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飞船上，回忆

坐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史蒂夫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深邃宇宙。

实际上，在超光速飞船里往外看，窗外的宇宙空间看起来很奇怪，整个宇宙都泛着一种奇特的色彩，这是因为空间的扭曲造成的。

之所以史蒂夫和旁白不乘坐跃迁飞船，这是因为短距离的星际航行并不允许使用跃迁引擎，尤其是在恒星系内，跃迁引擎造成的大时空扭曲可能会和大质量恒星造成的引力井互相作用，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而且与超光速飞船扭曲自己所在的时空不同，跃迁引擎作用的范围更广。

这是银河纪元3090年跃迁引擎刚刚运用在货运船上后的一起血泪的教训——这是星际间的常识中的常识，就像绝对不要把任何一种产自斯坦星的达刃起泡酒和布斯坦人产的“汽球”混在一起喝一样。

当然，如果你想要走的更远，但是却花不起通过虫洞瞬间抵达目的地的钱，说实话，那确实太贵了，如果不是横跨几个星域的大宗买卖，那些小的星际贸易，甚至走私犯们更喜欢通过aperture穿行在星域之中。

aperture是一种水滴状花瓣形的超空间传送装置，它是某一个超高级外星文明在N久之前发明的。

aperture星际航行和虫洞根本机制不同，aperture并不能像虫洞一样把两个不同的时空点叠起来，像使用虫洞一样瞬间抵达另一个空间，而是帮助飞船以平均1000倍光速的速度在“气泡”里移动。

提起“气泡”，与现在星际文明的赞美不同，旁白曾对这个东西不屑一顾：

“切！在物质稀薄处人为吹出一片低物质区？想法倒是有那么一点新意，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他们就没想过吗？而且要是我，直接做一个三维宇宙的高纬投影，把数据转过去就行了。”

然后不论史蒂夫怎么问，旁白都不开口解释了，用他的话说，与其跟史蒂夫解释这种笨重而且低效的机器，还不如拉着他去E-3区地下酒吧喝一杯呢！

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总之，简单的以大伙能理解的说法来说，aperture更像是一条“高速公路”入口而不是传送门，所以超远距离的旅行——对于宇宙和河系尺度来说的旅行依然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一边回想之前看到aperture时的震撼场面，史蒂夫把头扭向窗外。

在超光速飞船上往外看，星空是那种好像一切都融在一起的，像一碗浓稠的黏糊糊的蛤蛎汤的奇怪景象——

梵高的星空也许和现在的场景有一点点相似，但现在呈现在史蒂夫眼前的场面远比那幅画更让人震撼。

克苏鲁神话是科幻小说果然是有原因的，这个场景真的太像小说里的描述了，史蒂夫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个古怪的念头。

看久了这种场景真的会让人发疯的，史蒂夫看了一会这种变化的奇妙场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穿出窗户融入了外面的星空中，他的记忆仿佛也跟悬浮在一旁的那个耿鬼外形的备忘录助手一起回到了过去。

……

史蒂夫回想起当时他在旁白忽悠下，在阿特斯星的酒吧里喝下那两种东西的混合物一样，史蒂夫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场景——

那是在他们和凯莉分别后在阿特斯星的第二天，旁白带着史蒂夫去了另一个地下酒吧。

这个酒吧倒是很符合原时空科幻小说里面对于星际酒吧的描述：四处闪耀的光芒、劲爆的星际舞蹈和音乐、更不用说中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四处乱逛的星际人了。

与昨天他们去的齐马蓝酒吧不一样，这里是真真正正的普通星际人类或者其他生物最常来的——对于枯燥无味而且漫长的星际航行，那些船员甚至舰长更需要的不是艺术，而是一种更原始的刺激，哪怕仅仅是许多人坐在一起谈谈奇闻逸事或者单纯的吹牛打屁。

“哦！我的老天爷，看看这是谁，我们的伟大的托姆船长！”

一个长着三个观察孔的肯兰特星人发出了喊声，周围的生物一齐起哄起来，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托姆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此干上一杯。

“让我们为该死的托姆干杯！”

“干杯！”“干杯！”“干瘪！”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的星际语转换器出了故障，一声“干瘪”又让大伙们哄堂大笑，他们为这个笑点干杯起来。

“为了干瘪！”

“哦！好吧，为了干瘪！”

这就是星际空间，这里的的热闹场景真的很有感染力，管他是为了什么——总之：

“干杯！”“干瘪！”

大伙一齐狂欢，随着一种古怪旋律摇晃起来，哦天呐，史蒂夫还看到了一个家伙把长得像大象鼻子的手塞进了一个银币大小的酒杯里，这一切都太神奇了！

在史蒂夫身旁，一个矮个子的斯徒塔矮人窜了出来，他是这个空间站的一个飞船维修师，这个矮个子的家伙有着16根细长的敏感的手，这也是不论在哪斯徒塔矮人都能成为最好的维修师的原因之一。

他捧着一杯有着两个他高的大杯子，一屁股坐在史蒂夫的身边，把他往左边挤了挤，大大咧咧地对右边的托姆说道：

“喂！托姆！听说你们运了趟产自地球原土的鲟鱼去斯特兰？这一趟可算是赚了不少吧？我看备忘录助手里记载斯特兰上一条鲟鱼卖得上1w信用点呢！”

“哦shit！维姆，千万别提那档子事了，船上的一个伙计居然突发奇想，想看看无重力下这些小东西在水里穿来穿去，居然趁我不注意他娘的关闭了人造重力井！我的蓝天鹅啊！”

蓝天鹅号是托姆·冈鲁比的爱船，对于一个船长而言，特别是星际货运船的船长而言，船可以类比于他的二老婆。

维姆嘿嘿一笑：“放心吧，托姆，你的老婆啥事没有，除了方型指引器有些偏移，你的蓝天鹅好着呢！”

矮人拍着胸脯说道：“你要相信我的手艺，老兄！”

旁白早已是醉醺醺的了，他正在跟一个史莱姆一样的生物拥抱，看的出来他们玩的很开心，那个史莱姆都要把旁白包裹进去了——呃，好像是真的包裹进去了。

史蒂夫刚要去吧台点一杯酒，就发现旁白一下子被那个橙色的家伙“吞”了进去。

“旁白！？”史蒂夫刚要冲上去救他，就被旁边的托姆一把拉回了位置上。

他打了一个酒嗝，一股香草味的气泡从他的耳朵和鼻孔里冒出来：“嗝，嘿，放轻松老兄，你别打扰了你的伙伴的好事。”

“好事？”

“哦看哪！这里居然有个不知道莱姆星人的伙计！”托姆大声嚷嚷。

引起了一阵哄笑，不过史蒂夫没有觉得一点尴尬，在这种欢乐友好的氛围下，他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雷，也是托姆的船员，他用肩肘戳了戳史蒂夫：“喏！你看，你的兄弟估计现在高兴死了！这可是很难得的，每天都好多人找莱姆-斯迈尔这样做呢！”

史蒂夫把冷静下来，等他继续看向旁白，他又气又笑，气的是旁白不告诉他这样做是安全的，好笑的是旁白现在的样子，真的太滑稽了。

“哈哈哈哈哈！”史蒂夫笑的捂住了肚子，真的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