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接二连三的夜袭

昏暗朦胧的夜色中。

夜袭的少女悄悄将门带上，然后轻手轻脚来到榻榻米旁，跪坐下来，轻声道：

“浅川君~睡着了吗？”

“睡着了。”

“睡着为什么还能说话？”

“在说梦话。”

“欸，那我可不可以定制梦话？世界第一可爱、最喜欢了之类的梦话都可以喔。”

一花一边说话，一边侧身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向浅川，眸光仿佛清澈的湖水，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十一点多了。”浅川直树无语道，“你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睡不着。”一花眨了下眼睛，呵气如兰道，“所以就过来夜袭浅川君了。”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一花，轻声道：“还在害怕？”

“一开始沉到海中的时候，确实超害怕，还以为就要这样意外死掉了，还没有成为大明星，还没有高中毕业，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

一花微微起身，将脸贴在浅川直树的胸口上，听着浅川直树的心跳声，喃喃说道，“不过看见浅川君的时候，忽然就不害怕了。”

“浅川君果然会和以前那么多次一样，过来救我。”

浅川直树讶然：“哪来那么多次？”

“谁说没有？”一花支起身体，居高临下望来，“林间学校那一次，大家一起去废弃的宿舍楼冒险，然后不小心走散，是浅川君进来找我的哦。”

“还有在魔法少女的世界成为圣杯载体……”

“等等。”浅川直树无语道，“梦境也算？”

“对我来说，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才不是梦境，而是异世界的大冒险。”一花微微抿起粉唇，“是浅川君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我……所以，我现在很不开心。”

“什么？”

浅川直树微微一怔，刚才还在说煽情的话，怎么转眼间就不开心了？

你的心情变化也太快了吧！

“冰冷，苦涩，难受……”一花伸出手指，在浅川直树的胸口轻轻画着圆圈，“明明是第一次，值得珍藏一辈子的宝贵回忆，结果留下的印象全都和痛苦有关，怎么可能开心啊。”

“不甘心。”

“超不甘心。”

一花居高临下望了过来，呼吸温热而香甜，眼眸在清冷的月色下格外明亮，“所以，我们再试一下吧？”

浅川直树轻轻动了下嘴角，“听不懂，快回去睡觉。”

“大骗子。”一花眼神微嗔，伸出手指戳了戳浅川的胸口，“变快的心跳已经出卖你了，男孩子果然都是嘴上不要、身体老实的生物呢。”

“请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嗯哼，浅川君是在转移话题吗？”

一花唇角轻轻向上扬起，脸上露出一抹愉悦微笑，抬手挽住耳畔的青丝，呵气如兰道，“紧张的话，那就乖乖躺好不要动，剩下的都交给姐姐我吧。”

明明只是个连房间都不愿意打扫的懒散少女，不要以邻家姐姐的身份自居啊！

浅川直树目光微微一凝，伸出右手，直接环抱住了一花的腰肢。

“啊……”

一花低呼出声，直接趴在了浅川的胸口上，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四目相对。

一花抬手挽住耳畔的发丝，俯身亲吻过来。

唇瓣冰冰凉凉，柔软而温润。

数秒钟后。

一花抬起头来，轻轻舔了下嘴唇，“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很普通呢。”

你这样压根是蜻蜓点水，当然普通了！

浅川直树手臂微微用力，将一花抱在怀中，准备证明自己：“再来一次。”

“诶？”

后面的话很快被堵在口中。

感觉到有异物轻轻叩开牙关，侵入口中，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瞬间涌遍全身，一花睁着的眼睛终于慌张闭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害羞与软弱。

别说誓死反抗，就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从头到尾，舌尖一直都是委委屈屈地往后躲。

数分钟后。

直到怀中的少女快要喘不过气来，浅川直树才将人放开。

“感觉怎么样？”

浅川直树轻轻喘了口气，低声问道。

“呼……呼……”

一花俏脸绯红，眼眸中已经积蓄满了一汪春水，雾气朦胧，张着粉唇不断喘气，“太、太激烈了，刚才差点儿就要晕过去了……”

“不过。”一花伸出舌尖，无意识舔了下唇瓣，媚眼如丝道，“比海中的第一次舒服多了。”

海中那是人工呼吸，是为了救命，不要一直在意舒不舒服啊！

浅川直树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你该回去睡觉了。”

“让我休息一会儿。”一花趴在浅川的胸口，轻轻喘着气，“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你太弱了。”

“没法满足浅川君还真是对不起了。”一花抬眸望来，笑容温柔，伸手掐住浅川的脸颊，“要说厉害，就只有四叶了吧？”

“……”

浅川直树正要说话，轻悄悄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一花顿时屏住呼吸，保持安静。

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外，然后安静下来，似乎是门外的少女稍微有些犹豫，过了好几秒钟，房门才被人轻轻拉开，又一名少女进来夜袭。

“浅川同学，你睡着了吗？”

昏暗的夜色中，响起少女刻意压低的好听声音。

可惜五姐妹的声音一模一样，除了平时的习惯和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差别。

浅川直树还在思考来人是谁，一根手指已经在他胸口轻轻写了起来。

“还没睡着。”浅川直树转头望去，“……四叶？”

“是我。”

夜袭的少女轻轻答应一声，然后悄悄走了过来，跪坐在浅川直树身边。

借着朦胧的月色望去，浅川直树很快看清楚了少女头顶上的绿色发饰，果然是四叶没错。

浅川直树轻声问道：“怎么还没睡觉？”

“睡不着。”

四叶低声回答。

好耳熟……你的理由和一花刚才的理由一模一样啊！该不会也是不甘心，所以过来捉弄人吧！

一只小手轻轻伸到了浅川腰间。

浅川直树握住一花的手，看向四叶道：“为什么睡不着，一花说你吃得饱睡得香，居然还会失眠？”

