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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雄关新将

在焱朝初年所编订的地理志《国朝地记》中,对白壁关有这样的描述:关号白壁,地连胤、燮,一径之要,控扼原、川,自北疆而至腹心,论及要害所在,诸地无出其右者。

诚如所述,白壁关作为在连接焱朝北疆与中原腹地的路径上,作为重要的一座雄关,前通平原,后据凤凰川等大片山地,实在是焱朝极为重视的关键所在。

当年焱朝皇帝顾秉业次第收取天下之时,作为军中谋主的公孙隆便曾经提出‘据白壁、拥险固,进而天下可定,退则不失基本’的方略,可见这座关隘的重要性。

原本白壁关的守将一直由陵阳公主顾瑱担任,而如今这位公主尚在暨阳城中,并不在关中驻守,直至叶珏、刘道和等一行人赶到白壁关下之前,他们都没猜出现在是何人在其中担当主将。

按常理而言,各地守将安排应该由焱朝九部之一的兵戈部成员商议人选,再呈报顾秉业做定夺,然而叶珏等诸人此前一直在暨阳郡内,远离帝都,实不知其中变化。

等到数十将士策马奔驰,终于来到白壁关城下,抬头望着着城楼上迎风飘摆的那面旗帜,饶是叶珏常在行伍,经事不少,也不由得为之一惊,想不到自顾瑱去后,来补缺的竟是此人。

相较之下,不同于叶珏的惊讶,刘道和远远望见那面正自迎风猎猎飘摆的军旗,脸上的神色倒是为之一宽,低声向叶珏等人说道:“原来现下镇守白壁关的主将成了此人,这对咱们来说,可算的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白壁关城墙高有十余丈,等闲之人即便得云梯等器械相助,也难以攀越而上,如今主城楼一侧一面绣金战旗随风卷舞,其上一行大字‘定陵侯安远将军霍’灼灼耀眼,像是有意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叶珏等一行人看得分明,原来继任这座雄关主将的人不是别家,正是长公主驸马,现在暨阳军中霍无忌的生身之父——霍擎天。

其实城下众人并非不知道霍擎天当年之名,相比于这位曾经凭借自身武艺,在帝都中声名大噪,最终迎娶了焱朝长公主的逆浪刀,叶珏等人即便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也不敢自认自己的武艺能比其更强。

只是投身军中为一关主将,并不能单纯以自身武艺水平而定,能否承担防守大任,才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若论手中兵刃,逆浪刀之名可说是天下皆知,不必赘言,谈及实际武艺,霍擎天曾在帝都擂台上大放异彩,超乎众人,这也不必多说,可这位长公主驸马此前从未作为主将亲领一军,到底是否有统兵之能,却是谁也说不清楚。

按照焱朝成规,朝中驸马应为闲职,就如霍擎天其人,向日也不过挂了一个京官头衔而已,从未实授外任。况白壁关为帝都锁钥,交通两州,如此重要的地方,为何单单选了此人前来担当主将、负责镇守?

不过既然现在木已成舟,叶珏等人哪怕心中想法再多,也不能对此再行干涉,更兼霍擎天之子霍无忌已经身入暨阳从军,又与众人相处和睦,当此之时,无论是叶珏、刘道和等人,还是他们身后这三十六位亲卫,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诸人之中,于此事想得最为明白的,当属刘道和,见叶珏面上还有迷惘不解之色,索性出言分析道:“君镝,陛下将雄关托于霍驸马,可不是任人唯亲,而是给我等将士一个安稳。”

叶珏闻言似有所悟,转脸向刘道和瞧了一眼,又道:“刘兄这话说的有意思,不妨详解。”

刘道和也不客气,当即答道:“其一,霍驸马虽与陛下有亲,但其人的武艺已经广为人知,称得上是我朝有名的高手之一,如今从军报国,也不算是太过出人意料;

“其二,霍无忌现在暨阳从军,作为父亲,自然担心儿子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况这件事传到暨阳,咱们军中将士知晓白壁关新任将领是霍擎天,自然知道没有后顾之忧;

“其三,秦王已经移府北疆,难保身在帝都的太子殿下心中对此有何看法,让霍擎天担当白壁关的守将,则太子一旦想要寻秦王的差错,首先要过的,便是这道雄关;

“其四,向日白壁关主将陵阳公主虽可保证忠诚无差,但她毕竟是陛下最为喜爱的女儿,陛下自然不想让其常年在外,等闲不得回归,如今换将已毕,公私两便。”

说完这几个理由,刘道和长舒了一口气,又道:“君镝,陛下这般举措也是对我秦王府上下的信任,试想若将太子府中的李景武等人调来此处,敢问我秦王府上至秦王殿下,下至横冲都诸位将士,哪个不是如芒刺在背,不能安枕?”

叶珏听刘道和这般分析,心中也觉得言之成理,细想之下,恐怕如此安排当真才是最佳方案。相比于自己初时所想,将燕德侯高白驹等人调任至此,还是霍擎天来白壁关更好一些。

杨妙裳和林馨宁二女平日对朝堂纷争一贯不怎么感兴趣,听着刘道和与叶珏互相问答,也不主动插言,然而不等众人多做议论,白壁关上忽然声响四起,似有动作。

杨妙裳反应最快,抬眼望去,但见城楼上涌出数百兵甲,不知是事先就早有预备,还是闻讯赶来,众人中间捧出一员全身戎装冠带、面目峥嵘刚毅的将军,正是自己早先曾经见过的逆浪刀霍擎天。

城下众人中以叶珏为主将,但是还不等他主动吐气开声,身在关上的霍擎天便已然出言发问:“来得可是叶家贤侄么?如今暨阳情势如何,你等一行又为何来到这白壁关下?”

叶珏目光到处,霍擎天与昔日自己在帝都中所见时更有不同,现下此人周身气质,倒是真如一位百战名将一般,也不知是从何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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