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兵来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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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飘荡着淡淡的菊花香，闻起来很是舒服，南灵笙把玩着手上画着菊花的帖子，凤眼微微下沉，略微思索着什么。

德妃娘娘邀请她进宫赏花，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突然，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正是一个机会。

淡淡一笑，将请帖在桌子上随意一放。拍了拍手。

“准备马车。进宫赴宴。”

凉风习习秋高气爽，金色阳光之下，太极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更显得皇家凛凛威严。

南灵笙一身淡黄色衣裙，配上白色的披风，三千青丝只用一支步摇挽起，简单大方又显得十分雅致。

下了马车，已经有容色清秀女子远远的从宫门前迎了上来，一身青绿色的纱裙穿在她身上，清爽而又精干，再加上双目明亮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奴婢绿枝见过王妃，清远王妃吉祥，”

女子走上前来，先是行了礼，随后才笑盈盈的道“菊园的花开的可好看了，王妃温婉娴静，定然会喜欢的。请随奴婢来。”

“有劳了。”

南灵笙笑如清风，淡淡点头，虽然并不是特别的亲近，但是少了其他主子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印象非常的好。至少绿枝是这样认为的。

随着绿枝，一路进入皇宫，穿过青石小路，小桥回廊，顺着北宫墙一直向前，再往前就越来越显得偏僻了。

南灵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在心中默默盘算，这里不是去菊园的方向吧，别说是菊园了，甚至是菊花都没有。

薄唇抿了抿，看向绿枝“这好像不是去菊园的路吧”

“是。”

绿枝倒是很坦白，顿了顿道“这里是去铜雀台的路，娘娘在那里等候王妃。”

说完，绿枝继续向前，同时眼角余光观察着南灵笙的神色。见女子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不免心生赞叹。

娘娘说的没错，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有定力，有胆识，也够警惕，怪不得，那么多王爷都将她放在心上。

顺着墙根，直直往前，然后右拐便是一座偏僻荒凉的殿宇，厚重的红木门敞开一条缝，从外面望进去，满是杂草丛生，绿枝上前一步，将门打开，一座小楼，赫然跃于眼前，正是铜雀台。

这里，是前朝皇帝建造，为了让后宫妃嫔跳舞的地方，以前也是极尽奢华享受，风景别致，后来，胡人入侵，差点灭国，右丞相肖公力挽狂澜，稳住局面，随后下令铜雀台就此废去。

南灵笙四下看了一眼，里面的假山石桥依稀可见，以往之轮廓，只是水流已经干涸，一些名贵树木，长时间无人打理，早已枯死，长长藤蔓，满墙都是，若是夜里看来，还有些瘆人，可仔细观察，还是有当时盛况的轮廓的，尤其是那遍布周围的宫殿，层层叠叠的飞檐，以及悬挂在飞檐下的铃铛。更可见当时的别致。

推开铜雀台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四周帷幔多数已经腐烂掉了，但墙上所挂着的美人起舞图还保存完整，从画工来看，定是绝顶画师所作，画中美人，柳眉如远山，明眸如星辰，肤如凝脂，晓若春风，广袖轻扬间，发丝与彩带飘飞，环配与脚步轻雾，一扭腰，一抬腿间，仅是无底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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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在再上，就是圆形的楼梯，楼梯还算干净，许是娘娘要来，所以专门打扫的。

二楼，是八角形的台子，中间铜雀振翅高飞，铜雀的背上是一个平整的台面，用来，让女子跳舞，所以称之为铜雀台。

铜雀的正对面，设有桌椅茶水，左右两个位置，却空无一人。南灵笙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明显

不是说娘娘在这里等着吗人呢

“请王妃在这里休息片刻，我们家娘娘，随后就到。”

绿枝温言细语，然后摆弄桌上的茶具，为她倒茶，然后婉言离开。

整个铜雀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荒凉寂寞之感，加上瑟瑟秋风，吹的人有些冷，有些阴，只觉得寒。

子诩紧紧的皱着眉头，警惕的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有些不安的开口

“小姐这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来这种鬼地方，已经够奇怪了，还玩这种把戏，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反正已经到了，还有退路吗”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好阻挡冷风灌入，南灵笙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温暖气息，才传遍四肢百骇。

“小姐”

子诩想要阻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紧张的看着南灵笙的反应，心下懊恼。这不明茶水，怎么可以喝呢

南灵笙先是一愣，最后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杯，轻轻一笑道“无需那样紧张，我既然敢来，自然做好了完全准备，倘若不能按时回府，遭殃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声音大了许多，说完之后收回视线，从二楼往下望。

这里，还真是观景的好地方从这里看下去，正好对着的是菊园，菊花开得很是热闹，一团团一簇簇，黄白相兼，竟还有绿色的珍贵品种，身着锦衣罗衫的贵妇们，在丫头的服侍之下，穿梭于花间小径，时而低头去闻，时而折下一朵，在手上细细把玩，玩腻了，就随手丢在泥泞当中。

还有一些宫人，提着小花篮在菊园的外围采摘一些菊花花瓣，用来做茶，或者其他糕点。除此之外，还有修剪花圃的工人，剪掉那些，即将开败的菊花。一个小小的园子，虽然离得甚远，听不到欢声笑语，但只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热闹。

“你可看明白了”

温柔含笑的语声突然从身后响起，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香风细细，佩环叮当。

南灵笙心中一紧，很快又放松下来，缓缓的转过身，就见到铜雀台楼梯之上绿枝搀扶者一身紫色宫装的女子走上前来。

女子，虽是30多岁，但保养得当，肤白如雪，红唇如樱，略施粉黛，更显明艳动人。翠环金玉首饰，别在墨发之间，显得雍容华贵，别有一番风味。

“灵笙见过的德妃娘娘。”

这，便是段灵犀的母亲了。

“嗯。起来吧。”

随意的挥了挥手，德妃缓步上前，站在南灵笙刚才所站的位置上，指着下面菊园的情景，再次开口询问。

“你可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应该明白什么

南灵笙先是一愣，再次偏过头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菊园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任何改变，然而游人匆匆，去了又来，仿佛并没有多大变化，又好像物是人非，可是这些又能看明白什么呢

“灵笙愚笨，并没看出什么，只觉花开正艳，大好时光。”

听她说出这番言语，德妃惊讶的转过头来，似乎还有些无法置信，最后，便是了然一笑，看着满园菊花，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不过，也错了。”

南灵笙并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许久之后，德妃才喃喃开口，以分外感叹的语气低低的说了一句“只可惜，花无百日红。不过，是开的晚了些罢了。”

她声音很低，与其说，是在和南灵笙说话，不如说自言自语来得真切。而南灵笙却从他的口气当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不由轻微一颤。

花无百日红，花无百日红。这样的言语，岂不是经常来形容，宫中女子的吗

再联想到，方才的情形，更是浑身发寒。忍不住，轻抽一口凉气。

“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