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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4年1月,斯美塔那国际钢琴比赛大中华区大赛前夕。
顾承安控制不住的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苍白羸弱,有些僵硬,在每个有交警的路口下意识地猛踩油门。
他翻了翻扶手箱,发现李南驳的驾照和行驶证。
交警千万不要拦下这辆造型夸张的银色科尼塞克,顾承安不到18岁的脸跟李南驳一点边都沾不上。
他从程西川只有几万粉丝的工作室微博账号上得知他就在横店的剧组拍戏,一大早就把李南驳的车钥匙偷偷拿到,如果路上没有遇到突发状况,应该可以在中午前赶到。
后视镜里一辆白色丰田车紧紧跟在后面。
顾承安拧紧眉头。
等红灯时,白色丰田车移到科尼塞克的左边,女司机按下车窗,殷勤地朝顾承安打着招呼,“帅哥!!留个联系方式!!”
顾承安肘抵窗户,遮挡侧脸,指尖不小心碰到早上打的发胶。
他又攒起眉头,如果不是赶去见程西川,发胶这种东西永远别想靠近他的头发,也不知道程西川是怎么做到的。
经过长时间观察,顾承安发现这位目前混的有点差强人意的三线男演员,有点过于沉迷鼓捣头发,一年能换七八种发型,每次染了奇奇怪怪的颜色,顾承安都要在微博上点个赞再取消,以表不满。
女司机依旧不死心,“帅哥!你是哪个明星吗??让我看看你的脸!”
想得美。
三年后肯定就是了。
顾承安一脚油门,白色丰田吃了一嘴车尾气。
到达横店后,旋翼式车门一打开,竟然又围了几个蹲点等明星的小姑娘,顾承安扶了扶墨镜,双臂举起,摆出投降的姿势——
实在不想这双手被吸走灵气。
他径自走到唐园,混迹在工作人员和群演当中。
一个摄像大哥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他指了指不远处,“导演和制片人在那边,你是B组过来的?”
“谢谢。”
顾承安稍微整理了下外套,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走到距离导演不到5米的地方。
“这个程西川,让我说他什么好,放着好好的替身不用,非要自己来,这下好了!直接脑震荡!我说,我能找他赔钱吗?这他妈耽误的不是组里的进度吗??”
“消消气,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不是吗?幸好女主不计较,对戏这不还有文替吗。”
顾承安的眼角抽动,神色阴沉,一条毒蛇盘踞在心口,张开大嘴囫囵把内脏疯狂撕咬。
程西川受伤了?!人在哪里?!
凭什么要把责任推在他身上?
这个蠢货,就不能好好听导演安排?!逞强给谁看!
等等,今天……见不到他了。
脑震荡,如果不好好治疗休息的话,会脑出血直接死掉的。
顾承安脸色比生吞蚂蚱还要难看,如果不是要赶在晚饭前把车钥匙还给李南驳,他一定要在程西川的医院门口蹲守。
正当他心如铁灰,晃神无措的时候,一阵馥郁的脂粉香从他的身前飘过,连同香味一起飘过的是穿着玉色长衫,身姿挺拔消瘦的神秘男子。
那人的发髻高高束起,还没来得及戴上头饰,后颈……有一颗小小的痣。
顾承安顿时呼吸急促,罩上一层愁云惨雾,满肚子的不舍和伤情。
你病好了吗,身体不要了吗。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程西川不断弯腰致歉的背影,程西川口齿不清地在说大话,“躺一下就没事了”“没关系”。
在放什么屁。
顾承安刚要探出脚尖,伸出不知所措的胳膊想把他揪回病房时,程西川已经被工作人员迅速带到女主身边。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承安到现在都觉得程西川当时像是喝醉了酒,连直线都走不出来。
寒冬腊月,程西川只穿了薄薄的戏服,不断搓着手。
傻子。
挖我的心,摘我的肝啊。
顾承安感觉全身袭来挫骨扬灰般的痛,他露出阴寒的,惶骇的笑。
再多站一秒,都是凌迟酷刑。
你等着我。
顾承安心说。
02
2017年12月,某颁奖盛典后台。
顾承安破天荒地抹了发胶,戴着墨镜,穿了件皱巴的黑色外套,站在电梯旁的拐角低头玩手机。
阿菀翻着白眼说:“小顾,还剩十几分钟,你一会儿就穿这个上台?咱们戳在这儿,是要干嘛?”
