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看了眼那些蛇运来的食物，宁愿自己根本没睁开过眼睛。
那是一个半腐烂的人，大半张脸都已经烂出了骨头，腐臭味混合着淤泥的臭味，简直可以谋杀人类的鼻子。
不过也正是这些蛇提醒了吴邪得吃点东西。
他现在身上的信息素和蛇母的气味很相似，这些蛇应该是把他当做了“王储”，或者叫公主也没什么问题。
在蚁群里蚁后会在衰败之前产下受精卵作为未来的蚁后。
吴邪对这玩意儿了解不多，也说不出来更加具体的东西，他只了解这些鸡冠蛇。
不管蚂蚁是怎么个回事，至少这些鸡冠蛇是这样的，它们的蛇母其实已经换过很多代了。
不过即使换了很多代，这玩意儿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险毒辣，毕竟这种蛇的智商很高，每一代蛇母又能活几百年之久，知道什么都不奇怪，主要还是看蛇母的的性格。
哈，看蛇的性格。
吴邪嘲笑了一下自己，从背包里翻出压缩饼干来，闻到食物味道的胃已经开始抽搐起来，然而灵魂却对进食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
他能感觉到自己胃里的胃液在剧烈分泌，腐蚀得脏器发痛。
但是他吃不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吴邪低头咬了一口，缓慢地咀嚼着，把它咽了下去。
血红色的鸡冠蛇看到他们的王储开始进食，认为是他们的王储自己捕猎到了新鲜的食物，便把那具半腐烂的尸体拖了下去。
吴邪放下只吃了几口安抚了一下胃的压缩饼干，沉默地看着那些蛇纠结成一团运送尸体，思维又漫无边际地发散开来。
他耳边似乎又萦绕起潘子的声音：“小三爷？”
还有无数人临死前的怒吼：“吴邪！你不得好死！”
“你会后悔的。”
“你就是个天生的怪物……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你错了。”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不去死！你如果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各种纷杂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而他连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拍打着，才疲倦的睁开了眼睛。
血红色的鸡冠蛇盘在他面前，用尾巴尖拍打着吴邪的手臂，看到他醒了，便歪着脑袋抖了抖头顶的鸡冠：“小三爷？”
它们记录的还是多年以前的声音，声音里没有怨毒和憎恨，也没有诅咒和厌恶。
吴邪扯了扯嘴角，抬手摸了摸鸡冠蛇头上硕大的鸡冠和它滑腻的头顶，脑子里却忽然回忆起狗场里的那些狗。
他一边咳嗽一边笑起来，猛地呕出来一口血，眼睛正迎上鸡冠蛇黄色的看起来像是充满杂质的眼球，透过那双并不澄澈的眼睛，吴邪看到了很多双眼睛。
或血红，或澄澈，或疯狂，或可怖，或充满怨恨，或满是冷漠。
他闭上了眼睛，从背包里翻出来两盒药来掰下来几颗塞进嘴里。
药片的苦涩后知后觉的穿进脑子，混合着血液做润滑被咽了下去。
鸡冠蛇沉默地簇拥在他身边，像是忠诚的护卫，又像是伺机弑主的怪物。
药片里的催眠成分很快发挥了作用。
吴邪闭上眼睛——他终于睡着了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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