排室里传来个女声，躺倒的学生又站起来。

唱歌的唱歌，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

师清搬着椅子坐到跳舞女生那一排，拿出个稿子振振有声的练习。

稿子他都念烂了，可他不好不过来，于是只能欣赏在舞室挥洒青春的女孩们。

但是，男人吧，明目张胆的看着女孩肯定有人说你猥琐，即使你目光正经。所以师清就拿着稿子装模作样趁女孩们不注意时不时看一眼了。

“又偷看女生跳舞？”白茜走过来，满脸嫌弃，拉着他到隔间去了。

“我们对下文稿。”

“不是对过很多次了吗？再对也是那样吧？”

“万无一失!”

“你说得对。”

学校的场地终究太小，师清提不起精神。

师清与白茜两小时内对了五次稿子，白茜大大小小修改了十几次。

隔间里陷入沉默，白茜在文稿上写写画画，她又在修改。

师清配合她修改了很多次，提了挺多意见，不过大多是“这句话应该怎么读”“这句话应该是什么语气”之类的。

“你这句话太深奥了观众看不懂，放外边别人要说你尽搞些别人看不懂的艺术，得被正义的铁拳轰死”。

“笔给你，你来？”

白茜愤怒的把笔递给他，写些深奥的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在老师面前不是加分项吗？

师清瑟缩的往后退一步，安抚她，“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声音有点大，这样，我给你提提意见。”

“首先，我……”

“砰”

隔间的门被打开了，白茜很愤怒，有没有礼貌，有没有公德心，进门都不敲门吗，你知不知道别人在谈很重要的事情。

白茜转头对门口怒目而视，尔后眼眸沉静，款款低下头。

“出来，有事找你。”白楠楠站在门口。

两人走出彩排室，步入校间草坪地上。

“以前我们很喜欢坐在这。”

“可惜没在这留下些激情的记忆。”师清叹气。

“你以前不会这样说话的，我有些讨厌你了。”

“人总会变的……”

“早不变晚不变，什么事情都没遇到的时候变？”白楠楠仰起头盯着他，眼眉冷淡，整个人看起来像块石头。

“你怎么就知道我什么都没遇到呢？”师清忧郁起来，从口袋掏出一包烟。

“你以前不抽烟。”白楠楠又道。

“没用的男人就爱抽烟。”

“你觉得你很没用？”

“是啊，除了长得帅有才华什么都没有。”

师清打燃打火机，烟雾缭绕。

白楠楠沉默了一会，不知何时低下头，一会她又仰起头，突然伸手。

师清以为这暴戾的姑娘要打人了，以前他没少见她打那些街头混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白楠楠踩着混混的头把街角混混死死按压在雨天下水道上涌的污水里。

今非昔比了，师清为了拍戏可是找大师练过八年八极的，白楠楠现在就是小把戏，他伸出手就要把她制服，但白楠楠的手只是停在他嘴边。

白楠楠错愕的看着摸在头上的大手，眼眸微敛，手指翻飞退后一步。

师清摸了摸嘴，烟被抢走了。

白楠楠目光冷淡，拿起点燃过半的黄鹤楼放入唇中，狠狠吸一口，轻轻咳嗽。

白楠楠皱眉，摔，烟被摔在地上，她还拿脚狠狠踩了几下。

“烟不好抽，别抽了。”

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一种深重的嫌弃，她说完，转身走了。

可在半道，突然又回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师清满头大雾，低头看着被碾碎的香烟。

倩影已远，师清站在原地沉默，他总觉得自己忘说了什么。

良久，他想起来了。

低下头捡起烟头，低声道:“污染环境不说，还乱踩草坪，要是草有意识都要被你踩哭了。”

没公德心的女人，师清掏出烟盒。

拿出一支烟，打燃打火机，可手突然就抖了，火苗怎么也点不上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