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此少年1

蓝季枢理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往日不同，但是，主意是他出的，主意是好主意，为了这个国家他总是能为皇上出谋划策，但是安牧宸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却怎么都回答不上来了。让安牧宸娶了玖橙，昭国和娄国便真的联系在一起，不是人质的关系，而是同盟。内外相连，统一南朝并不是梦想。

“九九，你怎么了”

蓝季枢回过神来，想道玖橙，他却轻松了，“不过皇上，倒是不知道小玖她会不会愿意。”

“为何不会愿意朕是皇上，多少女人想成为朕的妃子，她本来就生活在这个后宫，又怎么会不愿意朕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

蓝季枢侧眼，“皇上先别想这么多了，还是先走第一步。”

安牧宸点了点头，起身吩咐东福宣李孝仁进宫。

南朝三国，沧国与昭国数十年来一直和平共处，虽近年来有些疏远，但新沧国大王上任之后近来关系舒缓。沧国也特派使节前来问候交流。

朝堂之上，大臣窃窃私语，就连宁征都有些惊讶，没想到沧国今年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沧国大将军莫旭的公子，莫择允。身在朝堂的人多少也有耳闻，当年娄国答女流落沧国一事，正是莫择允的父亲救了她。

“皇上如此盯着我看，是不是太”

宁征发现自己失神不免尴尬一番，舔嘴笑道：“沧国都城离昭国路途遥远，莫小将军路上辛苦了，朕得知沧国新皇登基还未来得及送去贺礼，沧国有心，就先来了。”

“我家大王知道皇上也是登基不久，特派微臣前来，续商沧昭之好。”

“沧国能有此番诚意，朕实在欣慰，沧国与昭国数十年来和平无事，朕虽登基不就，也希望这种关系能继续保持。”

莫择允环顾一周，瞧着那些还盯着他的大臣们，莞尔笑道：“多谢皇上。”

安牧宸笑道：“小将军舟车劳顿，朕已经吩咐准备好了寝宫，东福。”

“是，皇上，”东福下去给莫择允行礼，说，“大人这边请。”

莫择允拜礼，从大殿出去。皇上将他安排在外宾的居住的长歌殿住下，莫择允哪里待得住等东福走了，他立刻就跑了出去。

宫里宫女多得是，他随便拉了个宫女过来问话，一连问了几个人却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他也知道各国的人质待遇都不同，但昭国乃是一方大国，总是做不出杀害人质这种事情的。他往后宫走去，蹑手蹑脚地拉了个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哪里知道他是谁，只吓得连连拜礼，莫择允问道：“别怕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呢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娄国的答女住哪儿”

“答，答女”

“对呀，她叫莫玖橙，哦，不对，是古玖橙。”

小太监抬起头来看着他，“玖橙那，那不是我家郡主吗”

莫择允奇怪了，小太监又说：“大人有礼，奴才是肖太后宫里的奴才，虽不知道大人说的答女是什么，但也听说太后以前是叫郡主为答女的。”

“那就对了”莫择允欣喜若狂抱着小太监在原地转了一圈，“快告诉我我，小橙子在哪呢”

“不知大人是”

“我是沧国大将军莫旭之子，也是玖橙义兄”

记得上次跟玖橙见面是她小时候贪玩，得了新的暗器想来吓唬吓唬莫择允，于是三更半夜出现在莫择允的卧室里，那时他正在洗澡，吓得他觉得自己被人用眼睛调戏了。之后第二日，天还未亮，玖橙就被昭国派来的人接走了，莫择允都未与她告别。

“所以你这次便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你的调戏”正泡在木桶里面的玖橙一脸生无可恋地瞪着正在她面前上一刻破窗而入，此刻又悠然自得晃过的男人

莫择允瑟地从她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晃到左边，忍不住大笑起来，却又恐了有人听到只好掩住嘴巴，死硬憋着笑声，“呵，哈哈哈你，你不是说过嘛，我会对一个乳臭未干只会同我打架抓我头发，还是我妹妹的女子有想法吗”

玖橙眯起眼睛来，身子前倾。虽也有个数年未见，莫择允这幅顽劣的嘴脸倒是丝毫未变。在沧国将军府的时候，那会儿莫择允还未弄明白什么是“男女有别，”只是突然听说自己多了个妹妹从此后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个人可以欺负，特别开心。本着自己是大哥一定要拿出大哥的风范来，结果就是被这个小丫头给撂倒了。

