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檀石槐的野心

当鲜卑俘虏听说，要把他们扔进恨他们入骨的汉人堆中，脸上的恐惧之色更重了。他们都很清楚，这些年来，他们是怎么烧杀抢掠汉人的，若是被扔进去，恐怕瞬间会被生吞活剥。

被俘的慕容犍挣扎着站了起来，用生硬的汉语，对钱堃喊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只要能放我回去，多少财物，你尽管说！”

钱堃冷笑着上前，一脚踹翻慕容犍，怒道：“去你的规矩！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些畜生配吗？想用从我们这里抢去的财物，来换你的狗命，可笑之极！想活命的话，只有一条路，说出你们的王庭在哪？”

慕容犍又挣扎着起来，挺直胸膛道：“不可能！”

“很好！”钱堃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随后指向另一名鲜卑，下令道：“把他给我绑到校场中央的木柱上去。”

“是！”两名士兵架起那名鲜卑，走向木柱。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弟弟，你们汉人不是最讲规矩的吗？”慕容犍挣扎大喊道。

“呵呵，规矩？”钱堃冷笑一声，反驳道，“你们掠夺时，可曾讲过规矩？你们屠杀百姓时，可曾讲过规矩？现在跟我讲规矩，凭什么？你还是好好感受下被你们祸害了百年，而产生的怨恨吧！”

“你……”慕容犍还想说什么，但被一阵凄惨的叫声给打断了。

只见被绑缚在木柱上的鲜卑俘虏，瞬间被群情激愤的百姓淹没，凄厉的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等民众吐出口中的血肉，甩掉手上的肉末，从中央木柱散开时，那名鲜卑早已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其余鲜卑俘虏这才彻底明白，眼前的这些汉人是有多么的恨他们！

一部分人鲜卑俘虏开始恐惧，渐渐的悔恨，最终变成了求饶。

钱堃大喝道：“你们求饶太晚啦！除非谁告诉我，你们的王庭在哪？我就饶了谁！”

“我说，我说！”

十余名鲜卑俘虏抢着回答道。

“阿布顿，不能说，不能说啊，你阿娘、阿妹可都在王庭啊！”一名中年鲜卑劝阻身旁的青年鲜卑道。

“乌比阿爹，我不怕死，可这样的死法，我怕，我真的怕啊！”阿布顿哭诉道。

慕容犍不亏是鲜卑最新崛起的一个部族的统领，在关乎民族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他大义凛然的叱喝道：“你们怕什么！别忘了你们是草原上的狼，是天上的雄鹰，你们怎么可以向卑贱的牛羊求饶！”

原本想出卖族人的鲜卑，听了慕容犍的话，纷纷低头不语了。

钱堃通过郡吏的翻译，不免对慕容犍高看了几眼，想不到这人还是个英雄。但如今此人不死，就问不出鲜卑单于的巢穴在哪。

于是，“锵”的一声，钱堃迅疾地拔出龙渊剑，旋即一道寒光袭向慕容犍的脖颈，紧接着，头颅滚落，血浆四溅。

在场众人皆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汉军与汉民随之振奋不已，自家的将军杀伐果断，他日定能剿灭异族。

鲜卑俘虏们却是个个蔫头耷脑，慕容犍作为他们的主心骨，瞬间被斩首，他们一时也不知所措了。

钱堃手提滴血的龙渊剑，慢步走到刚才求饶的阿布顿面前，把剑往他的脖子上一搭，柔声道：“你说吧！”

“我……”阿布顿踌躇许久，眼神突然变得坚毅，他盯着钱堃，喊道：“杀了我吧！”

“有骨气！”钱堃夸赞一句后，命令左右道：“把他带绑到木柱上去！”

“不要……不要！”

阿布顿拼命地挣扎，但仍被架着拖向木柱。

“我说，放了我儿子！”兀突通大声喊道。

钱堃却并未理他，而是环视其他鲜卑，问道：“还有谁想说的？”

“在弹汗山，歠仇河上游河岸！”

七人名鲜卑争着说道。

钱堃又剑指兀突通问道：“他们说的是否正确？”

兀突通眼看王庭的位置被暴露，也不能撒谎了，他恳求道：“我们王庭就在那，放过阿布顿吧！”

“很好，我相信你！”钱堃用剑在兀突通的圆脸上拍了拍，回身吩咐姚卫道，“这里交给你，最好留下几个活口。”

“喏！”

钱堃得到想要的信息，便把接下来的琐事交由姚卫处理，自己则带着一众武官先行回府，去翻看边境地图。

路上，霍强疑问道：“钱堃，近日来，我观您性情大变，敢问何故？”

原本一脸严峻的钱堃，被霍强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由一怔，随之摘去头盔，挠了挠后脑勺，像似又变回以前的钱堃，憨憨道：“你看出来了啊，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自从我失忆后，脑中似乎总有另一个人在教我做事，有时候稀里糊涂就把事给办好。就最近这几天，我一直迷迷糊糊……正事要紧，此事往后再说。”说着说着，钱堃又变成一本正经的状态。

“恩，正事要紧！”霍强随口敷衍一句，心中却在想：此人性情难测，若不是失心疯，便是有神明相助。要不然平日如此平凡之人，每到关键之处，所表现出来的言行，怎会如此雷厉风行，又极具魄力呢？

钱堃回到郡府，忙命人取来五原郡历代太守收藏的九张北疆地图。

众人一番好找，终于在一张破败的羊皮地图上，找到了一座注明为“弹汉”的山名，却没有找到歠仇河。

张懋指着弹汗山的位置，说道：“司马，您看这里。”

钱堃看去，只见地图上有条细小的曲线从弹汗山划下，瞬间明白张懋所指，说道：“这应该就是歠仇河了。”

霍强见此，忙展开边防图，一对比间距，不由大骇道：“这弹汗山居然就在幽州边上，直线距离不到五百里啊！”

“弹汗……啖汉？“钱堃看着图念叨着，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忙道，“如果弹汗山是啖汉山的话，那么歠仇河就是复仇河。这檀石槐把王庭设在此处，好大的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