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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 45 章

伏黑惠其实长得非常好看,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这点,他是很传统的那种有着东方韵味的黑发美人,偏生了双碧眼。

遗传他这双眼睛的人应该本身也长得相当不错,我很少在其他人身上看见这么澄莹而不显妖异的绿眼睛,可惜,这双眼睛如今被惊愕和一点害怕填满,原有的冷静都不再了,反而显出些少有的青涩。

这就对了,这副表情才是你面对诅咒之王应有的态度。

我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加深,表情也愈发不怀好意。伏黑惠有点惊出条件反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反抗,我意外的发现这小子力气挺大,不似看上去那样瘦弱。会近战的召唤师可是稀有生物,我那个年代都不算多见。

差不多了,再吓可能要不好收场,这孩子有点难哄。

虽然我只有一次哄他的经验,但是由小见大,足以琢磨出规律。

伏黑惠的肩膀再次挣动了一下,被我用了巧劲儿死死地压住,短短几分钟对方已经急得额头上出了层薄汗,鼻尖也有点湿润,眼看小美人连眼睛都泛起水光,我终于仁慈地松开一点手,急促的呼吸声立刻填满了这个小空间,他低着头没说话。

好孩子。相当聪明的做法。我笑意更深,完全放开了他。小美人眼含水波的瞪了我一眼,一时间媚态横生,看着怜人极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哭,小朋友只是有点缺氧。但不得不说,美人扬眉嗔怒的样子的确好看,别有一番风趣。

可惜伏黑惠自己看不见这些景色,只是沉默地躬身,平复着呼吸,过了一会儿对方缓慢地直起腰,敛目瞟了眼身侧门外。

是的,门外有人。

或者说,有“鬼”在。

刚才从墙后转出来的其实是两只“鬼”,只是一只没出声,对方应该是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人,甚至已经确定了我们就躲在衣柜里。限于规则,两只“鬼”显然没办法破柜而入把我俩抓出去,所以员工们略施小计,打算骗我跟伏黑惠自投罗网。

其中一个故意说离开,另一个等着守株待兔。声东击西的小把戏玩得熟练又自然,甚至差点要赢。

如果刚才伏黑惠推门,或者如果我刚才放任他出声,那么等在门外的另一只“鬼”就会拉开门把我俩都捉出去,老实说我其实不在意这种捉不捉,因为不造成伤害,但是堂堂诅咒之王玩游戏被“鬼”抓,怎么想都过于掉价。

为了不让自己逼格触底,当然也存着点吓唬人的意思,我十分不讲武德地先发制人把小美人按在了衣柜里。

伏黑惠一开始肯定是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反应相当激烈,可惜衣柜里空间实在狭小,他根本没什么挣动的余地。考虑到我这具咒骸在外观上身板比对方要壮实一点,凭着体型差强行控制着人身体别乱动简直手到擒来。

剧烈的挣扎就意味着伏黑惠会疯狂消耗氧气,毕竟要支撑心跳,而衣柜里本来就空气不多,哪经得起他这么奢侈的浪费。

再加上我为了不让人出声直接很没风度地把人嘴堵上,几项相加下来小朋友很快就自己没力气反抗了。

‘冷静下来没?’

我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用眼神询问他,伏黑惠显然不甘心吃哑巴亏,一时间却也没什么办法。

这种欺负小孩儿再看他生气的缺德事实在太有趣了,我把这点恶趣味藏得很好,保证对方看不出来。于是小美人的神情逐渐从愤怒变得稍显犹豫,最后瘪了瘪嘴,好像赌气一样的撇开了头,看得我又是一阵好笑。

哎,这就被骗过去了。咒术师新生代未来堪忧啊。

有个五条悟那么猴精的老师,伏黑惠怎么就这么纯呢?

