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51 幕间 井野忍校篇

???

“我讨厌你”

漩涡葵站在他面前，像是面对着死敌一般瞪着他，虽然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是依旧会令人不爽，“为什么你非要跟上来、打扰我和夜大人珍贵的独处时间不可啊！”

“你管得着吗。非要说的话，我们两个不都是半斤八两吗？啊啊，真是的，真不知道夜是怎么忍得了你这种神经病的”

“我跟你可不一样。”

女孩子挥舞着双手抗议，然后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按钮一样，苍白的小脸上浮上一层异样的红晕，眼眸染上湿润的水汽，轻轻道，“夜大人救了我。还帮我治疗伤口，给我食物吃，……最重要的是夜大人还帮我找到了归处”

“我的一切都是和夜大人联系在一起的”

啊啊，这个痴女又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了，天笼一边伸出舌头做出一副作呕的姿态，一边说道：“所以你就跟条狗一样缠着他？那家伙不过是做任务看你可怜顺手罢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你这样才更让人困扰吧”

虽然无论是他还是这家伙，闷油瓶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是了。

……啧。

“那又怎么样，像你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明白我和大人之间的缘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那张出言不逊的嘴撕碎！”

“啊是吗？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天笼冷笑起来，摆出迎战的架势。毕竟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在夜面前就算了，这家伙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私底下彼此打得简直是冲死手去的。

葵这家伙，明明一开始还一副懦弱可欺的样子，瘦的要死还满身伤痕，连说句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动不动就对自己又抓又挠，一副不正常的样子，但是好歹安分，反正又不关他的事。

但是突然有一天夜回去之后，走在他身后的葵突然袭击了他。

【……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去死！！！】

举着石头砸下来的女孩子扭曲着面容，要不是他的身体经过改造异于常人，说不定就被她得逞了。

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双满是鲜红之色的瞳孔，反射著扭曲的光芒并且大到不自然。

虽然两个人都没接受过系统的忍者训练，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是身为男生和变异者的他更强。可就算被他抓住了还不死心的用牙去咬他，那样子简直就跟发狂的野兽一样。

【喂，你发什么疯啊混蛋！】

【……碍事】

【哈？在说什么……】

【天笼很碍事啊！一直跟在夜大人身后什么的……明明只有我是特别……！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为什么，为什么你又出现了啊！】

这样大喊着。说出了无法理解的话。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一点也不可爱。

【一直在忍耐啊……那个老男人就算了，为什么连你这种家伙都能受到那个人的注视啊！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到了村子就好了，那样的话那个人就不需要在意天笼了！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但是为什么……！】

什么啊这家伙，是喜欢上那家伙了吗？不，不可能，虽然不太懂，但是这种状态可不像是那种单纯的感情，这种让人觉得冷列透骨，充满寒意的可怕存在，就像拒绝所有一切的深沉黑暗。

总之，天笼能明确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这家伙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还有，她绝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那家伙知道自己被这么个怪物盯上了吗？

不知为何天笼第一时间想到了夜面无表情的脸，接着很快的将之甩了出去：关他什么事啊，那家伙那么强，要担心也该担心担心自己吧！

自己是哪里坏掉了吗？！

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变得非常不爽的天笼把还咬着自己的葵推到了地上：

【随便你怎么样。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要打架就尽管来就是了，反正还是本大爷比较强】

就连天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受到了那样的死亡袭击，第二天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到了三人平时的汇合点，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夜一言不发的练习或者擦刀，葵在一边学习他教给她的医疗忍术，然后两个人拌嘴打架。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天空高远，无比湛蓝，他确实的感受到和平。

天笼不讨厌这样的气氛。

那个时候，天笼把手枕在脑后，昨天被砸中的部位没有处理，还在隐隐作痛，看着闷油瓶坐在对面，阳光下那漂亮的发丝像是白银色的瀑布，闪闪发光，让人眼花，在那瞬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了。

