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它”第一次被提及

作业本发完了，对于一些学生稍稍有了些印象，钟禾易走回了座位。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他最期待的环节。

果然，各自领了盒饭之后，散落在教室的不同角落吃饭。

钟禾易是一个人吃饭，他发现没有人主动走过来和自己吃，这个人物在这个世界里，人缘这么差的吗？

正想着，视线里闯进来一个人，肖齐！

钟禾易原本以为这是“吃饭都不得安宁”的预兆，没准又是过来找茬的，却发现肖齐在旁边那一列的倒数第三个座位，坐了下来。

果然，他喜欢罗琼！否则不会选择和她只隔了一人的位置。

钟禾易觉得肖齐似乎知道罗琼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但他没有走过来直接安慰，看来是单相思！

自己的八卦感，如今用到分析这帮小孩子身上，得心应手。

肖齐还是会偶尔抬眸，瞪上钟禾易几眼，但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钟禾易正在心里琢磨着，便听到“铛”地一声，是金属撞击声，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隔着一条走道的罗琼，倒地了！

人随着椅子，重重向后仰了下去……

钟禾易被惊了一跳，看到罗琼似乎在抽搐，整个身子都抖得厉害，面部表情狰狞，是突发疾病了吗？

脑袋里闪现的第一个想法：得救人！

可肖齐那家伙的速度太快，已经冲到罗琼跟前了。

“找东西护着她的舌头！”钟禾易也顾不了自己和肖齐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了。

吃饭时间，最好的工具便是筷子，羊癫疯病人发作的时候，一般就用这样的方法，以防病人咬了舌头。

钟禾易见肖齐手上动作倒是不慢，看来也不完全是个莽夫，但仔细揣摩，又觉得似乎是因为他不止一次，面对过这种情形……

紧接着，便听见了类似于“呕吐”的声音。

扭头看去，见罗琼已经不抽搐了，但刚才吃下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钟禾易只觉得罗琼的情形，特别像恐怖电影里演的那种，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上了……

见罗琼的衣服上，沾满了呕吐物，本能去书包里找纸巾，虽然男生一般不带这种东西，但还是将手伸进了书包侧兜。

没有摸到卫生纸，却摸到了一张折叠放着的小纸条。

抬头看向罗琼，见已经有人递纸巾过去了，便打消了继续翻找的念头。

这张纸条是什么？钟禾易将纸条展开，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纸条上的字迹很工整，只有一行字：我被它盯上了，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钟禾易注意到这个“它”字，显然不是指人！余光觉察到肖齐似乎看向了这边，迅速将纸条揣进口袋，起身，让人觉得自己是要去卫生间，或者其他地方的样子。

经过肖齐的时候，肖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这种能不起波澜地，从事发地经过的做派，一点也不吃惊。

钟禾易出教室门的时候，看到慌张从教室外面跑回来的男生，彼此差点撞在一起，好在及时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男生看到钟禾易要出去，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

自己在这里的人设，真的是“傲”是吗？钟禾易不禁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但这样一来，未必不是好事，可以随时和任何人保持距离，保持疏离的状态，还不会引发太多的怀疑。

倘若自己在其中，是个格外受欢迎的家伙，那必然会有应付不完的人际往来，在一无所知，或者知之甚少的情况下，相当于增加了风险。

就好比刚才的午饭时间，如果一个人走过来，说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敢不敢认，该不该认？都是问题。

钟禾易揣着那张纸条，准备去找云玄舟。

他已经想好了理由，走得很快，快要靠近办公室的时候，见云玄舟正从里面往外走。

“我正要找你呢。”钟禾易走近，压低声音道。

云玄舟想起对方说过午饭时间进一步观察的事情，刚好自己也在办公室听她们八卦的时候，也知道了那个住进医院的老师的大概情况了。

“去操场说。”云玄舟想找个室外空旷的地方，虽然这是个老旧学校，所处时期和现如今不同，没有什么所谓的监控设备，倒是方便了行动，却也有弊端。比如发生在学生和住院老师之间的那件事，没有目击者，整个过程，便成了无人知晓！影像记录成为作证的思路，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二人来到操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交换信息。

