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从她的右脸颊缓缓向下，一寸一寸地从她的锁骨肌肤上方掠过，落在了她脖子的左侧。
颈处大动脉的跳动隔着薄薄的一层皮在莫司言的指尖下搏动跳跃，颜璐尝试着张口，可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被她兀自压下的喘息宛若深海中的水压，紧紧地将她的肺压成一团剧痛的烂泥。
莫司言什么都没说，微微笑着注视着她。
即便他不再说话，可这分明就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想起曾经有人承诺过她一辈子，那人说要等她回家。
——“宝贝，我那么喜欢你当然都听你的。”“宝贝，我今天要出现场晚点回去，晚上给我留个饭，泡面也行啊我不挑的，只要是你煮的。”“宝贝，咱妈让咱周末回家吃饭。”“宝贝，我想你。”“宝贝，你还有我。”
颜璐噗嗤一声轻笑，眼带桃花，笑意宛若豁然开朗的璀璨星光。
“好。”她声音有点哑，“我把这一辈子交在你手上。”
莫司言得到了答案，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收了搭在颜璐脖子间的手，转而把脸埋在她颈窝。
“果然，期待和愉悦只在你身上能感受到。”
死神的鼻息尤在耳侧，颜璐垂在另一侧的手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但她的表情无异。
莫司言的额头直接触碰到她脖子的肌肤，在寒冬将去初春未至的夜，即便坐在篝火旁边，颜璐也还是觉得全身都冷，仿佛被人丢进了冰窖里。
良久，莫司言终于抬起头，含笑的眼静静地看着她：“这几天好好吃饭休息，一个星期后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颜璐愣神了一下。
莫司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带着三分眷恋将颜璐眼前凌乱的黑发绕到耳后，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温柔地披在颜璐的肩上。
“一个星期后去一趟D省，到时候帮我接一批货。”
颜璐惊住了：D省？！
D省二字几乎脱口而出时，颜璐的警觉性适时宜地救了她一命：“接货？”
如果她方才脱口而出的是D省，以莫司言的多疑一定会猜到点什么端倪。
莫司言：“嗯，到时候阿坤会和你一起，具体地点我晚点再告诉你。”
颜璐的心脏狠狠地“咚”了一声：她才告诉那边林苗儿要去D省，现在莫司言提起这件事，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
莫司言没有注意到颜璐的异样，或许该说他当颜璐的诧异是因为“接货”。
紧接着，颜璐急匆匆道：“可是我从来没接过货。”
莫司言温和一笑：“没事，就是去走走散散心，具体的阿坤的会安排的。”
颜璐与莫司言对视着，那双宛若温和的眼却让颜璐心里一凉。
莫司言：“时间不早了，你身体还没好全，你该好好休息。”
莫司言不由分说将颜璐的衣服裹紧，然后站起身等她作出回应。
颜璐还因为接货的事情脑子有点不清醒，但她知道莫司言现在不愿意说，即便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不会开口的。
她把手搭在莫司言的掌心，后者微微一笑收紧了指尖。
两人一路无言，就像很多年前两人一起生活时那样，莫司言把颜璐送到房门口站住了脚。
他俯身在颜璐额间落下一吻：“我的小家伙，晚安。”
颜璐摸了摸额头，有些不知所措，但这反应也仅仅是一瞬，她很快恢复如常点了点头，转身要回房里。
就在颜璐转身之刹，莫司言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已经把一辈子交给我了，我们生死都在一起，别忘了。”
颜璐回头望着莫司言，后者弯唇一笑。
她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门。
门外很快有脚步声离去，颜璐背抵着房门，身子像是突然软了下来瘫在地上。
她张开攥拳的手，指尖与掌心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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