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羌笛声声

夜晚，凉州城

李雁、张生和兔儿神、武忠、力士、小六等走上凉州城城墙巡视，众人看着一路上城墙边躺在城垛后面休息的士兵，都不禁一阵黯然。

李雁打破沉寂道：“道长，你的伤怎么样？好点了吗？”

兔儿神道：“谢将军关心，已经好多了。”

李雁点头道：“嗯，那就好。”走着走着，却突然听得一边城墙上响起阵阵低沉的羌笛声，羌笛音韵低沉绵长，隐藏着阵阵悲伤。

众人一愣，不禁停下来听着，都听得入了迷，被笛子的悲伤音调感染……

吐蕃军营，一批吐蕃士兵推着运送兵器、攻城器具的推车往前面而去，听到夜空中的笛音，一愣，四处张望着，听着听着不禁也被笛音感染，停下来认真听着，不禁入了迷……

这时，却见达尔赞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护卫从后面过来，见士兵停住，骂道：“都听什么呢？什么破声音，这么难听，快，都给我动起来，要是误了明天的进攻，我砍了你们脑袋。”

众兵一惊，忙道：“是是，是王子。”忙继续推着车子往军营前面而去。

城墙上，兔儿神回过神来，疑惑道：“这是什么声音？”

李雁道：“这是我们边关一带羌族的笛声，驻守凉州的，除了汉族，还有不少的羌族人，他们最拿手的就是吹羌笛，声音很好听，这首曲子，就是边关最流行的，大意想必道长也听出来了，就是思乡之音，每逢这个笛子吹响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感动得流泪，甚至哭了，但是我告诉大家，尽管我们都想念家乡的亲人，都想回家过太平安稳的日子，但是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守卫边疆的话，大家都过不了安稳日子，家乡的父母妻儿就会被欺凌、杀戮，所以大家都很自觉，战争的时候很少再吹这么伤感的曲子，只是今晚……应该是忍不住，大家都太思念家乡了。”

一边王将军忙道：“末将去叫他不要吹了，以免影响军心。”

李雁止住道：“算了，就让他吹吧，想必大家都明白，要想生存下去，回去和家人团聚，就要拼死守住凉州城。”

众人皆点头称是，李雁忙道：“好了，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带着众人往一边而去。

夜晚，凉州城北草原上

大风呜呜刮着，丰州骑兵暂时休整避风。

不远处，一座寂静的背风的山坡后，美人和秀姐策马过来，跃下马。

美人急道：“秀姐，你说爱雪也来了？她在哪？”

秀姐看了下四周无人，道：“她在这呢。”说着从袋里掏出那净瓶来打开，轻声道，“爱雪，你可以出来了。”

一道白光从瓶子逸出落在地上，现出爱雪魂魄的样子来，秀姐在美人的眼前一抹。

美人见到爱雪魂魄，惊喜道：“爱雪，真的是你，爱雪……”

爱雪欢喜道：“美人，我终于见到你了……隆基呢，他在哪？”

美人一愣，心里一阵悲苦，秀姐忙道：“你别担心，隆基他还在凉州城，美人突围出来搬救兵，正好给我们遇上了，只要我们明天到达凉州，打败吐蕃，就可以见到隆基了。”

爱雪惊讶道：“隆基在凉州？美人你一个人出来？”

美人忙道：“嗯，隆基他送我突围后，又回去帮忙守城了。”

爱雪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隆基还在凉州，他没事就好，那秀姐，是不是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秀姐忙道：“那当然了。”

爱雪欢喜道：“嗯，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哎美人，你怎么了？你怎么擦眼泪啊。”

秀姐一惊，美人忙道：“没，没什么，我是见到你太高兴，眼睛有点酸，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爱雪感动道：“美人……这段日子，我真的很想念你们，所以才让秀姐带我来找你们，只是想不到，你们居然出征这么久了，美人，真是辛苦你了，到这么远的地方行军打仗，还要照顾隆基，一定很辛苦吧。”

