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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 10 章

什么叫声如仙乐?言语犀利,声调却如三月黄莺鸣翠柳,众人均被这婉转多情的声音所迷,此刻只见一红衣倩影款款而入,从门口到桌前,短短几步尽显女子体态款摆,摇曳生姿,待她走近,所过之处似莲花处生,引人暇目,众人不由眼前赞道,好一个冰肌玉肤,明眸皓齿,眉如新月绝色佳人。

房内几人均是一痴,只见她款款而来,眼波流转间,尽是销骨妩媚的风情,“明月见过几位公子。”微微一拜,如弱柳扶风,已教人不忍,又见她朱唇轻启“要看这画是否为脱骨货,只需要看他的印章即可,唐寅画工豪迈,落笔轻如鸿毛,但是墨彩偏偏透纸背,由于他用的是湿笔重彩,所以当真迹被一分为二之后,真迹和脱骨货的墨迹深浅完全一样,由于唐寅用的是铜印,跟牙印相比,铜印边界不仅非常锐利,也比一般牙印重一倍,所以当印章盖在纸上面的时候,重力向下压,于是形成了一个现象,印泥的色彩在压力之下向下凝聚,所以下面那一层会比上面那一层颜色要深。这便是当日江玉麟分辨脱骨货的方法!”

众人愣在原地,均没想到,这绝色女子竟能将这分辨之法,说得头头是道。

“依姑娘的意思是这画是脱骨货?”刘老板细细打量桌上的画,“哈哈!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见识如此奇异之事!”

“刘老板说得没错”明月一边点头同意,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少白接着道“若按照这分辨之法,桌上这画便是那一分为二的脱骨货,只是小女子对齐公子所说这脱骨之画并非真迹不敢苟同,这画既是原画一分为二,必然也是唐伯虎亲笔所绘,如何又不是真迹,只是世人非要分个真假,就像有的人一定要分个男女,故才有这真假之说,要依小女子所见,这画也是真迹。退一万步说,倘若有一天另一幅画作不存于世,谁还能说这画不是真迹?”

明月说完之后,话锋忽然一转对着林惜玉道“林公子你说呢?”

林惜玉一时呆愣,不知如何接口。

“说得好!”反倒是刘老板眼前一亮,笑着道“姑娘说得有理!林公子,这画不论是否脱骨在下都要了!”

不仅刘老板几人抚手称快,林惜玉亦是因这番言论细细打量缓缓上前的女子。唯有李明博不死心道:“这怎么可能?”

“李公子若是不信,自可以用铜印和牙印做一次,看明月所言是否属实。”明月又看了一眼孤零零躺在桌上的美人图,低头掩巾笑道。

李明博被她这一笑早已丢了魂,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画作,定睛落在那印章上果然如明月所言,哈哈大笑走上前,欲将明月揽入怀中,“美人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需要证实一次啊!\“李明博已知今日已成定局,若再多言得罪了美人反倒不好“想不到林公子竟有这番本事,连脱骨货都能得到。”

明月风尘滚打多年,深谙对李明博这样的男人欲擒还纵总是最深的吸引,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不经意转身,婀娜飘转,人已经翩翩围着立于人中的刘老板转了一圈,笑道,“还是刘老板有魄力!小女子不如再给刘老板献上一计。保管刘老板名利双收!”

“哦!不知明月姑娘有何建议,在下洗耳恭听!”刘老板本痴迷于唐寅的画作,如今听得这画并不是皇宫失窃的原画,心已落了下来,又听明月还有话说,兴趣更浓。

“若要这画有价值,刘老板还需请人公开验证,这画便是从原画中一分为二的来!至于真假......”明月一边说一边打量林惜玉,却见林惜玉一脸淡然继续向刘老板道。“我记得偶然听有人说过,真假不过看是谁说,怎么说。”

“这......”刘老板点点头表示同意“只是不知请何人比较合适?”

“刘老板问小女子,小女子可不知”明月别有深意的看了林惜玉一眼道“小女子也反问刘老板一句,如今,在鉴赏一界,谁说话最有分量?”

“有道理”刘老板拍手笑道“一直听妈妈说楼里来了一位美人,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刘某一直想着无缘得见,今日有幸一见,没想到明月姑娘不但样貌绝色,这见识也是超人一等啊!”