“就算是我，也有失眠的时候好吧，而且吃得饱、睡得香的人是五月。”四叶小声吐槽起来，声音完全没有白天的明亮与清脆，朦胧的夜色中，分明有着一抹软弱与自责，“……太过分了。”

一花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夜袭的事情已经暴露，正要解释，就听四叶继续道：

“我太过分了。”

四叶咬着下嘴唇，声音低沉，“一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居然还在吃醋……游泳比赛的提议也是我，如果我没说比赛，一花肯定不会游那么远……”

看着眼角有晶莹雾气涌动的少女，浅川直树轻轻挑眉，沉声命令道：

“不准哭。”

“诶？”

“把眼泪擦干净。”

四叶吓了一跳，赶忙委委屈屈擦眼睛。

浅川直树坐了起来，向四叶伸出右手。

四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过并没有躲开。

下一刻。

浅川直树按住四叶的脑袋，轻轻摸头顺毛，“知不知道世界上有哪些痛苦的事情？”

“那个……”四叶抽了抽鼻子，小声道，“生离死别？”

“还有呢？”

“还有……”

四叶支支吾吾，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浅川直树说道：

“你最喜欢吃的布丁被撞掉在了地上，痛不痛苦？”

“痛苦。”

四叶下意识点头。

“辛辛苦苦写完试卷，交卷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写名字，有什么感觉？”

四叶眨眨眼睛：“会抓狂的！”

“别人撞掉了布丁，然后赔你两份，忘记写名字的试卷被老师发现，喊你过去写上名字……”浅川直树不紧不慢道，“现在有什么感觉？”

四叶像是猫咪一样，用头顶轻轻蹭动浅川直树的掌心，迟疑道：

“感觉……感觉有些晕。”

浅川直树轻轻扯了下嘴角，忍不住吐槽道：“失而复得之后，应该是开心才对吧！”

“啊啊，我说错了。”四叶赶忙坐正身体，“确实很开心。”

浅川直树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一花明明安然无恙，你为什么除了后悔就是自责，没有半点儿开心？”

“我……”

四叶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后悔没错，自责也没错。”浅川直树温声道，“不过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四叶眨了下眼睛：“什么事？”

“回去睡觉，明天早上早点起床，给一花做一份早餐，然后带一花出去玩。”浅川直树伸手揉着四叶的脑袋，“比起一个人胡思乱想，偷偷抹眼泪，还不如转化为行动。”

“浅川同学说得对。”四叶擦了擦眼睛，表情很快坚毅起来，“我明天一定要好好补偿一花。”

浅川直树挥手道：“那就快点回去睡觉。”

“等、等一下。”

“嗯？”

四叶脸色微微泛红，支支吾吾道，“今天多亏浅川同学救了一花，如果一花出事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会怎么样……所、所以，浅川同学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浅川直树语气微妙起来：“真的任何要求都可以？”

“那、那个……”四叶坚定的语气忽然不那么坚定了，下意识掩住胸口，红着脸说，“可以过分一点点，但不能太过分了……女仆装没问题，其它制服也可以……”

“戳——”

一花鼓起脸颊，不开心。

居然都让四叶穿上了女仆装，你到底背着我把四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啊！

“打住。”浅川直树表情严肃，正色道，“我又不是制服控，对你的护士服、兔女郎制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四叶俏脸绯红，轻轻皱了下琼鼻，小声吐槽道：“这句话完全没法让人信服哦。”

“谢礼的话，我已经想到了。”浅川直树面色不变，“现在就给我吧？”

“诶诶？”四叶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后仰，“现在给你？”

喵喵喵？

浅川同学想要什么？

现在可是三更半夜，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难道说浅川同学想要做那种事情？

“不、不行！”

四叶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赶忙慌张摇头，“兔女郎和护士服可以穿给你看，其他过分的事情不可以！”

“啪。”

浅川直树伸出手指，在四叶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哎呀。”

四叶双手捂住额头，委委屈屈望了过来，“浅川同学欺负人。”

“先听我说完。”浅川直树眼神嫌弃，“不要一个人在那里胡乱脑补，把我想象成恶魔。”

“哦。”四叶双手放在膝盖上，小紧张道，“浅川同学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浅川直树轻声道，“笑一下吧。”

“诶？”

四叶一呆，茫然望过来。

“后悔自责，泪眼朦胧的四叶虽然也是四叶，但果然还是喜欢那个开心傻笑的四叶。”

“什、什么嘛。”四叶鼓起脸颊，不开心，“我才没有傻笑过。”

“呼……”

四叶深吸口气，小声道，“浅川同学稍等，等我酝酿一下。”

“不用了。”浅川直树摇头道，“我已经看见了。”

“诶？”

四叶抬手摸了摸唇角，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的笑脸？

“礼物我收下了。”浅川直树挥手赶人，“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四叶答应一声，正准备离开，眼睛忽然慌张起来，“有、有人来了！”

浅川直树：“……”

咚咚咚。

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很快在门外停下。

“怎、怎么办？”四叶慌张四望，可惜房间中空空荡荡，除了一张榻榻米，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是被看见的话，就糟糕了。”

“有了！”

四叶眼睛一亮，便准备躲进浅川直树的被子当中，结果刚刚将被子掀开，便看见一名少女的脸庞，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一只手早有预料伸了过来，直接捂住四叶的嘴唇。

“嘘。”一花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四叶，我藏身的技巧很不错吧？”

四叶：“……”

门外的少女稍微停顿数秒钟，然后偷偷摸摸将门拉开，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轻声喊道：

“笨蛋浅川，睡着了吗？”

不用一花提醒，浅川直树已经判断出这只夜袭少女的身份，除了二乃，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