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清穿（二十）

因为冷秋兰的一番话,之前的路线图全数报废。

再加上范婉找到了一群正在受压迫，急需要拯救的‘人民’，所以她直接请求冷秋兰再收留她一段时日,并手手上摘下一枚金戒圈，当做住宿费。

冷秋兰自从和丈夫出来离群索居开始,也就偶尔,丈夫的几位弟弟还有那些侄子会上门来坐一坐,除此之外，便再没见过其他人，范婉想要留下,她自然是极其欢迎。

不过金戒圈就算了。

倒不是她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她的身份问题,这金戒圈就算拿着也保不住。

“既如此，就先叫达楞戴着吧。”

范婉从荷包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将自己的手帕缝成了一个小巧的锦囊，然后挂在达楞的脖子上：“若达楞日后有了心爱的姑娘，可以将这个戒指送给她。”

冷秋兰见到儿子捧着锦囊爱不释手的模样，到嘴边的拒绝也给咽了回去。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

哪怕她的身份是女奴，达楞生来就是奴隶，可她也是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娶妻生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金戒圈对达官贵人来说或许只是个随手赏人的小玩意，可对他们家来说,却已经是极贵重的东西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冷秋兰的态度比之前殷勤许多。

范婉却没享受的心安理得,而是帮着她一起干起活来。

“我来我来。”

范婉刚拎起奶壶,冷秋兰就赶紧的伸手来帮忙，范婉赶紧的侧过身避开：“不用，不用，我来吧。”说着，直接拎着滚烫的奶壶先给冷秋兰倒了一杯奶。

冷秋兰目瞪口呆：“你都不怕烫么？”

“烫什么，都习惯了。”

范婉笑着应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奶：“你可别以貌取人，我其实挺能干的。”说着，放下奶壶，将其中一杯递给冷秋兰：“我以前在家里也是种田的一把好手呢，没成亲之前，还帮着我爹打铁呢。”

“打铁？”

冷秋兰这下子是真震惊了，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范婉一番，着实想象不出来，范婉那根白嫩纤细的手拎着大锤子打铁是什么样子。

“嗯。”

范婉抿了口奶茶：“我力气大的很，冷姐姐你日后有什么活儿要干的，尽管吩咐，我肯定能办的漂漂亮亮的。”见冷秋兰依旧是一副震惊到无语的表情，她无奈笑笑：“冷姐姐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了。”

“我只是……”

冷秋兰这才回过神。

连忙尴尬的摆摆手：“你这副模样，瞧着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哪儿的话。”

她身上穿着冷秋兰的旧衣服，头发用一块布巾所以的包裹在脑后，若不是那张脸着实惹眼，这一身打扮就像极了一个农家小媳妇儿模样：“其实我也是苦人家出身，这张脸惹得祸，叫我丈夫一眼看上了，遣了人过来做媒，过了几年富裕的生活，说实话，这样忙活反倒心里安心些，以前是天亮了盼天黑，日子着实没什么盼头。”

“有好日子过还不好？”

冷秋兰有些疑惑的看过去，觉得范婉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可知天下多少女人，图的就是个安身之所罢了。

范婉苦笑一声，将奶茶一饮而尽：“好日子谁都想过，但全是靠着男人，如今男人一跑，我就跟没头苍蝇似的，都摸不着北了。”

说着，长叹一口气：“所以说，要强大还是得自己强大，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这一点我就很羡慕你，你真的很厉害，不仅养活了达楞，还养活了你的丈夫。”

冷秋兰闻言愣住。

竟然有人羡慕她？

“您别说笑了，我哪有那么能干。”冷秋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红晕来。

笑完了才对范婉摇摇头说：“你不懂，我这样的日子，是最不好的日子，能干，也都是被逼出来的。”

范婉抿嘴，似乎被冷秋兰的话给触动了。

冷秋兰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忍不住的眼圈发红。

“你给你男人生了个儿子，又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走散了，绝不会是故意抛下你的。”冷秋兰突然反手握住范婉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范婉：“你得想办法赶紧去黑龙江，得找到他，要是再耽搁下去，就到冬天了，这里的冬天太冷了，不适合赶路，时间一久，可能暂别就真的成永别了。”

范婉怔怔的看着冷秋兰。

她的担忧是真的。

但是！

她到哪里去找男人？更别说……那只是她的借口而已。

所以她连忙摇摇头：“你别劝我了，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当时他是有机会带我们走的，可那时候，他却将我们母子抛下了……如今想想，他恐怕是厌弃了我们母子了。”

“我想着，若是天实在是太冷了，我就不去黑龙江了，这一路天寒地冻的，为了找男人再把孩子给冻坏了，那才叫不值当。”

