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布衣公子

众人风风火火来到了归雁阁时，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梦姨娘的痛声大叫。

老夫人见此，脸色再次一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只有些头晕吗！”

苦荞跪在地上，脸色也不是太好。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刚刚在这侧屋里躺下不久，姨娘就……”

老夫人不想再听，只指挥着丫鬟，“赶紧去请太医啊。”

霍氏提了一嘴，“母亲，如今因为疫症，太医那边怕是请不过来了。”

老夫人瞪了多嘴的霍氏一眼，然后对覃嬷嬷道。

“这府医正好也不在，罢了，去外面药房请个坐堂大夫回来先看看吧。”

侧屋里，梦姨娘的痛声大叫还在继续。

苦荞进来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姨娘，一切按计划行事。”

梦姨娘眼底都是冷芒，看起来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她对着苦荞摆了摆手。

“知道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是京城里回春堂的许大夫，看起来倒是有些经验。

老夫人上前来，“许大夫，你可要好好给梦姨娘瞧瞧，一定要保住胎儿啊！”

许大夫颔首，也不耽搁，提着药箱子就进去了。

就外面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霍氏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的沈姝，状似无意说了句。

“真是奇怪，梦姨娘来到二丫头这就不舒服了，难不成是和归雁阁这犯冲。”

不等沈姝等人回话，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玉怜却突然开了口，“这件事一定和二姐姐无关。”

她神情认真，无辜双眼中都是真诚，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为沈姝说话。

老夫人听得头疼，沉声道。

“都闭嘴吧，等大夫出来了再说。”

言罢，老夫人还是朝着沈姝的方向看去了一眼，虽然很快收回，但还是被沈姝察觉了。

沈姝心中有些微凉，到底还是怀疑了啊……

也不怪老夫人，谁让沈翊是她的亲弟弟，又是府中唯一的男丁，若是府中谁不想梦姨娘生出儿子，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沈姝了吧。

一炷香后，许大夫出来了，他眉宇凝重，对着老夫人道。

“老夫人，梦姨娘的血已经止住了，孩子尚且无恙，只需要多加调养身子即可。”

老夫人长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道了一句菩萨保佑，然后又问道。

“许大夫，那你可找出梦姨娘见红的源头了吗？”

许大夫看了眼旁边一众女眷，还是说了出来，“老夫人，梦姨娘这样子看起来像是着了什么损伤胎气的东西。”

白姨娘在旁边阴阳怪气道了一句。

“莫不是梦姨娘自己吃坏了身子。”

老夫人不搭理白姨娘，继续问。

“可查明是着了什么东西？”

许大夫眉头紧皱，“这个……在下也说不准，损伤胎气的东西太多，况且梦姨娘一日下来吃的东西也不少，查起来也麻烦。老夫人，不如您还是让人查一查这个屋子吧，或许会找出什么端倪。”

老夫人听罢，也不管这是沈姝的院子，直接就让覃嬷嬷带人去侧屋里搜。

而沈姝呢，自始至终都未曾说半个不字，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这倒是急坏了旁边的白姨娘，好几次她都想再出声说话，却被沈姝眼神制止，最后只能作罢。

搜查的丫鬟很快就来禀报了，手中拿着半截香。

“老夫人，这是奴婢在窗台上搜的香，闻起来好像有一股……麝香的味儿。”

老夫人眼神一凝，还未说话，霍氏就开了口。

“麝香？二小姐院子里怎么会有麝香这种东西，你们这几个婢子们，可看清楚了！这随意给小姐冠名头的罪名可不轻啊！”

沈盈凝也插了一句。

“是啊，二妹妹虽然懂一些医道，但怎么会去弄这种损伤胎气的东西来呢，你们一定是看错了。”

老夫人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老眼里都是森冷之色，她不看沈姝，也不看其他人，只对许大夫道。

“许大夫，你来看看。”

许大夫上前接过丫鬟手中那剩下一半的香，轻轻嗅了嗅，接着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老夫人，这……这的确是麝香啊，虽然加了其他东西制作而成的香料，但是其中的的确确有麝香！”

霍氏一听，装作受惊了的样子看去了沈姝，然后叹了一口气。

“二丫头啊，你怎么如此糊涂，梦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也是相爷的，就算你为了你弟弟着想，也不能干这般折损阴德的事儿啊。”

沈姝终于抬起了头，平静的眸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许大夫处。

“许大夫，你可看清楚了，这里面当真有麝香？”

许大夫当即就不高兴了，“沈二小姐这是在质疑在下的医术？”

沈姝勾唇笑了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有些时候，还是要仔细些，切勿冤枉了好人。”

白姨娘是时候开了口，“老夫人，咱们都是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个香料麝香的，不如再去请一个大夫？”

霍氏瞪了一眼白姨娘，心道这贱人果真是倒戈了！

老夫人看了眼淡定自如的沈姝，又看了看许大夫，兹事体大，她的确不应该这样莽撞做决定，想了想便让覃嬷嬷再去京城里请个大夫来。

霍氏见此也不急，今日京城里那几个名医馆的大夫她早就全部打点好了，就算把全部大夫请来，都是一样的结果。

沈姝，你等着吧，马上就能看到你再次落入泥潭！

这一次，是覃嬷嬷亲自去的，花的时间也比之前还要久，等到请了人回来，已经是过去半个时辰了。

当众人看到覃嬷嬷后面跟着的人时，沈家众人，包括沈姝都不由一愣。

只见，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的布衣长衫，长相俊逸，看起来文质彬彬，颇有一种闲云野鹤般世外之人的气质，和京城里那些富家公子们倒是不太一样。

沈姝眸光落在他身边提着药箱的小药童身上，心道若真是个穷酸大夫，怎么还有药童跟着，况且此人穿着虽然朴素，但那浑身气质也是普通百姓无法比拟的。

看来啊，此人身份定不一般。

覃嬷嬷领着人来了，对老夫人解释道。

“老夫人，奴婢原本是打算去请名草堂的梁大夫，不过梁大夫不在，正好他的朋友，也就是这位公子在，奴婢想着都是大夫，便请来了。”

梁大夫和老夫人有些交情，今日他“碰巧”不在，其中缘由估摸着也是和霍氏有关，不过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倒是让霍氏意外，心中也有些担忧起来。

沈盈凝握了握霍氏的手，轻声道，“母亲，别急，此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壶水，最多是一个学徒，哪里懂什么医道。”

霍氏听着也觉得沈盈凝说的对，此人看起来虽然气质出尘，但是太过年轻了，老夫人肯定不会信他的话。

这边，老夫人想着人来都来了，又是梁大夫的朋友，也只能作罢。

“这位公子，那就劳烦你看看这香有没有什么端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