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思想开化

“挺好的。”霍倾卿想起姜澄送来的平安福，赶紧取了一只出来，“这个是南祁十分有名的寺庙求的，永安王妃求的，平安福，可灵验了，送你吧。”

“这个末将可不敢要，这是长公主的。”

“有什么不敢的，我那多的是。”霍倾卿笑着将手里的平安福都给扬出来，“母妃心善，见庙就拜，求了这么多，其实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蒋忠见状，笑着收起了平安福：“那末将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对于长公主来说，平安福的确没什么作用。”

大阴阳师都能够主宰俗世人的命运了，又岂会需要平安福这等须弥缥缈的东西。

倒是他们这些凡人，需要神佛的庇佑。

来到矿脉之外，山体外面有守山的人，也都是士兵，人数不多，就只有十几个人，每日巡山而已。

倘若发现有什么异常，就会释放信号弹，告知周围屯兵的地方立刻增援。

霍倾卿的来到，让他们如临大敌。

虽然知道北梁即将把这座矿山交出去，但他们作为士兵来说，是心有不甘的。

谁又愿意把自己的领土交出去呢，虽然只是一座矿脉，但于情于理，他们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蒋忠向驻守矿山的士兵介绍了一番，士兵们都只是简单地对霍倾卿行了礼，见场面略微尴尬，他才道：“不如，末将带长公主转转？”

“不必了，一座山没什么好看的。”霍倾卿仰起头，目光就落在了山顶之上。

郁郁葱葱的山峰，一点儿都不像过往的风景，独树一帜呢。

霍倾卿转身回军营，蒋忠刚刚跟进军帐，霍倾卿已经开口：“让南祁，明日渡江吧。”

“这么快？”

“已经够慢了。”霍倾卿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摊开手边的地图，“从皇城到离江，足足用了二十日，已经超过了预期，要是稻谷再不送往边境，只怕北边的士兵挨不住了。”

腹背受敌，必须要权衡利弊。

与其让北方更乱一点，倒不如让南祁一举攻下北梁。

当然，这得看凤睿有没有这个魄力。

蒋忠沉重地点了下头，下去传令。

这一夜，北梁的军帐死气沉沉。

原以为长公主亲自挂帅，会有一线转机，没想到却是来的如此快。

谁都不想睡，迫切地想要时间停止。

霍倾卿也没有睡，她在推波助澜，迫切地要一切都按着她的天下大统的方向进行。

夜空之上的紫微星越发的明亮，依旧是偏向了南方。

等到天亮时，南祁大军开始渡江。

一船船的士兵，一船船的粮草，都尽数落在北梁的土地上。

蒋忠立刻安排人点算稻谷和粮草。

霍倾卿行至永安王的跟前，行了晚辈的礼数：“阵前我不宜称您一声‘父王’。”

“说什么傻话呀，儿媳妇。”永安王纵横沙场这么多年，那里还管的了这些规矩，“不管是北梁还是南祁，你都是我的儿媳妇，阿梧那臭小子呢，怎么没陪着？”

顿了下，又明白了过来，“那小子又被当成人质了？”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也不差，但总归每次都被人当人质，感觉有点丢脸。

想他还是为南祁鞠躬尽瘁，马革裹尸了多年，不说屡战屡胜，那也是战绩彪炳呀，怎么到了儿子这一辈，就处处被人钳制了？

霍倾卿安慰道：“他们总是以为，凤栖梧比我弱，我也没办法。”

但实际上，凤栖梧比她强太多了好吧。

那家伙，总是藏在暗处，不动声色，但稍微一有机会，对手绝对是无处可逃。

霍倾卿暗暗为自己祈祷了一番，当年幸好她没有选择和凤栖梧作对，否则呀，现在只怕要被他追杀到了天涯海角。

“你母妃给你的平安福收到了吗？”永安王尴尬地摇摇头，“我之前就让她别弄那么多，你好歹也是个大阴阳师，怎地还能挂其他神佛的东西在身上。”

“那是母妃的一番心意。”霍倾卿实在是难以启齿呀。

永安王的目光在霍倾卿的肚子上转悠了好几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以前姜澄怀孕的时候，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没个动静呀。

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战马：“儿媳妇，你是坐马车来的，还是骑马来的？”

“骑马。”霍倾卿老实地回答。

永安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肚子……

“父王，我有些话要说。”

“我想，我知道了。”永安王指着霍倾卿的肚子，脸色变得很复杂，从原本的高兴到失落，再恢复如常，变脸的速度，极快。

就在霍倾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永安王却十分大义地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不大：“儿媳妇，你们还年轻，时间还长，会再有孩子的。”

霍倾卿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和你母妃又不是那种市井小民，非得要孙儿来抱着，再说了，孩子的事，你比我们都要难受，不是吗？”

不用多说，永安王是个过来人。

之所以只有凤栖梧这一个孩子，就是因为他差点因为凤栖梧，而失去了姜澄。

至此，不管姜澄说过多少次，还想要个女儿，他都打死不同意。

甚至在抗议这件事上，还和姜澄分床睡，导致当年姜澄以为他在外面有个什么外室，闹着要回青州，吓得他才不得不说了真话。

他真的怕极了。

孩子的确是必不可少的，但如果要在孩子和姜澄里面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姜澄。

他相信，凤栖梧也是一样的。

“身子可养好了？”永安王关切地问，“其实我一个大男人，问你着实不妥当，但是你母妃又只能在青州，早知道让她女扮男装跟着过来好了。”

“我没事的。”霍倾卿心中分外感动，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好像一眨眼，就要落下眼泪来，“父王，其实我想过要怎么和你们解释的，也想过要给你写信的，但一直都……”

“不用，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做任何决定，你们想做什么，就按着你们的想法来做，不用顾忌我们的。”永安王语重心长，“人，应该活的更像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