“还是你先说吧。”钟禾易觉得云玄舟打听到的这个消息，应该更重要，毕竟它是噩梦区的导火索。

云玄舟点了点头，讲述了大概过程。

一个女老师，在卫生间格间里，被突然掉落的恐怖玩偶吓到了，导致流产，由于没有目击者，目前初步判定为有人故意恶作剧。

“这个学校的孩子，叛逆的，还挺多！”钟禾易心里第一感觉，这是学生干的，可为了什么而“报复”呢？“没有目击者，那个中年男老师，为什么会怀疑这个班？”

“因为事发的那周，刚好轮到这个班，负责打扫卫生间。”云玄舟回答得很肯定。

“但卫生间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未必是值日生才能偷偷把玩偶放进去吧？”钟禾易继续追问。

“那个卫生间，是教师专用的。”云玄舟解释了一句。

“哦，意思就是学生一般不会进入，对吧？”这一点，钟禾易倒是认同的，学生一般避着老师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想着往一起凑？

“对。”云玄舟点了点头。

“那一周的值日生都有谁，应该很好查吧？”钟禾易记得以前当学生的时候，都是会排值日表的。

“是可以查，但那一天，班主任为了整顿近期的频繁迟到现象，罚了值日，恰好那天，是迟到人数最多的一天。”云玄舟这才是说到了关键。

钟禾易回想自己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的场景，突然明白过来了：敢情就自己不知道迟到是要挨罚的……

也顺便理解了，其他孩子为什么是小跑着进教室的。

“那我会被罚吗？”钟禾易这句，有开玩笑的意味，将脑袋微微向着云玄舟靠近了一点，“你应该不会打小报告的。”

云玄舟见他看向自己时，是微微眯眼的，明显是在打量，似乎还带着几分玩味，“班主任已经知道了。”

钟禾易明显一怔，不觉得云玄舟是那种会在背后捅刀的家伙，“怎么知道的？”语气明显冷下去了不少。

云玄舟沉默了片刻，抬眸，微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柔地告诉他，“因为我就是班主任。”

“……”钟禾易强忍着，才没有爆出一句“我靠”！

云玄舟见他不说话，便继续往下说，“班长已经来提醒过我了，今天又有迟到的同学，别忘了才立过的班规。”

“……”钟禾易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你为什么是班主任？”

“因为原先的班主任住院了，我是代理的。”云玄舟看到钟禾易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又补充了一句，“你被全班看见了，我也只能……”

“行了！别解释了……”钟禾易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知道该怪自己人缘太差，还是该怪这个设定太奇葩，但卫生间是一定要去的，现在好了，能去的理由，对方都已经帮自己找好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云玄舟没忘了正事。

钟禾易看着他，微笑的模样显得特别无辜，心说：难道是找你来领值日的？可还是将口袋里的纸条，掏了出来。

云玄舟接过纸条，也把注意点，落在了“它”字上，似乎只要知道了这个“它”的含义，便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我对比过字迹，不是我写的。”钟禾易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胸牌。

云玄舟知道他指的，是目前所代表的这个人物，“看上去，像是女生的笔迹。”

“没错，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恐怖玩偶事件，出现在女卫生间，对吧？”钟禾易听了对方刚才分享的信息，更加确定了这个纸条，是属于一个女生的。

“你是指罗琼？”云玄舟很快就捕捉到了钟禾易的观点。

“嗯。”钟禾易想到了午饭时发生的事，“刚才罗琼她……”看到云玄舟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有学生来找过我了，据说这样的事情，不只是今天发生了。”云玄舟说着，站起身，“我说让他们先把罗琼送去医务室，可他们说她这个情况，过一会儿就会好了，我现在准备去班里看看。”

钟禾易微微仰着脑袋，看向对方，云玄舟的意思很明显：要不要一起回去？刚准备回答，便被对方的话噎住了……

“我想你还是过一会儿再出现吧，不然有可能被误会。”云玄舟提醒完这一句之后，向着教学楼走了。

钟禾易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别人看到你和我一起回去，有可能会觉得你是来打小报告了！

我去……钟禾易觉得自己好像被莫名“套路”了！

刚才云玄舟本来是要去教室看看的，来跟他说这件事的学生，透露出一个消息：罗琼，特别抗拒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