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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 1 章

古巷茶苑,瓦檐木房,松青梅花香,仿若青山脚下世外桃源,和周围耸立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这里总共三亩地不到,却分清苑、风苑和花苑。

花苑为主人卧房,风苑则是客居,而占地最大的清苑,古楼坐镇,百年茶馆,历史风韵犹在。

此时,一曲《桃花扇》从清苑茶楼袅袅传出,余音绕梁。

茶楼正堂,正对门槛儿,有一戏台。

一粉衣“女子”踱步台间,步伐飘飘若仙,恍若绝世佳人。

当“她”转身,眉骨如画,哪怕再厚的胭脂,也挡不住脂粉下完美无瑕的碧玉。

那一颦一笑,仿若沉鱼落雁,再美的娇花恐怕也高攀不上。

尤其是那身形,纤似细柳,腰软得跟那风中的枝条,挠得人心痒,想一把握在手里好生摩挲。

这时,调子蓦然高扬,拉长的韵尾颤抖人心,哀婉凄凉。

台上的人儿艳眸噙泪,红唇战栗,哭得梨花带雨,能把人魂儿全勾去。

台下的听众也不由得陷入这离别伤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唯独坐在二楼中央的男人,披着件法国百年老店定制的深褐西装,慢条斯理地端起温好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余香,方才不紧不慢地浅尝慢饮。

这大红袍经过洗茶、冲泡、拂面、封壶后,有股淡淡的清香,仿若雨后幽林的空气。

兴许是喝到了好茶,也兴许是赏到了好景。

男人唇角弧度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能表示此刻心情的愉悦。

引路人见此,忙上前道,“温爷,那位就是传闻中的林家三公子了。”

指腹细磨杯沿,温忱顺着引路人所指的方向,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眸色慵懒缱绻,饶有兴趣地紧锁住台上那抹倩影。

如若细看,那人不管扮得再怎么娇美,眉宇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英气,应是男子才该有的。

“温爷,您看——”

“不急。”

温忱将茶杯轻搁在红木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曲起一指节,悠然地跟随乐曲敲打节拍。

他身形笔挺,肩胛宽阔,衬衣被撑得笔直。虽翘着二郎腿,却有种说不出的矜贵斯文。

茶面水波潋滟。

旁人很有眼色后退一步,不再开腔,毕竟没人敢随意打扰这位爷的闲情雅致。

一曲终了。

台上戏班散去。

身着粉衣的林陌至始至终都端着戏架子,直到完全退至幕后。

他走到镜前,镜面里,浓艳的妆容将他本来的面貌遮掩得七七八八,但五官轮廓的线条依然绝美。

他抬手落在玉簪上,指尖微翘,挑落下簪子,举止间有种不染世俗的清雅。

这时,身后走近一年迈的老头,哪怕见过林陌许多次,也不由得为镜中的美貌感到惊艳。

“小少爷,温氏集团的人来了。”

镜中的人微微敛起细眉,唇线密合,几分不耐。

“徐叔,告诉他们,不卖。”

这声音不似之前台上那份娇柔,如同玉石滚落进寒潭,清润中裹挟半分冷然。

“小少爷,这回,是温氏集团总裁亲自登门拜访,恐怕.......您不得不亲自面见一趟。”

徐又面色为难,他是自小被林家好心收养的孩童,是林家的管事,伺候过林家好几代人。

眼下林家遭难,老爷子相继过世,跑了不少人,他却还留着,尤其放不下这林陌。

“小少爷,这温忱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当年他亲手将他父亲送进监狱,这才夺过温氏集团成为新代执掌人,所以您最好还是给他留一两分情面。”

林陌默默望着镜中的自己,半晌,“你让他等着,我换完装再会。”

“好......”

-

风苑客宅,屏风后,林陌身着白色中山装坐在红木雕刻的座椅上。

旁边的桌面放置一青花瓷瓶,枝丫探头,生出黄绒寒梅,正开得娇艳。

梅花下,青瓷茶杯被两只纤长玉指轻捏抬离。

几番交谈后,从屏风后传来清冷的嗓音,语气坚决。

“不卖!”

温忱坐在客位,也不恼,反倒是悠然自在地品着茶香,只是一身沉稳凛冽,颇有种反客为主的气场。

“林小公子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连真容都不愿露一个?”

