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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10章

“所以……”贺之洲含笑看着她,扫了眼面前吃剩的饭菜,“这就是你今天大费周章,张罗这一桌饭菜的原因?”

顿了顿,他唇边笑意加深,看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玩味,“贿赂我?”

“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温宁垂着眼,握紧酒杯,“当我没说。”

“都说吃人嘴软,怎么能当你没说?”贺之洲笑看着她,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那……

他这意思是……

温宁抬起头,期待地望着他。

“不过……”贺之洲轻挑了下眉眼,摇晃着红酒杯,盯着她的眼神愈发炽热和暧昧,“你这诚意,是不是不太够?”

温宁:?

看她一脸疑惑,贺之洲闷笑了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了滚,“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现在是温宁有事要拜托他,自然放下酒杯,听他的话站了起来,然后绕过餐桌走到他那边去。

她不解地看着他,贺之洲倏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过来。

温宁没有防备,一下顺着他的力道跌坐进他怀里。

“刚刚那些顶多算前菜。”贺之洲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抚过她的唇瓣,“该吃主食了贺太太。”

话音落,他的唇贴了上来,带着葡萄酒醉人的芬芳。

**

夜深人静,贺之洲将温宁从浴室抱了出来,稳稳地放到床上。

温宁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阖着眼皮昏昏欲睡,贺之洲扯过旁边的被子帮她盖好,揉了揉她绯红的脸,又俯身亲了下她紧闭的眼皮,这才起身关了灯,留下角落的小夜灯,从房间离开。

他下了楼,到餐厅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周伟打了通电话。

这会儿估计周伟已经睡了,拨过去后许久都没有人接。

贺之洲放下手机,开了免提,到旁边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喂?”电话突然通了,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男声,透着不耐烦。

贺之洲喝了口白开水,润润嗓子,“之前杨影要的那个场地,是有人预定了的?”

那头的周伟听到他的声音,睡意顿时消散,声音都清醒了许多,“怎么突然这样问?”

“跟杨影那边签了没有?”贺之洲问。

“还没有,约的明天早上到管理中心签。”说着,周伟啧一声,“你说你对她的事要不要这么上心啊?这三更半夜地……”

“别签了。”

“什么?”

贺之洲突然来这么一句,周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你让她重新选个地方,把场地还给之前那位。”

“不是,那个……”

贺之洲交代完,懒得听周伟瞎叫唤,修长手指划过屏幕,随手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抄起手机,放下水杯,上楼回房去。

卧室里一片静谧,他掀开被子躺上床,尽管他的动作够轻了,布料摩挲的声音在夜里被成倍放大,还是吵到了原本正在熟睡的温宁。

她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睡眼朦胧中看到贺之洲恰好也翻身过来,英俊的脸庞正对着她。

她眯眼一笑,自动自发地往他怀里钻去。

贺之洲见状,笑着张开手臂迎她,一下将她抱了个满怀。

温宁拿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汲取着独属于他的体香。

每次欢好过后,温宁就会变得特别黏他,身为男人,贺之洲颇为自豪和享受,笑了下,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这一夜,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相拥而眠。

**

温宁上午状态不错,在画室拿着毛笔刷刷地作画,笔锋流畅。

忽然,紧闭的画室门被敲响,她握笔的手稍顿了下,“进来。”

紧接着门推开,南希握着手机,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谢谢你,亲爱的!”

温宁微微一笑,脸颊浮现两颗酒窝。

她将毛笔从宣纸上拿开,抬眸看向南希,笑问:“场地的事解决了?”

“对!”南希激动地说,“让我一会儿过去签约。”

相比南希情绪的激动,温宁淡定许多,“那就好。”

“主要得感谢你。”南希笑着拍拍她的肩,“回头请你还有你老公吃饭。”

“行。”温宁笑了笑,垂眸将手中的毛笔蘸了蘸墨汁。

南希偏头往她面前的画板上瞅一眼,发现她的画正画到一半,“诶,不打扰你了。”

她点亮手机屏幕,“我也要准备准备,出发去签约了。”

“嗯。”温宁抬起头,含笑目送师姐离开。

须臾,她又暂放下毛笔,伸手将旁边的手机拿起来,给贺之洲发了条消息:

【谢谢。】

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工作,温宁没等他回复,放下手机,拿起毛笔准备继续作画。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她掀眸扫过去一眼,见贺之洲的消息回了过来:

【太客气了,我的贺太太。】

温宁眉开眼笑,嘴角笑意漾开,酒窝深邃。

她转头面对画板,心情愉快地继续作画。

**

下午,南希从外面回来,拎了丰富的下午茶请大家喝。

温宁忙着在楼上作画,南希亲自送了一份上去给她吃。

“哎呀。”南希想来还是觉得惊险,靠在旁边的书桌上,边挖着蛋糕吃,边大发感慨,“得亏你帮我把场地抢回来了,不然,我这次就要被她踩下去了。”

她?踩下去?