出于对小朋友心情糟糕的考虑,我体贴的往后靠了靠,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伏黑惠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对方的胸口和我的胸口之间大概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但这点空隙其实仍旧很近,只是比刚才贴着要好。

小朋友还是挺好满足的,不如说他适应能力挺强,习惯了这种过近的距离后对方很快有精神胡思乱想。

伏黑惠想要赶快离开,他这点念头都快写脸上了,可惜房间里的“鬼”还是锲而不舍,安静地站在那等着捉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美人的脸上又开始泛起红晕,十分钟了,这个衣柜真的不适合两个人藏。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纤细的眉宇都皱在一起,我掐着点兀自默默地数秒,决定再等一分钟,实在不行出去吧。

所幸钉崎和小鬼那边关键时刻十分给力,女性的嗓音由远及近,十分迫切地呼唤我跟伏黑惠,柜门外的“鬼”也终于有了动静,开始移动位置,似乎在掂量利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对方离开这儿追了出去。

终于。

“乓”的一声,伏黑惠直接撞开柜门扑坐在地。

小美人显然有点眩晕,漂亮的眸子都痛苦地闭上,在诅咒之王面前主动放弃视野是个十分危险的决定,但此刻的他管不了这么多,睁开眼可能会天旋地转,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闭上眼把一切都交给运气。

难得的是他运气不错,因为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做点什么,想欺负人刚才也已经够了,欺负过头怕他真的炸掉。

时间就在这样陌生的沉默中缓慢推移,我悄悄走神,鬼屋的背景音不算温馨,配上当下的情景显得有些滑稽,正当我为自己奇妙的联想而忍不住在心底发笑时,小美人突然自顾自出声。

“不能以任何形式伤害其他人。”

我瞥了他一眼,很快意识到他在说刚才的话题,“一个小要求”,他是在给这个“要求”加定语,不能以任何形式伤害到其他人......也就是说伤害你没关系是吗?

“什么都行?”

他想了想:“也不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或者要谁的命。”

这可真是,我眸色深了深,这种性格居然做咒术师。

“五条悟把你找过来的?”

“找什么?”

“做咒术师。”

伏黑惠一时有些茫然,“这跟我们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我只是有点好奇,那家伙到底怎么想的,伏黑惠这种随时有可能“自杀”的性格......他是想看着他死吗?

这小子根本不是胆子大,他只是将自己看的没那么重要,骨子里自轻居然做咒术师啊,真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给你个忠告,不要随便把自己摆在任人鱼肉的位置上。”

伏黑惠这回真的愣住了,隔了很久才轻轻地回话。

“诅咒之王给了我忠告,听起来像五条老师的冷笑话。”

“随你怎么想,”我把手插进衣兜,顺着光的分界线走近黑暗里的门扉,“我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听不听由你,想转告谁也随意。”

半晌。

对方轻笑着摇头,带着点难以描述的自嘲和挫败:“我欠你条命呢。”

“你干脆还给我。”

“那不行,”对方想也不想地说,他抬起头,眼睛意外的亮,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么轻快,甚至带着点狂气的表情。

“我留着这条命还有用,在那之前请你先等一等。”

我隔着半个屋子跟他视线交错,少年人的眼中是不输给任何人的决心。

很好,我唇角上翘,很好,这才像点样子。

“放心吧,你的命对我没有任何特殊价值。”

我随意地靠上潮湿的门框,给他的离谱发言附加条件:“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帮我,但这个要求就此保留,我现在还不会告诉你。”

伏黑惠的表情若有所思,而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给他考虑。

“等需要你完成它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

当天中午我们在游乐园内修整,小鬼们结伴去吃午饭,五条悟拿冰淇淋当饭吃,我不用吃东西,于是坐着看。

老实说我在这挺不自在的,不仅尴尬还特别无聊,现在人这么多,小鬼也应该不用我陪了?可惜小鬼说不。

当事人不仅不愿意放我回酒店,边啃炸鸡还要边来我这里偷点东西。是的,五条悟给我也点了一份食物,儿童套餐,他娘的这个人渣怎么还不死?