这声音很沉,跟林陌的截然不同。

若林陌是那枝头啼转的灵鸟,那温忱,则是在幽谷谷底低鸣的黑鸦。

层层回旋,反倒有种在你耳畔撕咬神经的磁沉倦懒。

“我说了这茶苑不卖,温先生请回吧。”

“林少爷,你什么意思啊!您还真当您是以前那位不沾世俗的公子哥儿啊,你......”

引路人的话未完,便被温忱一手拦住,侧头,便见温忱眼角叠得狭长,好似带笑,但背后却油然生出一种凉意,仿佛蛇蝎爬上了脊梁骨。

“温、温爷......”

温忱淡然回眸,望向屏风后那半遮半掩的身影,缓缓而道,“林小公子果然绝情,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刚才台上那娇滴滴的女子和您不是同一位,莫不是闺中秀女,不方便见人?”

温忱故意在秀女那处停留片刻。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温忱身旁的引路人发出几声讥笑。

坐在屏风后的林陌,蜷起拳头,面上泰然自若,但还是叫来徐叔,拉开屏风。

屏风自左往右缓缓敞开。

林陌一身雪白坐在正中央,连皮肤也是白得反光,跟那瓷釉一样。

没了胭脂细粉,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脸,分外清俊,像蘸过清泉的毛笔细描勾绘,挺直的腰身渗出股骨子里的傲气。

林陌是第一次见到温忱本人。

不是想象中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形象,而是极其年轻的面孔。

男人五官深邃,如同雕刻,俊朗的脸廓有几分凌厉。但架在高挺鼻梁的金色细框眼镜,柔和了一丝线条。

尤其是当男人眼角含笑时,仿若天生多情,和他的声线一样,都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此外,男人着装得体,领口扣得一丝不苟。

有种符合长相的沉稳儒雅,但若是细看,总觉得这笑意后藏着难以猜测的诡策。

“温先生,我只是觉得这事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林陌语气决绝,眼神坚定。

温忱也不恼,反倒微勾起唇角,黑眸对着林陌打量得仔细,“林小公子果然是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

这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毕竟在现代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林陌这副清高,反而会让人误以为是伪君子。

林陌脸色稍有些不好,对方游离在他身上每一处的视线,都暗自带有侵略性,让人相当不舒服。

“温先生,我说了,就算您给出再高价我也不卖。”

“可我听说,林小公子若再还不上钱,这茶苑,就要被法院强制拍卖了。”

林陌脸色一僵,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林家上上辈靠着戏班发家,可到了林陌叔伯这一代,经营不善,惨遭破产。

林陌父母走得早,从小跟着林老爷子长大,林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还未来得及重振旗鼓便撒手人寰,这林家彻底分崩离析。

而这茶苑,是林老爷子生前托付给林陌的。

眼看着林家企业欠下一屁股债,林家大大小小的族亲,谁都跑不掉。

对内,亲戚之间勾心斗角,就想从茶苑里分一杯羹。对外,不少人落井下石,想压低价格买下茶苑这三亩地。

可偏巧这茶苑到了林陌手里,说不卖那就是不卖。不管外人内人,谁都别想动一分一毫。

“我记得下月月初,就是法院强制执行的日子,林小公子,你确定能全还上吗?”

林陌紧紧抓着扶手,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林家落魄的程度。

老一辈因为当戏子受过苦也受过辱,所以不让林陌他们这一辈登台卖唱。可眼下茶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只能亲自登台。

而且他能卖的都卖了,能找的朋友基本全找了,可还差个三百万,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我自有方法。”林陌神色镇定,“徐叔,送客。”

徐又下台请温忱出门,温忱不慌不忙从椅子上起身,身后下属立马取下他肩上的外套,举着,等温忱抬手穿进去。

屋子里很静,只有窸窣穿衣的声音。

温忱西装革履,身形颀长笔挺,腰处微收,长裤将腿修饰得又长又直。

乍眼一看,就是位温文儒雅的贵家公子爷。

眼瞅着温忱穿好衣裳。

门外忽然跑进来一小厮,停在林陌跟前,“小少爷,您那一堆亲戚,又来闹事了!”

林陌瞳孔微缩,当即站起身来,步履匆匆,腰板间却依旧保持着幽雅的骨风。

他走到茶楼正面,就见自家的大伯等人,领着一大堆子打手在大堂里抢砸,“把你们林陌给叫出来!”