从此以后，便带着这个“会武动”的妹妹闹得整个将军府不得安宁。坏事做了一大堆，当然这也包括不小心引来了许多蜜蜂，将沧国老皇上正在赏花的妃子们吓得鸡飞狗跳，惊慌失措，跳池子的跳池子，上房的上房。不过还好这事儿没人知道是她两干的，只以为是蜜蜂如何了，便也未牵连将军府，只是吓得大将军三日未上早朝。<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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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橙眨眼，扯出一丝看上去还算是欢迎莫择允的笑容来，“你的出现可真让我震惊，这里可是昭国皇宫宁寿宫琉璃阁，你在这里正常吗”

“如何就不正常了我可是沧国派来的使臣。”

“既然正常，你为何不从正门进来要翻我的小墙角”

莫择允大笑两声，“哈哈，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一个特大的惊喜哈哈哈，是不是特别想我啊，小橙子。””

她想，除了他也没人顶着坏了郡主的名声来做这等事情了。玖橙背过身去，叹道：“那你准备就让我泡在水里跟你聊”

莫择允耸肩，背过身去，“赶紧起来吧，小心凉着了。”

玖橙毫不避讳地起身来，慢慢换上衣裳，长发垂下，光着脚走了出来。莫择允感觉到她走到自己身边来，不由大惊，忙皱起眉头来，“你干嘛”

“啊什么”

“谁让你赤脚出来了”莫择允不由生气地喊道，“你不知道女孩子家不能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脚吗还不赶紧遮住”

女孩子家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见自己的脚吗

玖橙轻笑，倒是觉得他这么变得如此细心了，“你笑什么笑还不赶紧遮住”

“你凶什么凶”玖橙转身穿上鞋袜，“不知道是谁方才还看了我全身，再说了，这里是昭国，看见脚有什么。”

“那能一样吗”莫择允取过旁边挂着的一件外衣，“你从小就跟我一个木桶泡澡，有什么好避讳的”

玖橙端详着他，刚要坐下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莫择允吓得嗖地一下跳到了房梁之上。玖橙真真是要被他笑死了，扶蕊和廖青进来房中瞧着她一脸傻笑全然不知道头顶上还藏了一个人。

“郡主，这么快就洗好了”扶蕊看了看周围，“廖青，让人把这收拾一下。”

玖橙吩咐道：“恩，扶蕊，你们收拾好了就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呵呵，郡主今儿肯定是累了，荼刖大人也真是，陪着郡主练剑练了这么久，请郡主好生休息吧，奴婢这就告退了。”

玖橙环着腰往后靠了靠，点头。

端着刚刚换上的热茶，玖橙缩在软塌里捧着热茶和点心好生惬意。莫择允嗖地一下飞了下来，也不客气地自己倒了杯茶来吃。

吃着吃着突然偷偷看了玖橙一眼，不吃了，清了清嗓子，往后坐了坐，“听说，听说你前些日子差一点死了，不过现在能看见你真的是太好了，小橙子。”

莫择允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玖橙也高兴得像个孩子，“哥”

“小橙子，”玖橙扑进莫择允怀里，莫择允笑道，“傻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撒娇。这些年在这里可是过得不好”

玖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害怕，后来跟肖太后在一起很开心，虽然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是没关系，玖橙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对了，哥，我的武功进步了很多，下次可以跟我比比哦。”

“是吗，那明儿可好瑶瑶领教领教。”

“嗯嗯不过阿允哥哥，你这次来会住多久能多待一阵子吗，玖橙已经有四年没有看见你了，义父身子可硬朗义母呢，她可回来了”

莫择允摸着她的头，这孩子还能挂念这些，“别担，我母亲那时就是闹闹别扭罢了，早就回了。你义父呢，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身子别提多硬朗了，这不又出去打仗去了嘛。”

“义父果真是厉害，明儿你来找我，我带你在宫里转转可好”

“好，”莫择允从怀里拿出个玉佩来，递给她，“这个是你留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玖橙走的时候会把这个东西留下来，但他还是带来了。以前玖橙就说过，这个东西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不过玖橙当时把它留在莫择允身上也是怕万一，万一她来了昭国，昭国的皇上杀了她，这个东西或许还有些用处。

“你留信说若是你死了，便把这个送去给娄国的大公主，我就知道这个东西一定跟娄国有关。”

玖橙幽幽挪到旁边，“阿允哥哥，这个跟我的云牙簪其实是一体的，”这是个看上去特别别扭的玉佩，不是上好的玉，圆形的样子上面有一条很深的裂痕，只简单地刻着一圈不知名的纹络，摸上去感觉有陷下去的地方，“不过既然你拿给我了，我便会收好。谢谢。”

半晌，莫择允没说一句话。为什么要道谢，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半晌，玖橙轻轻吐气，莫择允只觉得有什么靠在了他的背上。玖橙累了，莫择允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小橙子，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