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欢迎回来

高二的暑假很短，也就两周的时间。云城的热度能把人给烤熟，所以余娇每天除了待在开着空调的家里，哪里都不想去，每天醒了就是和陆凯川视频学习。

余娇写完卷子的最后一个字，抬起头就发现陆凯川正看着她。

她慌张地舔了舔嘴，“你看着我干嘛？”

陆凯川打趣她，“想看看蜗牛是怎么做题的，我都做完快半小时了，某人还在那里苦思冥想。”

“做得快了不起啊，我这叫做得仔细，懂不懂？”

余娇不服气地努努嘴。

“那看看做得这么仔细能拿多少分？”

“这份数学卷子我做得可有信心了，绝对能上125。”

两人都没再说话，翻出答案来，各自安静地批改着。

陆凯川不需要怎么改错，所以很快就批出了分。可怜余娇，刚刚才放出了大话，现在拿着支红笔，不断地在卷子上缝缝补补。

“看这个样子，不像有125分啊。”

余娇扁了扁嘴，把卷子首页的分数亮给了陆凯川，“差一点，120，多扣了一道选择题。”

“120也不错了，对你来说这个成绩就是一个坎。”

“嗯，那你给我讲讲错题吧。”

余娇开始报题数。

但是报完数之后，陆凯川动也没动。

“你不是说不让我帮你吗？说自己可以搞定。”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啊？”

“刚分去12班的时候，你那时候喊着要独立来着。”

余娇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才刚进12班的门，就被长马尾和短头发评头论足，说她当初进了重点班是因为走了后门云云。

“你都说我有实力了，我就想说自己努力一把，让12班那两个女生睁开双眼看清楚啊，别只知道质疑别人，说我走后门又说我抱你大腿。”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他似笑非笑，但是余娇就是知道，他记忆力这么好肯定记得自己对谁说过什么样的话，只是在这装蒜呢。

“你适可而止啊，明明就说过。”

余娇在嘴边横起一根食指，直直指向屏幕里的陆凯川。

“那你现在不觉得自己的实力很重要了？吞得下这口气？”

“我后来想明白了。”余娇笑眯眯，“能够有这么牛逼的男朋友，这不也是我的实力吗？在学习这块，你可是专家，我怎么可以钻牛角尖想要自己单干呢，我就应该抱你大腿！而且还是抱得死紧死紧的那种！”

“不错。终于开化了。”陆凯川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别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没跟紧我的脚步，才是真正吃了大亏。”

他说话时，笃定又自信，好像世界的一切都握在了他的手中一样。

“陆凯川，你好狂妄啊！”

余娇从床上捞过一个枕头，把自己的脸都埋进了里面，不断地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不喜欢？”

他问得很平静，但说话内容本身就已经翻起了余娇心里的波涛。

“喜欢。”

她回得很小声。

一如既往的开学测。只不过多亏了陆凯川暑假的时候给余娇瘸腿的科目已经复习过一轮，这次余娇做题的时候终于不那么抓耳挠腮，反而还有点游刃有余。

走出考场的门口，余娇走向1班。

她这下是真的要回去了，本来一直都只是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近乡情怯的紧张。

余娇刚踏进后门的门槛，就看见齐刷刷一堆人围在一张桌子前。

那张桌子还是在那个位置。第四大组的最后一排，左手边是陆凯川，右手边是薛文青。

赵世先开的头，大声喊了一声“娇姐”，然后是白歌、班长。

薛文青平静而又热烈：“欢迎回来。”

陆凯川则不改闷骚，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看着大家都在看她，她莫名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她真的很幸运，在这个班里，还有这么多的小伙伴在等着她。

“嗯，我回来啦！！！”

几乎每天都能见着的人根本不需要怎么叙旧。

围在一起的几个人很快就开始讨论起了刚刚的那份摸底考试。

赵世：“妈蛋，这份卷子怎么还考了高一的内容？我还以为顶多顶多就考到高二啊。”

白歌在旁边无情地打击赵世，“上学期开始都已经在一轮复习了，你还想它只考高二一年的？你会不会太天真了啊？”

