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我们先回去吧。”

第八十一层的妖物涌来前，怀谟也体验了一回濒死的感觉，带伙伴回到试炼楼一层。

在幻境中受损的精元瞬间恢复，怀沁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怀安也松了口气。

“怀思，方才我好难受呜呜……”

“辛苦你了。”怀思轻抚怀沁的后背安慰道。法阵反噬那一瞬，她也着实被吓得不轻。

“各位师弟师妹们！”怀霖又出现在事务处的柜台后，面上倒是没了上次见着的痛心疾首。

有些意外，怀蕴也在。

“两位师姐好。”四人躬身行礼，怀霖饶有兴致地看看了怀安，又转头瞧瞧怀蕴。

怀霖最近在为下一本小说找灵感。写惯了甜宠文和爽文，新坑开本虐文试试。毕竟那些排得上名号的作者都擅长将读者骗进坑里，再关上门捅刀。

“怀安。”

怀安想自废双耳，这样就听不见怀霖的魔音了。

“有时间做个专访吗？”

“师姐，我得先去找师父，等师姐出楼了再说吧。”

“好！一言为定！”

怀霖答应得太过爽快，一定有问题。

“走吧，我先陪你去找一渡师叔。”怀霖从柜台后步出，朝怀安笑道：“走啊。”

“师姐你不守楼了？”

“我本来就没被罚啊，不过是来找怀蕴聊聊天。”

“……”

怀沁怀思好奇，怀霖师姐下一本文是不是又要以怀安为原型？拉上怀谟一起凑热闹。

踏出试炼楼门槛时，怀安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不自觉转头回望一眼。怀蕴匆忙将视线错开，还是被等待这一情节的怀霖捕捉了下来。

“爱而不得，痴心相望。唉！”

怀安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暗潮汹涌。早已习惯被人爱慕、追逐，也不是没有拒绝过他人。可昨日直白对怀蕴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后，怀安愧疚难当。

“师姐，我既无意，何苦再三纠缠。”

“何必这般轻贱了自己。”

“你这与想强迫我的土豪劣绅又有何分别。”

“莫要……莫要再勉强我了。”

怀安一句一刀，削得怀蕴一颗心片片碎。怀蕴想开口辩驳，却无话可说。怀安决绝转身，怀蕴就脑中挽留着最后一句温柔：“师姐如此优秀，定会遇上相配的良人。”

可我只钟意你啊。

不知是何时起，心上人的背影已修长且挺拔，不是初见时如重瓣红莲一般的纤细而脆弱。听说怀安与伙伴一起时，细心、体贴又可靠。怀蕴好羡慕怀沁、怀思还有怀谟。

不巧，怀安的师父随掌门巡山去了，怀霖就地逮着怀安开始专访。

“第一个问题：怀安，你喜欢比你年岁大的还是小的？”

“修道有成者，年岁不过数字。”怀安挂上标志性的和善微笑，回答模棱两可，但也说得过去。

“好！姐弟恋、年上年下皆不忌。”怀霖提笔记下，好想追问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怀蕴？

怀安早习惯了怀霖总能把话解读出歧义来，见怪不怪，等着下一个问题。

“听说怀安你慕强，你会对比你弱的女孩子心生怜惜进而发展成心慕吗？”

“不会。”

“为什么？”难道不是看脸吗？

“强弱与爱慕无关。”不然我早就爱上我师父了。

“怀安，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怀安躲坑的技术愈发纯熟，怀霖快问不下去了，

“没想过，也想不到。以后遇上了我一定最先告诉师姐！”

“最先……怀安你莫不是喜欢醉心文学创作的女生吧！”怀霖捧着脸惊喜。

“师姐若是要写文，倒也可以写作者与笔下人物相恋的故事。”

怀霖灵光乍现，收好笔和本子，如旋风般冲回自己院子里记录灵感。

“小怀安你真是我的紫微星！等你能下山了师姐给你赞助路费！”风中传来两句话，四人眼睛都没眨已经望不到人影了。

见怀霖动作只一瞬，怀谟错愕：“怀霖师姐也善轻身法吗？”

“怀谟你才知道？”怀安见识过被怀霖被师兄追着打，师兄已是怀字辈最强的弟子了，都没追得上。

“也是。”怀谟一针见血：“不然早被人打死了。”

前年怀谟已加冠，怀思怀沁也于四年前先后及笄。终于到了怀安的冠礼，终南山上几乎万人空巷，挤进会堂观怀安加冠。

仪式前，怀安以水沐浴后换上采衣，长长的黑发倾泻在肩头。坐在案前，一宁执木梳细细为怀安梳头，以紒束发。

“多谢师姑！”