温宁坐在画架前,垂眸将吸管插进奶茶里,“你说谁?”

“一个叫杨影的,近期才从国外回来的画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南希说。

温宁刚咬上吸管,听到那人的名字,倏然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跟你抢场地的那人,是杨影?”她面色一下沉了下去。

“是啊,你认识她?”南希转过头,笑问,“不过也是,前段时间她回来,协会那边还特意在公众号上写了篇文章介绍她,你应该看到过了。”

“我跟她都是画油画的,而且她还到外面去喝了两年洋墨水,如果我们两个同一天举办,到时候参展的观众肯定要拿我的跟她的作对比,她又拿了好的场地,什么优势都占完了,我就处于下风了。”

南希还在感慨,温宁的思路却跑到别处去了。

“你确定,跟你抢场地的那个人,就是她吗?”她仍旧带着一丝骐骥地跟师姐确认。

“是她啊,我去签约那时,撞见她了。”南希想起那个场面还有点好笑,“她气势汹汹地质问工作人员,怎么突然又不跟她签了?然后还急急忙忙给人打电话。”

“她还挺有人脉,应该是认识你们贺氏的某个高管吧,不然也不可能临门一脚,把南谨洽谈好的场地都给抢了,南谨跟他们管理中心合作了那么多次,关系够好的了,既然都能不给南谨面子,那她后边那个,指定是大人物。”

“啧,这个大人物,说不定你还认识。”

呵,认识,当然认识,温宁冷笑了声。

能不认识吗,那可是跟她同床共枕的丈夫。

他给杨影安排场地,是准备为她回国发展铺路吗?

温宁突然想起上午,贺之洲回给她的那句话——太客气了,我的贺太太。

贺太太。

嗯,那是贺太太的优待,不是她温宁的。

亏她当时还有一种被他宠爱的错觉,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好傻,傻得天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温宁开始变得心神不宁起来,后面一不小心,还把快要完成的画作给毁了。

她看着画上多出来的一笔,眉头越敛越深,突然情绪有些失控地大笔一挥,画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大大的叉。

她烦躁地扔下手中的毛笔,解了身上的围裙,从椅子上站起来。

窗外的天边夕阳落下山头,徒留一片彩色的晚霞。

温宁下楼取了车,开车回家。

天边的晚霞正光速暗淡,像烧尽的余辉,路灯逐渐点亮,将夜空映照得雾蒙蒙的。

行至半路,天空还下起了雨。

夏天快来了,而南城又是个夏季多暴雨的城市,对比快要过去的春天,雨势明显涨了许多,啪啪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等她回到别墅,兰姨已经做好一桌饭菜。

贺之洲今晚有应酬,温宁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面对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却是兴致缺缺。

兰姨盛了碗汤出来,端放到她面前,见她一动不动,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温宁像是刚回过神,拿起筷子,低头夹了两口白米饭送进嘴里。

兰姨见她反应古怪,边盯着她边拉开她斜对面的位置坐下。

一般情况下,如果贺之洲在家,兰姨作为保姆是不能上桌的,但是温宁表示,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兰姨可以陪她一起吃。

兰姨在这边给夫妻二人做了两年的饭菜,足够了解他们的口味,每次都会给她做她爱吃的,但是今晚,温宁却是食之无味,随便吃了几口,她便早早地放下了碗筷,起身上楼。

兰姨见到她突然走了,看了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您不再吃点吗?”

“不了。”温宁头也没回地往楼上走。

她今晚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兰姨第一次见她这样,不禁偏头琢磨了会儿。

夜里,十点多。

别墅门被推开,贺之洲扯着领带提步进来,手臂搭着件西装外套。

兰姨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听到动静,转头朝门口看去。

“贺先生回来了。”她笑着问候,“做了宵夜,吃点吗?”

贺之洲摇了摇头,将脖子上的领带拽下来,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手里端着的食物,“给太太准备的?”

“是。”兰姨点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她晚上都没怎么吃,怕她饿着。”

说着话,贺之洲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我来吧。”

“诶,好。”兰姨松了手,由他去。

倏然想到什么,兰姨又突然开口叫住他,“贺先生。”

贺之洲转过身,刚要上楼,脚步停顿了下,回过头,“什么?”

“夫人是不是……”兰姨顿了下,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小声问,“怀孕了?”