冷秋兰先是愣住，随即便理解的点点头：“你说的对，什么都没孩子重要，更何况你如今还有三个子女在身边。”

“是啊，只有咱们做女人的最知道自己，这心疼的哪是男人，心疼的都是孩子。”

范婉顺着冷秋兰的话开始推心置腹了起来。

她不是专业搞政委工作的，但当初好歹也是谈判桌上练出来的好口才。

不过一会儿，冷秋兰就被说的眼圈红红，将范婉当成了人生知己一般，竟是诉起了苦：“……自从我们一家子被掳到了蒙古部，我娘被几个蒙古兵拉进了帐篷糟蹋了，回家来后就挂了脖子，我祖父和我爹不肯就范为奴，被恼羞成怒一刀杀了，只有我大哥，为了养活我，咬着牙坚持给那些人做奴隶，谁曾想，我八岁那年，被一个贵女看中，给要到身边去做了女奴，那贵女性情暴戾，心里头不痛快就拿着鞭子鞭笞我们这些人，好几个与我差不多年岁的，都因为伤重不治没了，我哥哥也是，跟着主子去打猎，结果却被拿去做诱饵，直接被狼给咬死了……”

她泣不成声：“所以我那时候就发了誓，我这辈子一定不能留在部族中，我得走出来。”

范婉心疼过的攥紧了她的手，嘴里不停的说着：“都过去了过去了。”

冷秋兰一边流泪一边摇头：“过不去啊，我爹娘，我祖父，还有我的大哥……都被他们害死了，如今又轮到我的儿子……”

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向范婉：“女奴的儿子也是奴隶，更别说奴隶和奴隶的孩子……”

许是与范婉的谈心触及到了伤心处，冷秋兰最后直接埋进范婉的怀里哭了起来，范婉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却发现这个可怜的女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曾经的苦痛在不触碰的时候，隐藏在结痂的伤口之下，只偶尔想起来才会隐隐作痛，可当触碰到时，钻心的痛楚昭示着，那粉饰太平的伤疤下面，早已化脓发炎，若不狠心剜开，恐怕这辈子都是好不了的。

范婉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沁湿自己的肩膀。

她轻轻的拍打着冷秋兰的背：“咱们俩都是苦命人，但是，比起那些没了性命的，咱们好歹还活着，对了，你刚刚说轮到达楞是怎么回事？”

“我是女奴，我的儿子在那些人眼里，生而为奴，他的叔父们早已过来劝说好几次了，叫达楞回部族，他们会想办法为他找个好主子……”

她沉痛的闭上眼睛，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可是若能做个人，谁愿意做畜生呢？”

“不做畜生，咱们达楞不回去。”

范婉将冷秋兰从怀里拉出来：“达楞绝不能回去，你在部族里过的什么日子，难道还要让达楞再经历一次么？”

冷秋兰愣愣的看着范婉，似乎被范婉突然的爆发给惊呆了。

“什么生而为奴，什么找个好主子，达楞是汉人，可不遵守蒙古那一套，再说了，这有胳膊有腿的，还怕日子过不下去？如今你那丈夫也躺在床上，不也过下去了么？”

随着范婉的话，冷秋兰不停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如今我们之所以能过得下去，是因为我丈夫的弟弟们护持着，咱们虽然出来了，却也受部族庇护，一旦我丈夫去世，只剩下达楞与我两个人，部族便不会再管我们了，这草原上的部族，都是饿狼，一旦见人落单，就会扑上来……”

“那也不能回去。”

范婉抬手拍拍冷秋兰的手背：“好好的孩子可不能被毁了。”

冷秋兰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范婉听她的意思，就好似她已经决定要送达楞回去了一般，还想再开口，却见冷秋兰又说道：“不过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他回去。”

好吧，这大喘气喘的。

范婉见冷秋兰还是有些反抗精神的，连忙点点头：“正该如此。”

冷秋兰自从与范婉说了自己的事后，见她也不曾露出什么异样表情，不由对她更亲近的几分。

范婉这边还在缓缓试探，小朋友们的感情却飞速发展。

胤禩哪怕如今才五岁，也是宫里长大的小人精，不过几天的功夫，达楞对胤禩就言听计从了。

胤禩想跑马，他弄不来马，就扶着胤禩偷偷骑羊。

胤禩想去捉鱼，他带着胤禩去水边，叫胤禩在岸上等着，自己下水去捉鱼。

胤禩不想写大字……这达楞就为了难了。

“我……我也不识字啊。”

达楞一脸懵的看着胤禩：“我娘说她的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不敢胡乱教误导了我。”

“我教你。”