美人忙道：“不辛苦，爱雪，你来了就好，隆……隆基他要是见到你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爱雪欢喜道：“嗯，我真的很想快点见到隆基。”

美人、秀姐看着爱雪一脸高兴的样子，不禁一阵黯然……

夜晚，凉州城西河滩边石洞

石洞当中烧着一堆柴火，隆基侧着身子躺在一边的“石床”上休息，青女依靠在火堆边的岩石旁安静地睡着。

隆基睡着，脑中却不断回想起十里香大堂里和爱雪魂魄说话、美人在凉州城告诉自己怀孕喜讯、独自去丰州求救兵……

隆基心里想着，不禁一阵担心烦恼，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坐了起来，走到火堆边坐下，拿起一边的树枝把火堆加旺……

加完柴火，转眼间见火光映照下青女冷俏清丽的容颜，不禁一愣，见青女衣衫单薄，忙看了下四周，略一思索，便除下自己的一件外套轻轻盖在青女身上，搓着手在火上烤了烤，便拿过角落里的盔甲，躺倒在石床上盖着盔甲蜷缩着继续睡觉。

隆基刚躺下，青女便悄然地睁开眼来，看着变旺的柴火，紧了紧盖在身上衣服，一阵甜蜜，转身看了眼侧身盖着盔甲躺着睡觉的隆基，会心一笑，便转回身去，捂紧隆基的衣服继续闭眼睡觉……

深夜，皇宫大牢

牢房里，武则天被铐在墙上沉沉地睡着，一边，洪公公蜷缩在角落里也已然睡着。

另一边，王妃搂抱着小鱼躺在炕上睡着，李旦坐在角落里，昂望着牢房，却是睡意全无……

这时，却见牢门一阵响声，三人被惊醒，小鱼惊恐地望着门口，王妃忙安慰道：“别怕，小鱼别怕。”

牢门打开，却见化身玉兰的玉狐带着四个小妖进来，三人大惊，李旦急道：“你，你们……”

玉狐笑道：“王爷，您连玉兰我也不认识了？”

李旦惊讶道：“你，你是玉兰？不，玉兰她是妖怪，你，你是妖怪？”

玉狐一愣，笑道：“妖怪？呵呵，我是妖怪，那又怎样？还不是可以随意出入这里。”

李旦急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母皇呢？母皇她在哪，我要见母皇。”

玉狐笑道：“见皇上？好啊，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那个老太婆，把他们两个给我押过去。”

四个小妖躬身道：“是。”说着打开牢门把李旦和王妃押出来，推着二人往外面走去，喝道，“走，快点，走。”

李旦大惊，急道：“你们……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玉狐笑道：“你不是嚷着要见皇上吗？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皇上，走，快点。”推着二人往外面走去。

小鱼看着玉狐他们带走李旦夫妇，惊恐地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牢房另一边，玉狐带着小妖把李旦夫妇押进牢里，把二人推到当中，喝道：“哪，睁眼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的母皇。”

李旦夫妇一惊，忙看向牢里，却见一个人被固定在墙上，低头垂发，狼狈不已，半晌惊讶道：“她？她是……”

这时，洪公公惊醒过来，看到二人，急道：“相王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李旦惊讶道：“洪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母皇呢？她在哪？”

洪公公一愣，黯然道：“皇上，皇上她……”无奈看向一边武则天。

李旦惊讶道：“母皇？你把母皇怎么了？”转身抓着玉狐。

“啪”地一声，玉狐一掌把李旦打得倒地吐血，冷笑道：“怎么了？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妃一惊，忙扶着李旦道：“相王……”

李旦奔到牢门边攀着牢门喊道：“母皇……母皇，你怎么了母皇……”

玉狐手指一弹，一道法力击在武则天胸口，冷然道：“武曌，我把你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带来了，还不抬头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再不看最后一眼，恐怕就没机会了。”