贺之洲一愣。

兰姨笑了笑,说:“怀孕初期的人往往容易情绪不稳定,还嗜睡,注意力不集中,跟食欲不振等等。”

她看温宁这些状态都有,而且两个小年轻也结婚两年了,怀孕很正常。

她做着合理推测,贺之洲心猿意马。

温宁会不会怀孕他自己最清楚,毕竟每次他都尽可能地把避孕措施做得万无一失。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他微蹙了下眉,转身上楼,“我先上去看看她。”

房间里,温宁已经躺下睡觉,只有角落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贺之洲踱步进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他顺手开了一盏床头灯,沿着床边坐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妻子睡梦中的脸,发现她眉头微微蹙着。

看来是真的身体不适,他伸手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温宁心里藏了事,本来就睡不太安稳,从他进来后就悠悠转醒了,这会儿被他一碰,下意识睁开了眼。

两人在灯下四目相对,贺之洲揉了揉她的脸,“听兰姨说,你今晚没怎么吃?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温宁摇了摇头,“没有。”

“那起来吃点东西。”贺之洲起身弯腰,准备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温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捂住了他的手,“哥哥。”

贺之洲正欲穿过她后颈的手一顿,掀眸看她,“你叫我什么?”

向来斯文内敛的男人,因这个称呼,浑身渡上了几分狠戾的气息,眸色也瞬间凛然。

显然,他不喜欢她叫哥哥。

温宁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跟贺家的佣人一起称呼他为少爷,后来一起上学,他说别叫少爷了,难听。

“那叫什么呀?”那会儿的她,一脸懵懂地望着他。

贺之洲沉吟片刻,说:“叫哥哥吧。”

“好的哥哥。”小温宁眼睛笑弯成月牙,嘴角浮现两颗小酒窝。

从那之后,温宁就开始改口叫他哥哥了。

后来,大概是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突然不满意她叫他哥哥了。

“别再叫我哥哥,我又不是你哥。”

让人叫他哥哥的是他,不让叫的也是他,温宁真的是搞不懂他。

贺之洲见她像是被吓到,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他收起身上那股子戾气,揉了揉她的脸,耐心引导道:“叫老公。”

温宁向来乖顺,立即就顺着他改了口,“老公。”

顺了他的意,贺之洲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还柔情蜜意地低头亲了她一口,“怎么了?嗯?”

“你会跟我离婚吗?”温宁抬手搭上他的肩,眼眶红红地盯着他问。

看样子,随时都要哭出来。

“说什么傻话?”贺之洲又伸手开了一盏灯,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他更认真地端详着她的脸,审视她的表情,用指腹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是刚刚做噩梦了?”

她刚刚确实做噩梦了,梦到贺之洲说要跟她离婚,让她把贺太太的位置还给杨影。

还说他只爱杨影,对她的责任也已经履行完了,不想继续了,他要回到自己爱的女人身边。

“要我,哥……”温宁搂紧贺之洲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偏过头,偏哭边亲吻他的喉结,眼泪流进嘴里,“老公,要我。”

她向来矜持,从来没有主动求欢过,难得主动一次,瞬间就让贺之洲热火焚身。

贺之洲低喘了声,喉结滚了又滚,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抚着她后脑勺,克制地说:“我先去洗洗。”

“不用。”温宁垂眸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没关系。”

“但是……”贺之洲握住她的手,温宁抬起头,直接吻住了他,将他后面的话堵在嘴里。

只有他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要但是,此时此刻,她就只想要证明他是她的!

没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了这样的热情,贺之洲最后一丝理智崩断,捧着她的脸热情地回吻她。

两个人很快火热地纠缠在了一起,凌乱的衣物扔了一地。

蓦地,地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那手机一半还在男人的西装裤里,一半露出来,温宁神色迷离地瞥过去一眼,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楚。

贺之洲忙着耕耘,根本不想管。

也不知道是谁的,温宁伸手过去,被他撞得指尖微抖,拿了两次才将手机拿起来。

屏幕贴近,看到上面显示的一连串号码。

这个号码她有印象,是杨影的。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明明很热,心却在瞬间如坠冰窟。

手机在掌心震动着,合着他加快的频率,她却盯着屏幕愣了神。

贺之洲自是不满意她的反应,倏然夺过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扔到一边的沙发去。

他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兀自出神的温宁稍稍回过神来,和他四目相对。

贺之洲盯着她的眼睛,额头上布满汗水,硕大一颗,几根碎发垂落,闲散地搭在眉眼上,男性荷尔蒙爆棚。

“专心点。”

他捏着她下巴就势亲她一口,又紧抓着她的枕头两边,蓄着力,手背青筋顿起。

明明身体在沉沦,但是大脑却异常清醒,温宁倏然抬起手,推了他一把。

猝不及防地来这么一下,贺之洲霎时泄了力气,动作停顿下来。

他身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撑在她上方,完全将她笼罩了,腥红的眼尾轻挑了一下,“嗯?”

嗓音沙哑、性感,带着疑惑。

温宁转过脸,避开他那有意无意勾人的视线,见那沙发上的手机还在震动,心如死灰:“不要了。”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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