胤禩一听，立即兴致勃勃的做起了达楞的小老师。

纸笔紧张，如今胤禩用的，还是宋薇从系统空间拿出来的学习用品，但因为没有行礼，不能大肆挥霍，所以平常胤禩练字都是用自制的土盘练，等练的差不多了，再写在纸上。

冷秋兰见纸张不多，只以为她们随身带的。

只可惜，哪怕夜里关起房门偷偷练，胤禩这一笔字，也写的跟狗爬似的，每次范婉圈字的时候，都能画的满纸红圈儿。

与之相反的便是宋薇了。

从范婉将她当成研究人员开始，就开启了学霸属性。

这些日子自己拿着小刀，要了几块用不着的木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达楞可能真没什么学习的天赋，写的字想要达到为胤禩作弊赶功课的程度，恐怕还需要很多年，胤禩把主意打到宋薇身上，奈何宋薇玩木头玩的都快魔怔了，这几天连头发都是范婉帮着梳的。

若说唯一一个优哉游哉的，那就是苏宝珠了。

因为只是个刚会说话，刚会走路的宝宝，苏宝珠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范婉和冷秋兰。

冷秋兰丈夫的年纪太大了，达楞的出生都是一场意外之喜，好多年都不曾见到这么小的孩子了，再加上苏宝珠真是个甜果儿，冷秋兰爱的不行，干活的时候都要背在自己的身上。

范婉拗不过她，只好更卖力的帮她扛牧草之类的。

一开始冷秋兰还担心她娇滴滴的干不了活，后来才发现，她的力气是真的很大，那么一大草垛的牧草，直接扛在肩膀上就走，上百斤的肥羊，弯腰就能抱起来。

冷秋兰：“……”

长了这样一张脸，却有一身怪力，真的很违和。

又过几日，宋薇蓬头垢面的举着一把怪异的木头玩具从外头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我真的做出来了，呜呜呜，我没有辜负党的信任，我真的做出来了。”

范婉连忙激动的接过那个玩具，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宋薇：“诸葛连弩？”

宋薇疯狂点头。

“走，咱们试试去。”

范婉牵着宋薇的手，都没来得及和冷秋兰说话，两个人就相携出了门。

冷秋兰连忙跟上去看热闹，于是就看见一支细溜溜的，柳枝一样的木头从那怪异的木匣子飞了出来，最终直接将不远处的一个枯木扎穿了。

冷秋兰：“……”

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做出这么恐怖的东西？

那边范婉还不满意的蹙眉：“这个威力虽然强，但是感觉射程不远啊。”

“主要是木头质量不好，这个皮筋也不行，弹性太低了，不过打一打兔子还是可以的，主要还是差铁，要是能找到铁矿就好了，有了铁，有了煤，其它的都能克服。”

“燧发枪的研发怎么样了，前段时间我给你看的那份明晚期的武器合集，你看了后有什么感想？”

“不行啊，虽然噱头多，能用的却很少。”

宋薇摇头，叹了口气：“也难怪戚继光骂的那么难听了，而且明晚期虽然造了不少火器，但是不成气候啊，人家西方都开始搞流水线了，咱们这边还在手搓土炮弹。”

难，是真的难。

但是最难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况且就咱们两个人，又要搞材料，又要搞采矿，很难很难。”

这时候苏宝珠发出抗议：“我不是人么？”

宋薇一看苏宝珠不乐意了，赶紧安慰道：“等日后队伍壮大了，你可以安排给咱们慰劳演出。”

苏宝珠：“……”

这会儿又想起自己文工团老前辈的人设了，她寻思着，要么吊嗓子，要么拉筋，她总得练一样来维持自己的艺术人设了，否则就真的要穿帮了！

“看来咱们最需要做的，还是得有个强大的盟友啊。”

范婉也发现了，仅靠她们三个人，想完成任务，恐怕真的很难。

想到这里，范婉寻思着还是得联系一下胤禛才行，这条关系不能断。

于是她问冷秋兰：“你可知这里哪里能送信的，我想给家里人去封信，好叫我爹娘不要担心。”说着，又有些怅惋的看向天空：“我怕我丈夫以为我遭遇不测，将噩耗告诉我爹娘，叫他们伤心……”

冷秋兰原本疑惑的神情瞬间变得理解起来。

“若说送信，倒也简单，再过几日，我丈夫的几个侄子会过来，到时候你托付给他们便行，他们有门路，能给找到送信的信使。”

范婉一听……嗯？丈夫的侄子？

那岂不是部族中的其他奴隶？

“那就麻烦冷姐姐了。”