“嘘,哪那么多废话。”
顾承安斜靠在墙壁,每次听见电梯开门声,就作势往电梯的方向走两步。
“神经病吗小顾,你走反了,录制大厅在那边,你往回走干什么。”
“你……闭嘴。”
一个五颜六色的rapper不小心撞到了顾承安,一看是小idol,到嘴边的“yo”变成了“切”。
顾承安一看不是程西川,堆在脸上的笑变成了“你去死”。
他又一次退到了拐角。
阿菀抬手看表,越来越着急,手指戳着顾承安的胳膊说:“小顾,差不多了,一会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了。”
顾承安抬起眼皮,坦然自若道:“那就不换。”
“丑死了!祝你今晚喜提热搜#顾承安大土鳖#。”
“我、在、乎、吗。”
顾承安跟阿菀来回掰扯半天,连电梯开关都没听见。
程西川一只手搭在一个男演员的肩上,一只手落在另一个男歌手的腰间,缓缓从顾承安的身边走过。
男演员:“西川哥,不应该啊,怎么把你放在第三排。”
“嘘,不重要。”
男歌手:“哎我说,你的新EP有点意思,我单曲循环了一晚上。”
“一晚上怎么够,你应该单曲循环一周。”
男歌手突然回头,面色复杂地看了顾承安一眼,凑在程西川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程西川这才扭过头,把目光落在这个奇怪的idol身上。
顾承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顾承安依然没能从刚刚的对视中回过神来。
“梅菀。”顾承安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怕你吗。”
“……”
03
2009年9月,雾城临江别墅群。
李南驳闲庭信步遛着狗,法老王今天有点过于活跃,不知不觉间就把他带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飞哥,你不怕黑吗,前面一个路灯都没有。”
法老万突然狂吠不止。
李南驳就快要牵不住狗绳,“飞哥,你听见什么了?”
法老王突然挣脱开绳索,狂奔到小巷深处。
李南驳犹豫不决,手工皮鞋向前探了探,又缩了回来,法老王一阵低鸣传来。
“算了,就听你一次。”
他用手机微弱的光照着面前的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巷子里。
法老王正用头拱着什么。
李南驳抿紧嘴唇,心脏疯狂跳动。
他终于借着那点微光,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是他。
他的脸被打肿了,嘴角流着鲜血,衣衫不整。
李南驳握紧拳头,摸了摸飞哥的头,“多亏了你。”
他微顿片刻,喃喃问道:“能把那个人找到吗。”
法老王“旺”了一声。
半晌,李南驳都没能从震惊和愤恨中挣脱出来,他抚摸着顾承安的头发,叹了口气,“承安,这大概就是命吧。前世的债,宿世的冤,你能还我吗。”
他哆嗦着站起,盯着顾承安弱小的身躯,颤抖中用手机拍了照片,报了警。
他把手机卡扔在了墙的背后,拉着法老王离开了。
第二天,法老王循着昨晚的气味,来到一处低矮破旧的棚户区,电线随意拉着,空气中到处散发着污浊的味道。
李南驳捏着鼻子,忍着底层腐烂给自己带来的周身不适,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前踱着步子。
法老王躁动不安地嘶吼着,在原地转圈。
“我知道了,别闹。”
李南驳从上衣兜里掏出丝质手帕,捂着鼻子,正要敲门时,被门上脏兮兮的污渍恶心了个彻彻底底。
他用腿踢了踢门,屋内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一句油腻的“谁啊”。
李南驳嘴角勾着惨笑,“我来要你命的啊。”
那木匠大概从木屋漏气的缝中看到来者不善,尤其是那只狗,叫声似曾相识。
他低低叫了几声“操”,从后门钻了出去。
李南驳踹开那扇薄薄的门,在脏臭的房子里大声喊:“你就算逃到天边,我也能要了你的命。”
木匠的胡子都被吓歪了,他奔跑着来到一个小区门口,随意抓着第一个遇见的小男孩,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扑倒,撕扯。
“哪来的神经病!孩子他爸!快拿东西打死他!”
一声闷响后,木匠被敲晕了。
他在派出所里好像活腻了一样,抖出很多做过没做过的龌龊。
李南驳从当地的新闻看到木匠伏法的简短报道,他不解气般在后花园踹着灌木丛,徒手把带刺的枝叶连根拔起,手掌被刺划出一道道血痕。
“欲因爱生,命因欲有。波罗蜜多,波罗蜜多。”
从生死苦恼的此岸,度到涅槃安乐的彼岸。
承安,活着太累了,我带你,到彼岸好吗。
李南驳自顾自地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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