……他和葵是一样的怪物。

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才跟在唯一能觉得可以信任的人身后。

因为这家伙的身影像是在说“跟上来也没关系”一样，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他后面了。

真蠢啊，居然要依赖别人才能生存下去……这种事。一面这样想着，一面缓缓进入睡眠。

但是如果是这家伙的话，说不定……

沉静地，和缓地，委身于睡眠。感受这片刻和平。

虽然感觉自己稍微能够理解那个女疯子一点了，但这并不代表两人的关系有所和缓，倒不如说比那之前更为恶劣了才对。

他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教育，别说关于忍者的常识，连字都认不全，他讨厌忍校的老师和学生，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也都视他为恶瘤，所以就算乌鲁西把他吊起来抽威胁他不要惹是生非他也完全无动于衷。

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本大爷啊！蠢货！

只是没想到的是，乌鲁西这家伙居然去找闷油瓶那家伙帮忙！混蛋，是男人就给我单挑啊！找外援算什么好汉！

然后夜开始教他认字。和福利院烦人的小鬼头们一起。

……太丢人了。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啊，他又不想当什么忍者！

还有夜这家伙也太认真了吧！居然直接把他绑成一条毛毛虫放在小鬼中间，还用小测不通过就把他交给那个女疯子当活体材料威胁他！

从手术室上下来过一次的天笼从此觉得最可怕的职业除了医疗忍者没有其他！那种感觉是个人都不可能承受第二次！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看到那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发抖，从脚底麻到头皮的那种。

居然会觉得这家伙值得信赖什么的绝对是错觉！

明明就是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总之，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闷油瓶，他只用了几个月就追上了忍校的课程。

啧。也多亏了某人，他在那几个月连毒抗性都上升不少。至少他现在已经对大部分毒蘑菇和药物无感了，最多也就是会拉肚子的程度。

真奇怪，就算这样，他也不讨厌那两个人。

但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必须要待在忍校。

实际上，天笼很讨厌忍者这种生物，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同样讨厌那些抱着无法理解的期待的同学们。

自己和那些天真的雏鸟们不一样。

别看他这样，也是尝过了人血的恶徒。对他来说，即使对忍术什么的天赋不高，要轻松的杀死敌人也是很容易的，所以要教训那些因为外貌对他指指点点的家伙们实在再简单不过。

【去死，怪物！丑八怪！】

死亡、杀戮、挣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帮只会叫嚣的家伙不会明白。正因为不明白，他们才会说着那种话。

……那么，就让我来教教他们吧。

自己的嘴角像呼应内心的干涸般冷酷地扭曲起来。

天笼并不认为自己的性格残暴。虽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他的信条，但是每次出手都让对手断几根骨头这种事这还真是让人困扰。

周围大喊大叫的同学也好，老师也好，还真是奇怪呢。……不对，也许。奇怪的只有自己罢了。

被那些厌恶、仇恨的眼神看着的自己。

但是就算是一直缠着自己、跟自己一样被叫做怪物，不被喜爱的漩涡鸣人，他也没办法真正相信他。

或许他们拥有着相同的孤独，能对彼此间的经历感同身受，但是，他却认为就是因此才无法忍受——这无法愈合的丑陋的伤口，只有他才能窥视、舔舐、品尝，哪怕化脓、腐烂，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理解，也不需要多余的鼓励。

只是

有时候他看着镜面里黑皮灰发，眼神凶恶，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鳞片和角刺，无论哪里都异于常人的自己，就会想到绮丽动人的某人。

简直就跟妄想触及月影的丑陋的鱼一样。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那种人也会有想得到的东西，实现的愿望吗？他也受过伤，失去过珍贵的东西，有没能救到的人吗？】

说不定，他只是在卑劣的这样希望着罢了。希望那家伙和自己一样……凄惨。

【开什么玩笑——我、本大爷，总有一天我会让那家伙跪在我面前求我！无论是身高还是实力都要变得比他还要强！那种豆芽菜、娘娘腔……！】

他才不会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