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荞在床上躺了近两日,手腕的伤说来不重,但他这几日实在是累,一旦睡起来就有些克制不住。
特别御医每日煎熬的汤药,本就有安定的成分,他的睡意便更浓烈。
迷迷糊糊过了两日,月明荞挣扎着起了床。屋内醺着淡淡的药香,又生着银丝碳,他浑身暖烘烘的,脸上自然浮着一缕薄红。
厅白幻为了他能好好休息,屋内倒是安静的没留人。月明荞环顾四周,脚下慢悠悠的穿上白靴。
他抿了抿唇,下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大概是瓷壶碰撞发出了动静,门很快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位模样乖巧的丫头,梳着两辫,年岁看来十三四岁。
“月公子。”她急急走上前行了一礼,“茶水该凉了,奴婢这就去换新的。”
月明荞拿着茶杯的手没松,抿了一口,茶水滋润着干燥的喉咙,感觉好了些,“不用。”
小焕伸手握住了茶壶,摇头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奴婢。”
厅白幻那有这么可怕,月明荞安慰的说,“不会的,他又不在。”
屋子里闷的慌,喝些凉水倒好,月明荞拿过茶壶又断断续续喝了两杯。小焕眼神打量着,欲言又止,神色紧张。
“月……月公子,还是让奴婢换壶热茶吧。”
“……”
小丫头似乎执意于此,想来是厅白幻吩咐了什么,月明荞只好松开了手,舔了舔舌。
门外传来跪拜声,月明荞莫名心虚的推了一把茶盏,再抬头厅白幻迈步走了进来。
似乎是刚下朝,他一身黄袍加身,头戴冠冕,身后还跟着一位弯着腰的公公。
小焕噗通一声下跪行礼,月明荞垂眸手撑着桌沿犹豫的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样子。
毕竟厅白幻是帝王,如此才算合情合理。
只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月明荞发愣的片刻,厅白幻已然走了过来,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裹着凉意,但动作轻柔的像在触碰易碎物。
“怎么起来了?”
月明荞耳廓染着星星点点的粉,毕竟有旁人在,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都躺两日了,实在是闷。”
厅白幻拉过他的手腕,看了眼包扎的伤口。白布没再渗血,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很闷?”
“嗯。”
“出去逛逛。”
月明荞眼睛亮了亮,闻了两日的药膳味,他早就有些腻了。
只是外面冷,出门得多穿些才是。月明荞借着要换衣的由头,把人打发了出去。
屋子里备了不少衣物,他随手拢了件长衫,又披了件雪袄,把自己裹得严谨,这才出了门。
厅白幻在外等,连带着门外一干伺候的人不敢吭声,如临大敌般。月明荞看了眼,只好拉着人往外走。
他今日手难得热的有些发烫,抓着厅白幻时不免紧了紧,想将人捂热。
“我们去哪儿?”月明荞把脖颈埋在雪色的白毛围脖里,语气有几分慵懒。
“你想去哪儿?”
月明荞嘀咕了句,“皇宫我不太熟。”
厅白幻稳住脚,“我带你。”
月明荞点了点头,步子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了半晌,月明荞触目见到一片湖。冬日里湖水结了层薄冰,若是看的仔细,还能见到水下的游鱼。
他脑海浮现出第一次见厅白幻的场景,大美人一身红裙,手里握着刀,直直捅向自己。
他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揉了揉没痛意的伤口,“白澜还记得吗,你差些杀了我。”
白澜这名字有些遥远了,月明荞如今念在嘴里,滋味怪异还陌生。
厅白幻说,“记得。”
月明荞笑着道:“也亏没捅死我,不然你肯定得后悔。”
厅白幻意外的没反驳,还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书中的冷血大魔王,如今却没逃脱情情爱爱。月明荞眼尾弯了弯,松开了他的手,踮着脚攀上他的肩膀,吻了吻。
身体的抵触比从前好了许多,月明荞动作有些僵硬,但又努力。厅白幻顺着他的唇不慌不慢的教,月明荞便尝试着学。
两人意外的和谐,唇碰着唇,舌尖交缠。
吻够了,月明荞便退了回来,伸手擦了擦嘴唇的水渍。
脸颊连着脖颈一路发红,心脏不听话的乱跳。
厅白幻揉了揉他的头,以作为鼓励。月明荞埋着头岔开话题,“夜澜怎么样了?”
自从自己昏迷后,就再没听过夜澜的消息。那具身体本就时间不够,想活无疑很困难。
但书中写的明确,夜澜作为最大的反派,与厅白幻还有很长的抗争期。
特别是两国交战,一切都还没开始。
厅白幻道:“逃了。”
月明荞反倒没怎么意外,脸色看来寻常。厅白幻看着他记起一些不久前的事,夜澜口中所说的,月明荞没有否定的话。
他指节勾了勾月明荞后颈的墨发,“明荞,我需要一个解释。”
“嗯?”
