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向前的念头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周先念深吸口气，饶是他见识广博阅历丰富，在这一刻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正确选择鼓掌。

他并不是楠城的人，但很明显，根据他的判断，他要接触的那个存在，超过了以前所有隐秘的总和。

楠城会是祂的基本盘，所有的事物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祂完全可以感受的到。

若是一个闯入者，那么必将引起祂的注视。

伊丽莎白很幸运，但周先念从来不把幸运挂在嘴边。

因此，在楠城获得一个合理的身份至关重要。

他先是在邻近城市办了一个假的身份，然后借失业接触到了拉板车的工作——他的目标就是这位老先生，根据资料，这位老先生一生乐于助人，面对他的“窘境”，想必会提供合理的帮助。

对于“不合理”引发的怒火，他以前可承受太多了。

那是一个毗邻大国的小国家，大部分的土地都贫瘠荒凉、杳无人烟，以至于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广泛的关注。

周先念那时还只是个半吊子的旅行家，到一个繁华的地方打工，拿到足够旅行的资金后就闭着眼睛选一个小国，到其中最富庶的地方放浪形骸——还好他留着的地方有着个破烂的机场，不至于彻底隔绝了各国人士的交际。

不过这一次他后悔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女孩到了晚上闭门不出，当地人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可是按照周先念的口味来说，这里的土鱼又腥又多刺，根本没法清蒸。

他只好天天啃当地的一种饼，混着新鲜的果肉，然后盘算着剩下的钱到底应该去哪里花掉。

但是有一天，他所居住的旅馆来了一群人，大多数是浅蓝色的眼睛，白色皮肤，眼眶凹陷，剩下的一些皮肤趋近于他的黄色，不过体毛更加旺盛。

小旅馆住的满满当当，这群人似乎在找着什么，每天早出晚归，但是当地人似乎不太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

这倒是引起了周先念的注意，他原本以为当地人是很友善的。

这些人接着注意到了他，邀请周先念进入了他们的一个房间中。

“有兴趣加入一个组织吗？”其中一个人操着联邦口音问。

周先念误以为被胁迫了，只好半屈从地点了点头。可是到了后面他才发现，这个松散的组织居然有官方背书，还有一笔可观的年金。

“当然，你得先活过一年。”有人开玩笑说。

他们确实是为了找某种意义上的向导才发展的他，不过这没有关系，周先念每天听着他们讲遥远而神秘的故事，渐渐地被吸引住了。

周先念很聪明，他从小就学会了很多国家的语言，再学一种语系的变种语言不是难事，而这些“调查员”们则笨的多，必须依赖他才能读懂一封信件。

据说，是他们的上级对这里产生了怀疑，交涉了许久才派了他们来，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有什么太晚的？

周先念觉得他们没有把话说明白，当然，他以后肯定会明白的。

旅馆的主人，Pika太太却对周先念与这群人的交往表达了不满，她还附带经营着几家磨坊店，按照周先念的理解，她应该是本地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你不该管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

一日，Pika太太将周先念拉到角落中，说道：“你是一个游客，所以这里欢迎你，但是他们不是，他们会受到神罚的。”

“神罚？”周先念很惊奇，“您还信仰一位神灵？”

钱快要花完的时候，这些调查员们也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寻找信件的主人，但是首先，他们需要去三公里外的一个更小的聚集地上，据说那里出现了点麻烦事。

令周先念意外的是那个聚集地还有一个小小的超市，那里似乎是一个旅游景点，各种肤色的外国人显然降低了这些调查员的警惕心，一个带着兜帽和黑色口罩的怪人忽然抓住了前面一个游客的手。

随着无数的尖叫，怪人的身体破碎了，无数黑色的，油状**包裹住了那个可怜人，像是一只寄生虫从怪人的身上裂开，然后开始疯狂进食。

周先念失去了逃跑的勇气，等他反应到一只吸盘伸过来的时候，一道白光亮起。

调查员们救了他，他被粗暴地拉到了外面，他听见这些人大喊着：“汽油，汽油！”

周先念的脑颅嗡嗡地响着，眼前不断播放着刚刚发生的，可怖的景象——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看见了远处的大火，隆隆的吉普声掩盖了他的惊叫。

周先念的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他被灌了几口烈酒，呛了好一会才回过魂来。

“男人，第一次都会这样。”

“习惯就好了。”

他们在车上狂欢，但显然周先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获得了奖励，一颗像是工艺品的子弹。

“收好这个，以后你会需要的。”

调查员们在议论着休假和旅游，顺便将周先念抬下车，送到旅馆里。

但是他们忽然停下来了，Pika太太堵在了门口，叉着腰。

“你们打破了神的进食。”

“神，已经注视到了你们。”

他听见了呼叫，比刚刚的那一次更加疯狂，还带着绝望。

下一刻，他被狠狠地甩回了车里，有人带着他逃离，后视镜上，沾着黑色，油亮而且作呕的液体。

车开出去很久之后他的视野才变得清晰，他这才发现是自己在盲着驾驶着这辆吉普车，身子已经扭曲地变了形，导致自己误以为已经躺下。

那颗子弹还在格子里滚动，油量还很充足，他没有回头，只有一个念头让他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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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沉吟片刻，打开了手机相册，给他看了一张图片：“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里是？”

周先念装作迷糊的样子。

“请向下看，”老先生指着图片中，那一间空置的，小小的商铺：“这个小地方嗯，上次的租户因为生意不好搬走了，我这商铺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有做正经生意的打算的话，我就便宜些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