我对插着小旗子的蛋包饭真是看都懒得看一眼,虎杖倒是挺感兴趣,隔一会儿就要过来戳一口,不仅偷吃还要评头论足。

“好好吃你的饭。”

“我在吃啊。”

重点是“好好”行吗?给我有点规矩啊。

脑袋都快要长我身上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我侧着头,不想面对五条悟饱含深意的目光和渗人的笑,没规矩的小鬼还是坚持要往我这边靠,其表现出的肉麻姿态活像一起上厕所的女高中生。是“第十三层”那事让他突然想通了吗?好感度直接突破地表?

“宿傩。”

“嗯?”

“这个还挺好吃。”

我低下头,才注意到虎杖从盘子里插了颗糖渍番茄,递到我面前,小鬼睁着双大眼睛,从琥珀色的瞳孔里透出希冀,“你要尝尝吗?”他说着,把叉子往前送了送。

餐桌上的空气一时万籁俱寂,又掩饰性的恢复了喧闹,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但我分明感受到好几道目光,虎杖好像不知道这些较量,只是坚持向我推荐他的番茄,我没搭理任何飘向这的视线,低头,就着那只手把番茄叼走。

小鬼好像受到了很大鼓舞,激动得脸都有点红:“好吃吗?”

“没我做的好吃。”

“那下次尝尝你做的?”

我没搭话,心说下次还早呢,宣示所属权这就已经够了,小屁孩儿惯会得寸进尺,得按着他点,免得他上天。

虎杖一直都挺有分寸,见我没理他就缩回去了,一口饭一口菜吃的挺开心,我则无声地抿了口冰水。

番茄的触感还残留在口腔,沙沙的果肉带着充盈的汁水,柔嫩的外衣被牙齿咬碎,和着糖浆,好像要黏住喉咙。有人说人的感官如果失去一项,另一项就会变得敏锐,我现在失去了品尝味道的能力,相应的对形状就更加敏感。

属于番茄软糯口感就着充满细籽的液体从食道滑下去,老实说这体验感并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忍受。

一口本就没有味道的凉水把所有不属于舌头的感觉冲淡,白水居然能这么好喝,真是感谢地球生产了水。

下午,五条悟带着三小只去各区游玩,最后看了场表演,迪士尼内部的电影表演比起屏幕上放的更花里胡哨。

整个下午,小鬼没有一刻离开我一米之外,拉着走更是家常便饭,我从一开始的出声提醒到最后基本已经放弃治疗,随便吧,其他人爱咋想咋想,反正反正「容器」和诅咒本就是一体,我现在兜里有手指,行事就没那么谨慎,四根手指已经能干很多事了。

得找个时间让小鬼把剩下的手指吃下去。

算上“第十三层”领域里缴获的那根,我手里已经有两根手指了,正好可以测试一下一根手指能让我睡多久,信息得尽早收集。

晚上的表演出了点意外,虎杖看到一半睡着了,小鬼脑袋一沉,落在我肩膀上,砸吧了两下嘴也没醒。坐席区昏暗,座位间紧贴,位置和位置间没有扶手,这就方便了小鬼大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阖眼就睡。

舞台上的光照不到阴影下的角落,身旁的钉崎正紧握着爆米花桶,姑娘沉浸在惊险的剧情里,我偏了偏身,把虎杖揽进怀里。

小鬼很乖,睡着任人摆弄,柔软的颈子随着我的动作弯折,那根脆弱的颈椎好像一使劲儿就能捏碎,触手温润,藏着隐隐的脉搏。他阖眼时总有种离奇的驯服感,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这种驯服感和他的形象很不搭,却又诡异的保持着和谐统一。

此时此刻,在他温顺的靠在我怀里浅浅的呼吸的时候,虎杖悠仁这个个体逐渐从一个人变成一种特殊的概念。他是安全与平静的结合体,是暴风雨后蓝色无垠的海面,是雨夜凌晨的滴滴答答,是指间缓慢燃尽的烟。

我没有大幅度地移动他的身体,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由他睡。悠长而湿润的呼吸落在耳畔,奋力地向我证明小鬼还活着。

钉崎的鼓掌声一阵接着一阵,伏黑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距离表演结束还剩下三十分钟,此地和他人终隔成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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