“夜澜的话。”
几日前夜澜嘴里说的东西不少,厅白幻如今问倒不奇怪。月明荞犹豫了会,还是决定一五一十的说。
关于系统还有书,以及影国和秦焕如何续时的事。
这些宛若天方夜谭的话,若换作他人,定会投来怪异的眼神。月明荞本做好了被当疯子的准备。然而厅白幻却只是拢了拢眉,沉默片刻宛若接受了。
“就这样?”
月明荞点头,“就这样。
他目光干净纯粹,如今面对着厅白幻,倒没想藏着什么。
厅白幻对他好,他便回以同等态度。
感情这事,他虽说来是个小白。但却也是真心信着厅白幻,自从生出夜澜的事后。月明荞便发现,自己对厅白幻的认知不够准确。
交换身体这么扯的事,放任何人都会感到离奇,奈何厅白幻却是信了。
还认出了自己。
厅白幻没再问什么,月明荞便拉着人逛了逛湖岸。寒风瑟瑟,莫名觉得有些冷,偏偏厅白幻的手比自己更凉。
手心捂不热,月明荞便没再多走,只好拉着人回了屋子。
屋内银丝碳带着暖气,月明荞摘下了身间披着的雪袄,慢悠悠抿了口茶。
许才冷冰冰的茶水,此时带着余温。看来已经是换了一壶。
月明荞递了杯茶给厅白幻,指节碰到那依旧发冷的手,拢了拢眉。
“你冷吗?”
厅白幻喝完茶水后摇了摇头,月明荞便拉着人来到床边指了指,“要不睡会?”
“搂着你?”
月明荞,“不是这个意思。”
“那算了。”
“……”
月明荞缓了会,“那搂着我。”
厅白幻莫名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瞳弯了弯,薄唇语微抿,潋滟着笑意犹如绽放的毒玫瑰。月明荞多看了眼,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大概是太乖了,厅白幻牵着人坐在床边,弯腰而跪替他脱去白靴,又吻了吻他的额间,“明荞越来越为我考虑了。”
月明荞脸色有几分得意,自己最近进步的确可喜。他想了想,或许再忍忍,也就能接受和厅白幻做其他的事了。
香艳的画面一闪而过,脑子懵了会,月明荞晃了晃头,莫名脸燥起来。
画本里的各种姿势他看了不少,自然而然浮现的也多。
他揉了揉脸爬上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缩成团。
月明荞本是睡得够多的,只打算躺着。没成想,被窝太暖,厅白幻靠过来时身间的气息太熟,竟是又睡了过去。
这再一睁眼,天已经黑了。小焕传了晚膳,厅白幻似乎有事,人没回来,亦没有留什么话。
身为帝王,琐事繁多。月明荞倒没多想,自顾自找了些事做。
不过这次分开的时间意外的长,整整三日都没见厅白幻的人影。
身边没人传话,月明荞便似有似无的问了几句,可惜什么都没探出来。
第四日,月明荞便有些坐不住了。也在这时,长风找了过来。
长风顶着一头白色短发,拢了件月袍长衫。虽是许久未见,但模样倒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就是脸色可见有几分憔悴。
“你怎么回事?”月明荞合上书页,替面前的人倒了杯茶水。
长风扶额,微叹了口气。
“你的陛下出了些问题。”长风抿了口茶,自从知道陛下多在意这人后,他就心底认定了某些事。
比如,当下厅白幻出了事,他能想到的第一人便是月明荞。纵然厅白幻下了明令,他还是找了过来。
“他怎么了?”月明荞脸色黯然,脑子一瞬间闪过许多事。
“太后病发,陛下这几日都在清梧宫,总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厅白幻的生母萧氏,在嫁入湘国和亲后,饱经折磨。又因曾经遭顾贵妃的下作手段,硬生生被逼疯。
就算如今厅白幻稳固大权,某些东西也没办法改变。萧氏的病没能治愈,时而就会发疯。说来最严重的一次,萧氏还认错人捅了厅白幻一刀。
“带我去见他。”
“清梧宫现在进不去。”长风摩挲着指腹,无奈耸了耸肩。
“你肯定有办法。”
长风不可置否,没办法他也不会找来了。不过办法听来有些蠢,“装扮成宫女的话,或许就可以进去。”
“没其他办法?”
“清梧宫外都是御林军,唯一能放进去的人,也就剩宫女了。”
月明荞揉了揉额,“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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