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收徒大法

时至初秋，陆言曼打马步入武国境内，武国地处偏北，寒气来的格外早。

不过十月，郊外黄叶已瑟瑟起，抬眼便见着南飞的雁群。

她长舒一口气，假意在怀里掏了掏，实则从背包里取出路引，城门士兵接过，随即放她进去了。

北方与南方区别甚大，男子身量普遍高些，尽管如此，陆言曼亦是鹤立鸡群，高大身躯和通身华贵长袍，背上双刀，赤红骏马———加上一脸“敢惹我你就死定了”的邪笑表情，陆言曼在拥挤街头格外畅通无阻。

一方帕子自眼前飘落，还带着脂粉香。陆言曼下意识接住了，紧接着她就听到斜上方一声清脆的笑声。

她抬眼望去。

阁楼精巧，二楼支着小窗，几位美丽少女围着其中一个红着脸的女孩，其中一个大胆些的扬声道:“少侠，能不能把方才拾得的帕子还给我们？”

陆言曼眨眨眼，懵逼一秒。

这是……示爱？？

哦凑太可怕了，怎样拒绝一个美少女并不让她难堪？在线等挺急的。

死吧禽兽你不是个注孤生吗？！陆言曼冷漠脸把手帕一抛，内力轻轻松松将手帕托回窗口，正落在窗棂，一朵缠枝花格外显眼。

少女们纷纷气的跺脚。

“怎的这般不知风情？”

“呆子！”

方才红着脸的姑娘脸色已经煞白，她再次向下看去。那个俊美男子已经牵着马走远了。

只是在她眼中，那人的一丝一发都纤毫毕现，而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渐渐模糊，终于看不见了。

陆言曼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现在急于寻找主角李寻欢。

说不定帮他打赢了上官金虹，小李飞刀剧情就完结了。

她牵着马一路寻访着找到了李园，高处望去，气象恢宏，宅第连云，庭园林木繁胜，门上写有「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字样。

时近黄昏，她前去敲了敲门，并无人应，又多敲了一会儿。

里面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门房正不耐烦，听闻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男声:“叨扰了，李寻欢李公子是在此地吗？”

“去去去不在！我家主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四爷。”

那男声像是古怪地笑了笑:“龙四爷……龙啸云？那还挂着李园名头做什么？换了主人还要拿前人威风撑场子么？”

“你！”

门房气急，正要打开门喝骂一通，却听到门外男子嗤笑一声:“李寻欢不在，那在下告辞，来日再访。”

时间线乱七八糟，陆言曼叹口气，牵着马继续北上。

天色突变，豆大雨点噼里啪啦打下来，这样大的雨，陆言曼身上也并未沾上什么痕迹，水珠顺着衣摆顺畅流下，不浸不湿。她索性不打伞，沿途慢慢找亮着灯的酒家，踱步进了进去。

武国风气与南方不一样，几乎是举国皆兵，家家习武。陆言曼早打听了，武国文武并重，朝廷中武将也多是高手。

酒馆里坐着的大多是江湖人，见着陆言曼浑身干爽迈进门，再看背后双刀，一见便知绝非凡品，顿觉得这是个厉害人物。

也没什么人打扰她，陆言曼自个儿寻了二楼位置坐下，点了菜后自斟自饮。

不多时，门外走进一个少年，俊秀的面容格外苍白，显得冷漠，他的步伐一瘸一拐，一看便知身有残疾。

可少年也背着两把长刀，陆言曼的眼睛牢牢盯在少年肩头露出的并不华丽的刀把上。

这、这个美少年，一看就是个高手！

她毫不犹豫地自二楼围栏跳下，迎上去，露出生平最温和的笑:“在下陆言曼，可以和小兄弟坐一块吗？”

脸色苍白的少年望他一眼，又瞧了瞧陆言曼一看即知绝非凡品的双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珠黑如曜石，而后点了点头。

不待陆言曼开口询问，少年就说道:“傅红雪。”

声音也如名字般透着寒意。

陆言曼:……

妈的，随随便便就能遇到主角，我才是顶着主角光环的杰克苏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傅红雪的剧情，只记得这大概能在古龙小说主角苦逼排行榜排前三的男主。

腿残疾了，好像还一直在报仇。

可是他的仇人是谁完全不知道啊喂！就记得个傅叶cp/捂脸。

“傅小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刀法高手，有没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陆言曼露出纯良的笑容，反手指指自己背上的双刀。

