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真的是慕景福的孩子？为何秦慈会说是楚淮云的？”
从十娘说不会伤害小玖的时候，他就让冷月去秘密调查和十娘有关的事情。想不到，这个十娘和当年的秦家渊源颇深。之前还因为帮母后查慕家的事情，而暗中来晋州见过秦婆婆。
夏瑾之当即就入宫审问了十娘，结果却从她嘴里得知，晴也的身世根本不是秦慈所说的那样。
所以他才决定带小玖来晋州，也亲自来会会秦婆婆。
秦婆婆听到秦慈的名字，昏花的老眼里闪过一抹痛心。
“小姐自在宫中被楚贼侮辱了之后，意识就错乱了。其实，当年事发之后，小姐喝过避子汤的，所以那事她根本没有怀孕。两月后，因为姑爷醉酒在小姐院里留宿，所以小姐才有了身孕。
只是小姐完全忘了这回事，固执地认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宫中一夜的产物。而她又生怕姑爷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只能暗中对自己肚里的孩子下手。由于她的折腾，小小姐未足月就出生了，体弱多病。可正因为小小姐的提前出世，更是让小姐认定了，她是楚贼的骨肉，因而狠心地给小小姐喂食慢性毒药。
小小姐能活到长大成人，实属老天眷顾。否则，长年累月的毒药，她早就没命了。而我，因为每次都背着小姐把毒药换掉，最后被她软禁在地牢里。”
“既然有这些事，当时晴也派人去地牢救你，你为何不走，也不说明？”这是夏瑾之没想明白的地方。
秦婆婆破败的脸上浮起了痛苦的神色，她以为不说，这些事情便会随着时间消逝而埋葬，哪知，时至今日，小姐依旧不死心呢。
她怕小姐和少爷想方设法要回京都，会对小小姐的生活产生毁灭性的影响。十娘说，王爷对小小姐宠爱有加，若自己临死前，能为小小姐求得王爷一生庇护，那也就值得了。
“当时是觉得没必要说。现在则是因为十娘说小姐和少爷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回京都，就怕届时王爷为小小姐塑造的身份会被小姐揭穿了，万一事情闹大，为堵天下悠悠之口，小小姐怕是得背负欺君之罪了。”
夏瑾之目光沉沉地盯着秦婆婆，似乎在辨别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秦婆婆见他不言不语地，稍显急切地说道：“王爷切莫相信小姐的胡诌之言，而误以为小小姐是楚贼的骨肉。”
“本王不会。只是有件事，想请秦婆婆坦言相告。”夏瑾之沉吟了片刻，缓缓问道：“十娘和你都是秦家的家仆，为何十娘后来会入宫，还成了本王母后身边的人？”
这个事情他问过十娘，可她宁死不说。而打从一开始，母后似乎对秦家就特别的宽容，慕家一事也同意他只处理慕景福一人，而对有一半秦家血脉的人慕清风和小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
这并不符合母后的处事作风。
他后来仔细想过，自己是因为秦太傅的关系，而母后却明显是另有原因。只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
“这……请恕老奴不能相告。就算是王爷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不能讲。”
此事事关太后清誉，就算是后来先皇不计较，那她也不能说！先皇能为了太后娘娘而妥协，没抄了秦家，甚至还因为太后娘娘的要求，而让十娘入宫相伴已经是皇恩浩荡，她们身为秦家老人，也万不可再污了先皇的名讳。
夏瑾之狭长的眸子顿时一沉，一个两个都是宁死不肯说，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名堂？
从秦婆婆房里出来后，夏瑾之从后院飞身离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想着先回去陪慕晴也用餐。至于那些陈年秘辛，和小玖无关，他就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查。
晚膳，是在书塾的正堂里，把桌椅拼凑起来用的。
慕清风说的，后院只有两间厢房，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里，反正招待的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所以就不讲究了。
慕晴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她和瑾之都不是讲究排场之人。
期间，夏瑾之很少发言，几乎都是慕清风和慕晴也兄妹俩在说话，问的是彼此这些时日里的经历。
“提亲？”
酒过半巡，慕清风因为慕晴也的一句话，口中的声音骤然升高了。
“对啊，提亲。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娶妻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当姑姑？”慕晴也说得理所当然。
“你一小姑娘，能代表谁来提亲？”慕清风弹了弹慕晴也的脑门，无奈地笑道。
“咳咳，看不起人吗？”慕晴也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我给你隆重介绍下，我身旁这位，天元唯一的王爷—宸王爷，是代表江家前来向你提亲，怎么，不够格吗？”
“咳咳……”慕清风被入喉的酒呛到，猛咳了起来。
他没听错吧？宸王爷是来提亲的？
“王爷，您……”慕清风好不容易止住咳，一脸不可置信。
“嗯。”夏瑾之稳稳地点头，认了这个事。
虽然他是被小玖逼着认下提亲这个差事的，但既然答应了，他也问过江尚书意见了，那就得把这事给做了。
慕清风看透一切的双眸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摇头失笑，“你就这样由着她胡闹？”
他问着夏瑾之，还朝慕晴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夏瑾之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目光落在慕晴也娇俏的小脸上，幽深的眼眸中染上的宠溺笑意，藏都藏不住。
“啧啧。果然，英雄也是踏不过美人关的。看看，顶天立地的宸王爷，也不得不因为美人的枕边风，做起了媒婆的差事。”
“慕清风！”慕晴也瞪着小眼，娇喝了一声，“会不会说话？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说话？”
抡起的小拳头，在慕清风跟前比了比。
开什么玩笑，夏瑾之只有她自己能欺负，其他人想都别想，就算是她哥也一样！
“姑娘家胳膊肘子都是往外拐的。”慕清风端起酒杯，摇头晃脑地说了句。
夏瑾之嘴角勾起笑意，“所以，慕少爷答应这门亲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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