武则天听到声音，吃力地抬起头，透过垂落的头发，见到李旦和王妃，一惊，惊讶道：“旦儿？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李旦激动道：“母皇，你怎么了？他们，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母皇，你怎么了母皇。”

武则天安慰道：“旦儿你放心，朕还好着呢，没事，朕肯定比某些妖怪活得长，朕还要看看这些没心肝的，丧心病狂的妖怪是怎么死的。”

玉狐怒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敢骂我，好，我就成全你，来人啊。”

四个小妖躬身道：“在。”

玉狐命令道：“把他给我拉过去，绞死他。”指着李旦。

两个小妖忙道：“遵命。”过去拉李旦。

众人大惊，武则天急道：“妖怪，你想干什么？朕不许你伤害旦儿，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李旦急道：“母皇，母皇……”

王妃急道：“你们放开相王，放开他……”要拉住李旦，不料却被另外两个小妖死死拉住。

王妃眼看着李旦被两个小妖拉到柱子上绑着，急得哭道：“相王……你们放开他，我求求你们，不要啊，不要啊玉兰，我求求你，不要杀他，要杀，杀我好了，放开他。”

武则天惊怒交集，悲声道：“旦儿……是朕害了你，是朕啊，朕害了你，朕让你一生担惊受怕，到头来，还累得你枉死，是朕的错啊旦儿……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朕，天啊。”

一边洪公公急道：“相王……皇上……”却无能为力。

玉狐看着四人痛苦，一阵欢喜，陶醉道：“这报仇的滋味可真是美妙，看着你们这些人越是痛苦，我就越痛快，武曌，今晚只是第一个，接下来，只要我哪天不高兴了，就会在你面前绞死一个，哈哈哈，行刑。”

两个小妖忙道：“是。”便拿过一团麻布塞住李旦嘴，拿过一条白绫绕着李旦脖子……

众人大惊，急喊道：“旦儿……”

“相王……”玉狐看着一阵得意。

忽而，王妃一口咬在一边小妖手下，小妖“啊”地一声惨叫，忙松开手。

王妃挣脱开来，奔到玉狐脚下抱着玉狐的脚央求道：“玉兰，我求求你，我求你别杀相王，你别杀他，你要杀你杀我，我替他死，我替他死……”

众人一惊，李旦支吾着发不出声来，玉狐看了看李旦、又看看王妃，疑惑道：“你真的愿意替他死？”

王妃急道：“是，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我愿意，我愿意替他死，我求你了。”

玉狐犹豫了下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愿意替他而死，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绑了。”

两个小妖忙道：“遵命。”过来拉着王妃绑到另一根柱子上……

李旦、洪公公、武则天一惊，武则天急道：“德妃，你这是何苦……”李旦却支吾着摇着头，作声不得。

王妃看了眼李旦，再看看武则天，悲声道：“皇上，儿媳要走了，儿媳不能再侍候皇上相王了，如果还有活路的话，儿媳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善待相王，还有隆基……相王他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已经受够了，儿媳希望您能用一个母亲的慈悲、悲悯之心来善待他，不要再让他受苦了……”

武则天眼见着众小妖把白绫缠到王妃脖子上，心中悲痛，悲声道：“朕知道，德妃，朕、还有我们李家，都对不起你，德妃……”一阵痛苦。

王妃道：“皇上，您还记得自己是李家的人，这就足够了，儿媳……”

玉狐一阵不耐，怒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行刑……”

两个小妖忙道：“遵命……”说着手下用力，两边用力拉扯白绫……

王妃脖子被勒，支吾着呢喃道：“相……相王……”

李旦心中痛苦，眼泪涌了出来，支吾着摇头，作声不得……

武则天悲声道：“德妃，是朕害了你啊！”眼睁睁看着白绫越勒越紧。

玉狐冷冷地看着，眼睛里满是复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