傅红雪看她一眼，摇摇头。

“别啊，少侠！”我今天任务还没做呢。陆言曼握住少年冰冷的手，恳切道。“就几分钟，啊不是一炷香时间，点到为止。”

傅红雪飞快抽回手，环顾四周转身走向旁边的空位，陆言曼锲而不舍跟上。

“少侠我观你骨骼惊奇，天资过人，有一个恋爱啊呸，有一本秘籍想传授给你！”陆言曼掏出背包里的绝本天罗地网，古朴的青色书封上，四个大字金光闪闪，见之不凡。

她信誓旦旦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天忍刀法？包教包会学业免费，带你走上武林巅峰。”

“没兴趣。”

“看来小雪还是不了解我大天忍有多么酷炫，没关系等会我给你演示一下。”

陆言曼叽叽呱呱聒噪不停，傅红雪的眉头越皱越紧。

“闭嘴！”一把刀横在陆言曼脖颈，她眨眨眼，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握住锋锐刀刃，也没有用内力，轻飘飘把刀推了回去。

“少年人也要有点耐心嘛，我是真的想结交你。”

“你看，这本绝本秘籍，平常人我还不给他。”

旁边的几人窃窃私语，似是在嘲笑。

陆言曼一眼横过去，眸中似乎有凶狠火光跳动，竟比刀光还刺眼。

正在嘲笑的几人闭嘴了。

傅红雪若有所思。

陆言曼悄悄开了私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音入密:“傅红雪，你如果有兴趣找一个师父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傅红雪摇摇头。

他此生孑然一身，只为了复仇而活，不该牵扯他人。

“不论你是为了什么，复仇也好报恩也罢，进了这个江湖，斩下了第一刀，你就不能停止。我别的不说，武功至少是不错的。我这辈子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得一个徒弟，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陆言曼说完，推给对方一壶酒，她是真的挺喜欢傅红雪，一眼见到就喜欢。

傅红雪认认真真听完，表情还是那样波澜不惊，他整个人像是骨子里散发着寒气，而后浅浅一笑。

“多谢前辈好意，恕难从命。”

陆言曼叹口气，挠挠头，把背后的满级大橙武卸下，手上无声无息换了另一对不绑定的双刀鸣鸿，而后递给对方。

“这是何意？”

陆言曼壕气道:“我有几把不错的刀，虽然没能和你结成师徒，今天就当是见面的一点心意吧。”她强硬地塞到对方怀里，“务必收下！一点见面礼，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傅红雪正要还给对方，却见神秘男子悄无声息不见了踪影。

他握着两柄长刀，茫然四顾。

大堂内早没了男人的身影。

陆言曼牵着马跑了，边跑边心头滴血。

也是把橙武啊，属性不合适而已这就送出去了？

送给徒弟就算了，人家还根本不是，也没瞧上你啊——

仰天长叹。

过了没几日，一个消息疯狂流传开。

有个晋国来的高手，想要挑战上官金虹。

由百晓生、智通大师、红叶书生、天机阁等江湖势力或通晓江湖事之人共同谱写兵器谱中排名天下第一环的龙凤子母环——上官金虹。

顺带一提，美人榜也是他们罗列而出。

与之并列一提的，还有天下第一剑西门吹雪、天下第一针东方不败、天下第一掌乔峰等人，无一不是名镇一方的豪杰。

而挑战者陆言曼并不很出名，像是突然出现在晋国，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打败了石观音一事。

论美貌论武功石观音在各国江湖传闻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倒也能看出这位美男子并不为女色所迷。

陆言曼坐在城内最豪华，最高的一家酒楼，倚窗眺望。她像是没有听到楼梯口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响，也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整整齐齐站着的一排黄衣人。

黄衣人为首的一位拱手道:“阁下可是陆公子？”

陆言曼回头看他一眼，说道:“我是陆言曼。”

黄衣人像是戴了层人皮面具，假模假样地笑道:“我家主人有请。”

陆言曼脸色不变:“我只挑战，不聊天，请你带个话，挑个时间约战吧。”

“好大的口气，在下记住了。”男人笑容不变，再次恭敬拱手，转身离开。

一列黄衣人整齐划一，金黄颜色并不喜庆，在陆言曼眼中反而像火光中泛黄的纸钱飘摇。

“我——要挑遍武林。”

窗边衣着华贵的男子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