范婉对着冷秋兰莞尔一笑，冷秋兰脸颊微红，对于美人丝毫没有抵抗力。

夜里，范婉揽镜自照。

“好一个绝世美人儿~~~”苏宝珠学着佟湘玉的口吻说道。

范婉瞥她：“美人计可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苏宝珠捂嘴偷笑：“说不定来的是小娃娃。”

“那岂不是更好？”

范婉盖上镜子：“洗脑要从娃娃开始，给我来两本毛选，再来本教员语录，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搬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咱们得好好选择慢慢搬，矿产分布地图打折了没？打折了就赶紧入手，我可等着呢。”

“今晚上有限时秒杀，你等我熬个大夜！”

苏宝珠立即扭头投入了热情的工作。

而范婉……则开始纠结着怎么写这么一封信了。

胤禛是个多疑的人。

且他的性格阴晴不定，比起康熙来说，更难以捉摸，但是有一点范婉却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胤禛是个务实的人，想必她留的后手如今已经起了作用，胤禛如今应该能够空出心思来办其他事才对。

而且，和自己做了一辈子对手的胤禩离开了斗争中心，也是胤禛乐见其成的。

范婉留的后手确实起了作用。

胤禛拿着嘎西亥几乎快捂馊了的糕点满脸复杂。

嘎昆憨厚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憨笑。

“这当真是嘎西亥送来的？”他声音有些僵硬的问道。

“回四阿哥的话，确实是奴才二哥叫送来的。”

嘎昆躬着身子，壮熊一样的身子如小山似的立在墙边，偏偏姿势却又卑微的很。

胤禛收起糕点，点了点头：“行，你先下去吧。”

“嗻。”

嘎昆打了个千儿，就后退打算告退，却在临转身之前突然开口：“哦对了，奴才二哥还说了，这糕点是小妹亲手做的，还望四阿哥海涵，莫要嫌弃糕点滋味儿。”

说完，便不等胤禛反应，径直抬脚大步的走了。

胤禛抱着点心包裹，站在假山石的缝隙里，整整站了一个时辰，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回了承乾宫。

承乾宫里。

佟佳氏抱着小格格的襁褓正在哭，看见胤禛进了门，连忙招手：“好孩子，快到额娘身边来。”

胤禛走过去，自从小格格没了后，他又仿佛回到了当初佟佳氏拿他博宠爱的年月，那时候的佟佳氏对他是真的好，他也是真的以为佟佳氏是自己的亲额娘。

佟佳氏一把将胤禛抱进怀里，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小格格的话。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哭，随即就贴着他的耳朵咒骂佟佳氏。

说她还没死呢，佟佳氏就打算好了，要将她的庶妹养在家里，一旦她身子骨不行了，就叫庶妹进宫来。

说庶妹年岁小，心思却不小，还没进宫呢，都学会写酸诗来讥讽她了。

说家族拿她当弃子……

最后，她说道：“胤禛，我的儿子，我不想死，我得活着……”

胤禛怀里还藏着几乎馊了的糕点，心里知晓佟佳氏坚持了几年，最后早上刚当了皇后，下午人就没了，他也知道，佟佳氏一死，他在后宫里的最后一丝助力也没了，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额娘，你不会死的。”

胤禛学着孩子该有的焦急模样，泪眼朦胧：“儿子不会叫你死的，我这就去奉先殿给老祖宗们磕头，跪长生经，叫他们保佑额娘能够长命百岁。”

说完，他就起身冲出了承乾宫，往奉先殿的方向跑去。

佟佳氏赶紧的叫人去追，追上了，却也劝不回来。

胤禛是个固执且心狠的人。

他的固执与心狠，不仅表现在了对朝臣的要求上，也表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每天一早起来去奉先殿跪着，傍晚回宫伺候在佟佳氏床前，亲手奉茶喂药，也不知是不是孝心感动了上苍，佟佳氏的身体居然渐渐的好转了起来。

太皇太后得知后，很是高兴的赞叹胤禛是个孝顺孩子。

皇太后更是亲手抄了佛经送给胤禛以表支持。

至于远在围场还在寻找范婉的康熙，得知后，也写了封信回去表扬。

因此，胤禛也博了个‘至纯至孝’的美名。

只是这样的名声传到隔壁永和宫里，就不那么好听了，大腹便便的德妃听到那个令他厌恶的大儿子被皇上夸奖了，心里焦急的不行，只恨不得将胤祚也送到围场去，好叫康熙看重。

就在此时，胤祚突然病倒。

他……得了天花。

而胤禛此时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块糕点了。

佟佳氏依旧缠绵病榻，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胤禛的至孝人设还需维持，而胤祚得了天花，已经被隔离起来，德妃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只恨不得冲进去照顾心爱的儿子。

如今……两条路就摆在眼前。

胤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