“刘老板贵人事忙,明月初来醉红楼,妈妈还没来得及为明月挂牌,再说你们男人都是图个新鲜儿,妈妈自然得藏着,不然让你们看腻了,那明月岂不是还没挂牌,就没身价了?这可要明月如何立足啊!”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引得众人怜惜,丝绢轻扬,一缕芳香已将刘老板迷得七荤八素了。

说话间明月已经转至柳康身旁“‘水乡成一市,罗绮走中原。尚利民风薄,多金商贾尊。’公子衣着华丽而不失庄重,绣工精美,浑然天成,想必是柳记绸庄柳公子无疑了!”

“明月姑娘今日让康大开眼界,日后有机会定与姑娘细细叨扰。”柳康虽不似刘老板那般神魂颠倒,也因明月刚才一番言语兴趣盎然。

“只要公子有时间,明月可是随时候着,只是公子可要多备点银票,妈妈准不准,明月可不敢打包票啊!”明月轻轻滑过柳康的肩膀,侧身看向齐少白“我看公子温文儒雅,刚听公子谈画如数家珍,众人皆道杜康楼少东家有两大爱好,一是美酒,二是名画,不知齐公子觉得眼前这副美人图与桌上的美人图谁更胜一筹呢?”

齐少白还未回答,荣华却已上前站在齐少白与明月之间,含笑打趣道“姑娘沉鱼落雁之姿,更有万种风情,自然是姑娘更胜一筹”

女人总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更喜欢有副好皮囊的男人的赞美,明月对唇红齿白的荣华的赞扬更是喜欢“看公子豪爽不拘,定是荣二公子了。明月初来醉红楼,楼里的姐妹们就告诉我说荣二公子的嘴跟抹了蜜似的,这话听得却是上不的心啊!林公子你说呢?”明月一转首却是真奔林惜玉而来,如水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玩味。

“我倒是赞成荣公子所言,古人有云‘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林惜玉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荣华“不知在下和荣公子可是同感!”

“哈哈,正是,正是,本公子正是此意。”荣华拍着林惜玉的肩膀道“想不到林兄也是同道中人。”

“表弟!”齐少白略带严厉的呵道,随即又向明月,林惜玉道“华弟生性不羁,我代他向姑娘赔礼。”

“小女子本是红尘之人,哪来什么赔礼不赔礼的,再说各位都是楼里的贵客,小女子哪敢怪罪,”明月久经风场,这般富家公子自是见多,对荣华之言并不在意,只是直直盯着齐少白一字一句说道“只是齐公子刚才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来。”

“故人?”李明博略带醋意笑着道“齐兄你艳福不浅啊,这几日我可是巴巴的缠了妈妈好几天,今日才得见明月姑娘,还没说上会话,这方相见,明月姑娘可就因你想起故人来了。我记得齐公子一向自恃清高,甚少踏入这风月场所,今日怎的也来这里了?”

“自是我拉表哥来的。”荣华见不得有人诋毁齐少白,抢着说道“李兄,你也知道最近我爹管我管得严,嘿嘿!我爹又只信我表哥。哪像你,李伯父从来不管你,我可是真的羡慕啊!”

“我就说近日怎么不见你,”李明博好似方才恍然大悟似的,笑着道“齐兄不会怪罪明博吧?我也是一时好奇而已。”

“李公子,哪里的话。”齐少白温和一笑,对明月道“少白确实一向少来醉红楼,今日恰巧遇到明月姑娘,实乃少白三生有幸,只是不知少白令姑娘想起了谁?”

明月并不言语,美目在众人之间流转,众人皆以为她有话要说,似是无意间在林惜玉面上停留片刻,收回视线方才说道:“我所说的这位故人,各位也知道。”

“我们也知道?”李明博惊讶道“那我倒是真想知道能让明月姑娘念念不忘的故人,究竟是何人?”