赵世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跳过这个自己挖的坑，“娇姐，你刚刚那份试卷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数学特别难？”

他这么问的话，就是觉得自己在数学这科没多大把握？

可她刚才做的时候也不觉得难度有多高啊。

“还行吧。”余娇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选择题的最后一题我不会做，其他的大题我觉得考得都比较基础。”

班长：“你没有再用‘神力’了吗？”

余娇蹙着眉，不明所以，“我哪有什么神力？”

赵世补充：“就是那个超强直觉啊，指哪选哪的那个。”

“……”余娇无语了，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东西她们竟然都还记得。

“早就没用了，上个学期都没用过。”她拿着支笔敲了敲赵世的头，“我的分数都是用汗水换回来的，懂？”

陆凯川看着余娇，眼神里带着些宠溺，见她已经又重新适应了这样吵吵闹闹的环境，才拿出抽屉里的卷子，开始做题。

这是他们已经说好了的默契，高三这一年，全以学习为重。

余娇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做着卷子，她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想落后的紧迫感。

她把人群遣散，“好啦，你们快回去学习了。一个个的，都上高三了还不知道紧张啊？”

可赵世还硬是赖着，不愿意回过头去。

余娇只好也拿出试卷，不顾他的视线，自己哼哧哼哧开干起来。

赵世托腮看着余娇，不禁感叹：“娇姐，我发现你去了12班之后变了好多啊。怎么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都能够做得下题了呢……”

见余娇只是敷衍地“嗯”了几声，他又把头扭到陆凯川那去，见他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题，赵世：“你现在就像是个女版的川神一样。”

余娇哼笑了出来。

没办法啊，只能怪陆凯川暑假的时候把她锻炼得太好吧，整天一起做题一起讲题，搞得她现在一看到陆凯川拿起笔，身体也不自觉地想要行动起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余娇被班主任喊进了办公室。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班主任的位置上站着蒋佳，她的表情有些窘迫和难为情。

余娇觉得奇怪。

她了解班主任，课堂上他还可能会雷厉风行，对学生极度严厉，但是如果是把学生叫到办公室来，他绝对会展现出百分百的耐心。

那蒋佳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为了避免尴尬，余娇没有再往里走。

她站在门边等着。

但是偏偏中午人少又安静，尽管班主任说话的声音很小，她还是被动地成为了“听墙角的人”。

“蒋佳啊，你为什么会想要换位子呢？秦涛他的物理和化学都是强势科目，刚好能够帮助一下你这两科短板……”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是和他闹矛盾了吗？”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他这个学生也挺乐于助人的，应该没什么大事才对？”

蒋佳应该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余娇才又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觉得陆凯川同学更能够帮得到我。”

听到陆凯川的名字，余娇抖了一抖。

全班都知道，陆凯川从高一开始就是独桌，他隔壁座位一直都空着，但也没有谁敢提出要求要坐到他身边去。现在，那个座位也被余娇霸占了一大半……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闲书和一些她即将要做的试卷，陆凯川都会私底下给她整理好。

“我知道，你上个学期考的成绩不太理想，综合排名在两百名的边缘。我当然也很理解，刚上高三，你现在肯定是处于比较焦虑的状态的。但是蒋佳，你平时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可以直接来问我或者是其他的科任老师。你应该是对陆凯川不够了解，他这人吧，给别人讲题是没什么耐心的。”

“不是，他对他的同桌就很有耐心。”

余娇意识到了，蒋佳所说的那个同桌，就是余娇本人……

她现在五味杂陈，只想拔腿就跑，可身体终究还是反应慢了一步，还没转身，就看见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蒋佳。

蒋佳脸上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余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尴尬，一点都不仓促，她就是经过了这，什么都没听见……

“哈喽啊哈哈。你刚从办公室出来吗？”

事实证明，她根本做不到。

她这问题，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不用问。

看着蒋佳眼里噙着的泪水，余娇很是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有问题的话也可以直接就找陆凯川的。他是学习委员，在学习上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帮你的……”

“谁说他是学习委员？”

蒋佳的声音如同泣血的夜莺，嘶哑，甚至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