“跟师姑客气什么。自今日起，怀安就长大了。”一宁掩不住笑意。三日前怀安的师父来戒宾时，一宁高兴得跑来先看怀安换了一遍冠服。昨日戒宾，一宁更是期待得一夜未眠，早早跑来怀安的院子，划出直达会堂的通道。

钟离一渡与掌门换下蓝衣白衫，着玄衣主持典礼、为怀安加冠。

连续换了四身衣服鞋子与头巾，三加冠倒是完成了。不少女生还没看够这换装游戏，典礼已经到了下个环节。怀安趁着换衣服的间隙，给行礼躬身到酸的腰偷偷施了治愈术，又快步回到师父身旁。

接下来还有宴会，以清酒佳肴礼宾客与赞者。身为终南山第一财主，怀安的师父钟离一渡还封了数额不小红包。沉甸甸的一锭金子让做赞者的怀谟、怀沁与怀思直呼：“怀安！以后你师父就是我师父了！”

“我没意见，你们可以去问问我师父他老人家。”

怀安心里难受得快痛哭流涕，今天他一文钱都没收到！还以为自己是主角，没想到都是冲着冠礼管酒管饭还有红包来的。

开宴，怀安跟在师父身后挨卓敬酒再受教，整个冠礼到此才圆满。钟离一渡说些感谢和敬请多多照顾指教怀安的话，怀安负责敬酒点头。

席间，怀霖默默给完结几年了的年上师徒耽美写了一篇结婚典礼番外。

一桌桌、一口口酒下肚，怀安喝醉了。

宴上的清酒名唤“仙人醉”，名副其实。连掌门都醉到抱着女儿大哭，一口一个舍不得闺女嫁人。

实在是有损掌门这职务的威严，怀蕴赶紧把老父亲带离事故现场。好可惜！不能再多看看怀安。

可怀安喝多了不哭不闹，乖乖找了把椅子坐着，别人问什么只是笑眯眯回答：“我喝醉了不知道。”

众人倍感失望，“怀世！你跟你师弟说了以水代酒吗？”

“没啊！你们不都不让说吗，我哪儿敢。”

倒是怀沁发着酒疯，闹着要组队再去试炼楼闯闯。怀思怀谟两个人也拖不住，只能曲线救国。怀谟扛起怀安就跑，怀思护着怀沁在后面追。

“这也挺精彩的。”怀霖坐到怀世身旁记录这场闹剧。

“你想试试吗？咱们上次的帐还没算。”

“怀世师兄喝多了打人啦！一渡师叔你管不管呐！”

怀霖夺路而逃，怀世假意追了两步又坐回来。

“师父准备的这酒真不错。”

借着师父的名头，还有自己靠脸刷出来的名声，成年礼上，怀安收了不少贺礼。撇去一大堆衣饰，倒也有不少法器典籍。怀蕴送了怀安一把上好的剑，怀安早就想换把武器了，身为医修又不好跟师父开口。捧着剑，怀安爱不释手，却又不好佩上，以免怀蕴误会、他人多想。

一宁送了怀安一套质地温润的小罐子，带盖。怀安将罐子全取出，见底下还有一张说明书：“摔不裂、劈不烂，水火不侵，非常适合用来放药！当然你可以开发它们的新用途。”

怀世送了一盒师弟顶级灵材，可炼成丹药，于修道之人大有裨益。

钟离一渡给徒弟一场盛大的冠礼。实在是花了太多钱，心痛得不想再送点什么，反正平时怀安在仓库里看上什么了都是直接搬。不用师父多说，今儿怀安又喜滋滋地拉回一板车东西。

自上次去试炼楼已一年有余，这次入楼，怀沁准备了充足的碎银子和墨块。怀安也记得带上了装满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药材的小罐子，还有怀蕴送的剑。

四人道行突飞猛进，在事件中发现什么妖物尽管出手砍了便上楼。一路过关斩将，又到了上次差点翻车的下弦月事件。

天亮后，眼前出现一片泽国。

“这是要我们下水？”

环顾四周，除了水，只有脚下这块小小陆地，身后一片空白。

“我先下去看看。”怀安跃入水中的一瞬变成一尾鲫鱼，在岸边适应了目视，再才往水下游去。

水底有数个大小不一的漩涡，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强大的吸力。怀安不敢只身一人去，游回岸上，跟伙伴描述水下的情况。

“漩涡？”

“嗯，有好几个。最小的也比我宽，最大的恐怕能覆舟。”

“水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跟寻常湖底无二。”

漩涡可能是通往某个结界的通道。四人在学堂也学到过，水底、山间常有通道连接人间与别的界域。或许是妖界，或许是类似的人间，不过时代不同。水中的常以漩涡的形式出现，而山中则多是弯弯曲折的山洞。

“若是我们出不来了怎么办？”

“那便再上一次八十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