“李公子好奇心何时那么重了?”明月嘴角含笑,眼中却是一片平静。

“明月姑娘说的,难道是江小姐?”齐少白似乎突然想道一个人,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后悔,即使明月真的说的是江玉麟,自己这样冲口而出,多有不妥。

除了荣华其他几人均略带惊讶的看着齐少白,等着明月揭晓答案,荣华一副了然的拍了拍齐少白的肩膀,齐少白一时尴尬。转头看了林惜玉一眼,林惜玉似乎也是无意间看向齐少白,对齐少白笑了笑同其他人一眼等着明月揭晓答案,并未有什么不同之处,齐少白琢磨不透,只好收回心思,让自己不再多想。

“没错,正是江玉麟江公子,准确说来应该是江小姐。”明月颔首道。

“这江玉麟究竟时何许人物,竟能让这么多人念念不忘。本公子倒是感兴趣得很。”李明博本是随口一问,但在看到明月和齐少白说到这三个字的神情时,倒真对江玉麟产生了好奇之心。

“明月姑娘见过江小姐?”一旁本已乏味的荣华听到江玉麟三字,突然像打了鸡血似得跳到明月面前“那江小姐是不是也绝色之人啊?是不是......"

\“表弟,现在什么时辰了?\“齐少白在众人看向明月之时,用眼角打量了林惜玉几眼,见林惜玉也如其他人一般对江玉麟十分好奇,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生了去意,遂打断荣华问道。

“戌时三刻了。表哥你不会自己看啊?”荣华言语间虽然不耐烦,对齐少白有问必答,一边抱怨,一边好奇的想要继续追问。

齐少白见荣华兴趣高昂地围着明月打听,脸色略微难看,随后附在荣华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刚还兴致勃勃的荣华,犹如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二公子,要走了?”林惜玉正好奇齐少白给荣华说了什么让一只斗气昂扬的荣华像霜打了的茄子般,一旁的刘老板却心知肚明地笑着问道。

“刘兄,林公子,李兄,明月姑娘,我二人临时有点事,今日就先行一步了。”齐少白说完拉着老大不乐意的荣华向其他几人辞行道。

“齐兄既然有事,在下也不多挽留,明儿得空,今日之事刘某再登门道谢。”刘老板亦不挽留,拍拍荣华的肩“二公子,你啊!还是早些回去罢!老哥今日也不敢再留你了!”

“姓刘的,我今日可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帮你,你就这样感谢我?”荣华看刘老板满脸笑容总觉得刺眼,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只好找刘老板撒气。

“二公子的情,刘某记着呢!”刘老板知道荣华小孩心性也不往心里去“改日我请你去食客楼好好吃一顿,如何?”

“你说的啊!可不能食言,我也好几日不曾见钱掌柜了!”荣华摸摸鼻头,还想说什么,齐少白看他磨磨蹭蹭,催着他赶紧走了。

荣华一步三回头道,眼看着要走到门口了,又跑了回来,几人都以为他掉了东西,他却是直奔明月面前,陪笑道“明月姑娘,有时间你还是给我说说那个江玉麟的事情。”

荣华风风火火跑回来就为嘱咐这事,也不管明月是否听见,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嘀咕道,“不想了我知道江玉麟的事就明说嘛,每次都拿老爹出来压我!”

屋内几人均是一愣一愣的,听到荣华嘀咕皆是一笑。

李明博见齐少白荣华离去,之前又在此处丢了面,也觉得留下无趣,随即也携了明月离去。

李明博等众人离开后,屋里仅剩刘老板与林惜玉、林伯三人,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刘老板环绕了四周一下,对林伯道行礼道“小叔!”

“德仁,不必多礼,这可真是大小伙子了。”林伯拍了拍刘德仁的肩。

“侄儿挺好的,倒是小叔还是和当年一样!”刘德仁道。

“德仁啊,你要空了,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你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了!”林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几次他和我提到你,对当年的事情也很后悔,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小叔,这事你就别管了!”刘德仁喝了口茶,笑着道“对了,小叔你这次来襄阳要待多久?住哪里?你都没来我家看看,要不住我家吧!”