“住手!”

林陌这一嗓子吼得十分有底气,毕竟学过唱腔,自然知道怎么发音。

他走到众人跟前,看向自己这些恍若野狗土匪的亲戚,冷若寒霜的面容终究还是浮上一丝愠怒,“这是爷爷留下来的茶苑,你们凭什么砸!”

众人也被这气势吓愣了,不过稍缓片刻便又回过神来。

“凭什么?林陌,那凭什么就你一人继承这家茶苑呢!”

“是啊,林陌,我们都因为公司破产赔得血本无归,凭什么就你一人享这好处?”

林陌面对众人质问,毫不慌张,“我说了,剩下的钱,由我来还。”

“放屁!”林陌二伯把手上的椅子猛地砸在地上,木椅顿时四分五裂,“林陌,你当我们傻啊,你才还多少钱,不过大几百万,但这茶苑,可是在商业区,价值可不止这区区百万!”

林陌大伯走上前来拦住气势汹汹的二伯,自己则唱白脸,“我说侄儿啊,我们也不是存心想为难你,你看你把这茶苑卖了,不光能抵债,剩下的大家平分一下,少说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不是。”

大伯探手想抚上林陌肩膀,林陌一侧身,手落了个空,当即有些尬住。

林陌斜瞟上大伯伪善的笑容,冷嗤一声,“当年我父母走时,你们借由我还是小孩,便把林家各个产业的股票分走大半,现在公司出事,你们理应承受更多的风险,况且……”

林陌突然抬步逼向众人,寒眸冷冷直视大伯那双被钱财蒙蔽的眼,“当年你们每家都有分得地契,唯独我年幼,直到林家出事后,爷爷才把这茶苑过继给我,我凭什么要分给你们?”

句里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

林陌作为从小待在老爷子身边的人,虽然平日里被保护得很好,性子不争不抢倒也温润。但骨子里,却也有当年老爷子叱咤风云的傲气与果决。

“大哥,跟他这小兔崽子说什么,以前我们分到的地可没有他这块儿值钱!而且茶苑里还有祖辈留下来的不少好东西,凭什么就给他一人!”

“是呀,这小子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要不同意,我们就砸,让他这茶楼也开不下去!”

众人说罢,又要动手。

林陌面色紧绷,跟冬日的冰面似的,招来徐又,准备报警。

然而就在这时,温忱轻笑着踱步走来,举止间有种旁若无人的闲适,仿佛只当在看一出戏剧。

他走到林陌身侧,并肩站着。

两人个子差别不算特别大,温忱最多就比林陌高半个头,但身形方面的差距却是怎样也无法忽略地。

林陌是杨柳,那温忱就是边境抵御沙暴的参天柏林。

最主要的是,温忱可是如今京都最大的财阀,弹指一挥间,便能随随便便决定一家公司的命运。

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叫一个二十□□的男人“爷”,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滑稽,可在场的,却无一人认为这很奇怪。

可温忱连余光都不肯多施舍旁人一秒,而是紧盯着林陌那张倔强的脸,若有所思。

此刻林陌白皙如釉的肌肤因愠怒染上薄薄一层淡粉,纤密睫毛下,双眸如同被清澈透亮的溪水敲打浸润过的顽石,坚韧不屈。

他美得如同瓷人,若把他比作花瓶,那他一定是宫廷里最美的那只,高贵得不可一世。

有一瞬间,喉咙涌上一阵干涩,温忱只想将眼前人儿拉落神坛,狠狠压在身下,让这清冷文雅的脸蛋儿,染上点儿别的情绪。

就像刚才唱戏时,泪眼婆娑的景象就挺不错。

林陌感觉到了身侧的炙热,抬起眼眸,毫不畏惧地与温忱略带侵略的目光对上。

“温先生,这是本人家事,请您先行离开吧。”

林陌说的话,温忱全都没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一张一合的粉唇上,明明说的话总是那么难听,但这小嘴,却是出乎意料的娇嫩可爱。

还有那跟着晃动的娇小下颌,曲线柔美得想让人掐住狠狠戏弄一番。

当然,温忱也确实这么做了。甚至不顾林陌的错愕,还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蹭了蹭,语调暗哑。

“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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