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挑战底线

月满星稀，南祁的皇宫这几日格外的宁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夕，隐隐之中，暗流涌动。

小皇帝坐在摇椅上，嗑着瓜子赏月，心情无比的舒服，今日他又学好了一个新招式，最近和帝师之间的相处也十分融洽呢。

祭祖大典也近了，最近见帝师的时间也短了不少。

皇祖宗也是，明明知道帝师要教导他，还要安排帝师去协助礼部弄祭祖大典。

程文送了热茶来，贴心的很：“皇上，更深露重，还是回屋子吧。”

“帝师今夜住哪儿？”

之前晚上，凤栖梧都是在宫里面就寝的，皇祖宗的做法虽然他不认可，但很理解。

永安王功高震主，加上凤栖梧也是妥妥的人中龙凤，还有昆虚大陆唯一的大阴阳师，一家人就是无可匹敌的存在，皇祖宗自然会担心。

人心难测，皇祖宗只怕不会留下这类隐患。

越是往深处想，小皇帝之前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程文道：“听慈宁宫的高总管说，这几日开始，帝师要去祭坛。”

“锦衣卫也在？”

“那是自然。”

小皇帝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寻思了半天，还是做了个让程文直接腿软的决定：“朕想出去走走。”

走哪儿，自然是祭坛。

程文双膝“扑通”跪地，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

“嘘，你不说，朕不说，哪里会有人知道，赶紧去给朕找身太监的衣服。”

程文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不是很稳当：“皇上……”

“赶紧去。”

小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就算程文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违逆，只能唉声叹气地去找太监服。

他现在很怀念姑奶奶了，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但能够镇得住皇上呀。

就算说话好些时候都令人措手不及，可每句话都能够让人信服，特别是皇上，就很吃姑奶奶的一套。

祭坛并不在宫里，之前皇上出宫被掳劫的事还犹在眼前，这大晚上的出宫，就怕出什么幺蛾子。

可他找了太监服给皇上，又没有机会寻求帮助，只能硬着头皮劝诫：“皇上，要不还是等等吧，等明儿一早天亮了，咱们让锦衣卫送咱们去？”

“朕还没有自由了？”小皇帝一边换衣裳，一边睨了一眼程文，“你若是不乐意跟着朕，就去慈宁宫吧。”

程文吓得又是跪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恕罪！”

小皇帝没有说话，径自往外面走，程文不得已只能跟上。

进来皇上的脾气也是倔，一场大病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再不是人云亦云的孩子了。

虽然这是好事，但对于程文来说，就是天大的难处。

皇上若无事还好，但凡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得断了命，现在的日子可算是提心吊胆了。

顺利地出了皇宫，程文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了，他想在宫内被人发现，可皇上早有防备，一道道的关卡早就了然于心，根本就是老手了。

程文在一旁喋喋不休：“皇上，一会儿去了祭坛，咱们得赶紧回宫，明儿还要早朝呢。”

“你忘记了，皇祖宗说了，明日不用早朝。”

祭祖大典时间逼近，礼部那边忙不过来，还请了工部上下协助，六部去二，还有什么可议的？

皇祖宗现在的心思都在祭祖大典之上，边境又没有要事，四方平静，也不是要天天议事的。

程文猛地一拍脑门：“奴才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小皇帝笑了笑：“倾卿说过，让朕要当一个好皇帝，朕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程文赔笑着点头，一直都在听皇上说那位大阴阳师，真想见一见呀。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祭坛。

四四方方的祭坛，并没有加急布置的场面，甚至有点安静。

只有在不远处的大殿中才有一丝丝的光芒，小皇帝纳闷，抬脚就往前面走，可刚刚才走了两步，周围却涌出好几道身影，刀刃的寒光在夜里分外吓人。

程文当仁不让地挡在小皇帝的跟前：“放肆！”

他的声音很尖锐，也很有辨识度，正在殿中喝酒的陆巡听到都觉得诧异，赶紧拉开殿门走出来：“住手！”

锦衣卫的埋伏，让小皇帝更是纳闷。

陆巡扫视了一眼程文，目光最后就落到了小皇帝身上，他脸色大变，正要行礼，小皇帝却径自往前走，丝毫不管锦衣卫手中的刀刃。

有陆巡在，又有谁敢动他。

小皇帝进了大殿，凤栖梧正提着一壶酒。

“皇上不在宫中待着，出来做什么？”凤栖梧仰头灌了一口酒，也没起身来行礼。

陆巡跟在小皇帝的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凤栖梧，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到底这孩子是皇上呀。

君臣之礼，也得要。

“皇上，这边坐。”

“不用了，朕跟帝师坐地上罢。”

小皇帝就在凤栖梧的身边坐下，凤栖梧随手将一旁的酒递给了小皇帝，吓得陆巡眼睛都瞪大了，赶紧从凤栖梧手里抢过酒壶。

“你做什么？”

陆巡惊骇无比，这可是皇上呀，要吃什么、喝什么，都需要人试毒，就算这是他们喝的，也不能这样随意。

凤栖梧没有说话，小皇帝却朝陆巡勾勾手指，示意陆巡把酒给他。

陆巡并不像凤栖梧这般，当惯了闲云野鹤，而且陆家还得靠着他光耀门楣，他不可能像凤栖梧这样放肆。

他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了小皇帝，小皇帝一点儿避忌都没有，也是灌了一口。

酒是好酒，淡淡的花果香，并不呛口，很顺畅。

“这是阿青最喜欢的果子酿。”凤栖梧又灌了一口，算了下时间，有十多天不见霍倾卿了，怪想念的。

“帝师晚上喝酒就是想着倾卿吗？”

小皇帝对霍倾卿亲昵的称呼让凤栖梧吃了飞醋。

凤栖梧拧着眉：“你当知道南祁是礼仪大国，你要么就称呼她大阴阳师，要么就称她一声世子妃，再不济，可以喊她宜阳县主，倾卿二字，实属不必。”

小皇帝提着酒壶，若有所思：“帝师，其实朕挺后悔没在王府和你‘闺女’在一起。”

“你试试。”

火药味，一触即发。

陆巡在一旁，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