“德仁,我这次来襄阳,主要是协助林公子,另有要事,住你那恐有不便”林伯打断刘德仁道。

刘德仁想了想道“既然小叔不方便,德仁也不勉强,只是小叔若遇到什么事,可来城西刘府寻我,这襄阳城,德仁还是能说上几句话。”

“好,你这孩子还是这样实心眼,小叔先谢谢你了”林伯扶着刘老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惜玉林公子,也是我的少东家。”

“林公子,德仁这孩子心眼实诚,有什么事你可以放心。”林伯对林惜玉道。

“林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刘某定尽我所能。”刘德仁拱手行礼道。

“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多请刘兄多指教。”林惜玉也笑着还礼“今日之事如此顺利,还得多亏刘兄。”

“林公子客气!”刘德仁回道。“小叔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公子日后不必客气!”

“东家,今日之事,你如何看?”林伯见他二人认识完毕,开口问道。

“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李明博果然有问题。”林惜玉一边回忆一边道。

“林公子的意思是,李明博可能知道真迹在哪里?”林伯道。

“不但知道,很有可能,说不定这幅图现在就在李明博手上。”林惜玉沉吟道。“不然他不会一进来就一口咬定,我们的画是假的,刘兄之前不是说李明博再让你等些时日么?”

“李明博是这样说的,他说这画有眉目了,只是卖家没有卖的意愿,在想办法。”刘德仁道“如果他真有,应该直接就给我了啊?”

“李明博虽然冲动,却也不是鲁莽之人。”林惜玉笑着道。

“林公子的意思,他在等风声过去。”刘德仁接口道。

“有这个可能,这李明博在这方面却是有几分才华,可惜了!”林惜玉略微思考,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李明博可能与此事有关,不如先大张旗鼓的将这画送到天下第一牙鉴定,先把消息放出去,刘兄还要辛苦你再去找李明博,就说还想买真迹,探探虚实。”林惜玉敲着桌子道。

“东家这是是想引蛇出洞?”林伯道。

“如今毫无头绪,也只有如此了”林惜玉道

“对了,小叔,前些儿日子我得了一把壶,你不是爱好这些儿个么,给你把玩把玩,我也不爱这些儿个。今儿正好带着。”刘德仁一边说一边拿出个锦盒递给林伯。

“是么?”林伯一脸欣慰,笑着接过锦盒,拿出茶壶细细打量“还是你小子有心。”

“林伯,可否将茶壶给我看一下?”林惜玉看着茶壶,问道。

“可以啊!”林伯笑着将壶递给林惜玉,却见林惜玉脸色越来越严肃。

“林公子,这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刘德仁也看出不对劲来。

“刘兄可知这是什么壶?”林惜玉轻轻将茶壶放在桌上。

“好像叫什么‘大彬壶’,怎么了?”刘德仁说完,见林惜玉与林伯脸色均是一变,小心的问道。

“公子,这不会是?”林伯开口道。

“林伯可还记得,被盗的物品之中便有一把‘大彬壶’”林惜玉点头道。

“可是这把?”林伯问道。

“‘海外争求鸣远碟,宫中艳说大彬壶’。我记得在《宜兴邑志》中徐喈凤称陈鸣远的大彬壶“鸣远工制壶、杯、瓶、盒诸物,手法在徐士衡、沈士良间,而款识书法独雅健,有晋唐风格’且陈鸣远制壶有个习惯,在制好的壶上都会留下印记,因其御用,据说当年陈鸣远运用其高超独特的制壶工艺印记此壶以示区别,”林惜玉复又拿起此壶细细观赏“表面上这把壶虽和陈鸣远制的其他壶没有明显区别,遇水则显。”林惜玉一边说一边讲茶水倒入其中,三人目不转睛看着茶壶,不一会壶底隐约显现一条九爪金龙好似在水中翻腾。

“德仁这壶,从何而来?”林伯神情严肃。

“珍宝阁”刘德仁道。

三人眼神相交,心下已然明了,此事果然和李家有关。

“看样子,李明博关系重大,先按刚才我们商量的进行。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林伯沉吟了一下。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拱手作别,林惜玉和林伯看刘德仁离开之后,也正欲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公子留步。”

二人顿下脚步,回头见一十四五岁的丫鬟匆匆走来道“公子可是林惜玉林公子?”

林惜玉点头道“正是在下,姑娘有何事?”

“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请公子!”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惜玉方才说道。

“你家小姐?”林惜玉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和谁有约了。

“是的!”那丫鬟解释道“我家明月小姐。”

林惜玉抬头看了醉红三个大字一眼,虽不知此时明月找自己何事,但定然不是好事,转身对林伯道“林伯你先回去吧!”

“也好,公子一切小心!”林伯看了看那小丫鬟。

林惜玉见林伯走远之后,回头对那丫鬟道“劳烦姑娘带路!”

“公子请跟我来!”丫鬟见林惜玉答应,便转身在前带路。

林惜玉一路思考明月为何要见自己,并未注意丫鬟将他带往何处,只是跟着那女子穿过人群,走过长廊,人声渐少,曲径亦是幽折,才发现竟不是去二楼厢房,倒像是去向后院,心下起疑,出言道“姑娘,在下还不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喊你吧。”

“咦,我没告诉我叫什么吗?”那小丫鬟猛的停下来,回头道。“你怎么也不问我?”

林惜玉本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生生的刹住脚,幸好刚才走得不急,不然真会和这丫头撞个满怀,待稳下身形后才笑着摇摇头,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哦,公子叫我红儿就行了”那小丫鬟说完又匆匆转身向前走去。

“红儿”林惜玉见她又转身向前走,赶忙跟上,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明月小姐的?”

“小姐一来楼里,我就跟着了!”红儿一边忙着向前走去,一边回答林惜玉的问题。

“那明月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醉红楼啊?”林惜玉笑着答道。

“我说林公子,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红儿定住脚步,转身不耐烦的问道。

“在下只是对明月小姐好奇而已,红儿可知道你家小姐找我何事?”林惜玉索性打开天窗。

“这个我也不清楚”红儿虽是丫鬟,但在醉红楼见得也多了,知道主子做事,做下人最好不要问为什么,何况红儿八岁被卖进醉红楼,如今已经五六年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见得多了,只是红儿对明月却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在红儿看来明月小姐聪明又漂亮,犹如仙女下凡,红儿还记得明月小姐刚来醉红楼就还未挂牌,那些男人就已经趋之若鹜了,当日若不是小姐给妈妈指定要了自己做丫鬟,自己只怕也和其他姐妹一般挂牌接客了。想到这里红儿也对小姐突然让自己等的人微微上心,究竟是怎么的男子?能让一向对这些公子哥儿不屑的小姐青睐。

红儿不动声色左右打量林惜玉,虽谈不上貌若潘安,却也清秀俊雅,嘴角含笑,就像小姐常说的君子温润如玉,配小姐也算将就,转念又想自己似乎想多了,要让小姐知道定要挨骂了。想到这里,面色一冷道“林公子还是自己去问小姐吧!红儿也不知道!林公子快点跟上吧!等会小姐该等急了。”说完转身就走。

林惜玉本还想问个仔细,却见红儿脸色突变,想想自己刚才似乎并没有冒犯之语啊?哎!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连这小丫鬟的心情也是多变。忽然想起既来之则安之,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一向镇定的自己,近来似乎很沉不住气啊,也罢,老祖宗说以不变应万变。又何必再自寻烦恼呢?想到这点,林惜玉这才发现这一路走来飞檐画壁,精雕细琢,廊外玉兰如玉,梨花似雪,竟生生错过这美景良辰,真真辜负了那目光如炬。

待明月看到红儿与林惜玉一前一后穿花错廊而来之时,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万物褪去,时光荏苒,这人如同多年午夜梦回所见一般,向自己走了过来,还是那一个翩翩多情少年郎模样。就这样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向自己走来。

林惜玉跟随红儿转过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刚还廊转百回,不想一转头竟时一番小桥流水,亭湖错落。真真应了那句,别有洞天,谁能想到这门洞之后竟如世外桃源。

月光如水银般泄满庭院,美人红衣飘飞轻抚琴丝,琴声悠扬流长,水银般的月光流泻在庭院,映着参差斑驳的竹影,这景,这琴,生生将方才那无限风情的女子折了七分魅惑,仅留两分娇羞妩媚,一分别样风情,又者有那三千青丝倭堕髻,斜插一镂空发簪垂着鹅黄流苏落,别样雅致;美目流转尽显妩媚多情,那低头微微一笑堪堪称得是闭月羞花,林惜玉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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