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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第 77 章

关于重逢,好像每个人都很期待,越是在乎的人,越是希望自己能盛装出席,就希望自己能用最好的一面出现在对方面前。其实搞不明白是什么心态,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可就是希望自己体面,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这些年了,谢茗君变了很多,不像最初那样,喜欢坐豪车、喜欢每天穿不重样儿的衣服,不开心、开心都用自己的购物欲来表达。

现在她又成了旁人口中精致、矜贵的大小姐,每天上班会抹口红,换最合身最显身材的衣服,以往不爱戴首饰的她,会在耳朵上戴大克拉的钻石。

谢茗君想,这样见面的时候,她就会优雅地走上去,同对方握手,知性一笑,说:“你好,我是谢茗君,君帝集团的执行CEO谢茗君。”

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吗。

那时空气都会停止流转。

可是、等啊等啊,还是没等到重逢。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盲无目的等,反倒耐得住性子,现在就很急躁,等得她脖子酸痛,等她全身不舒服。

关于重逢,没有意外、没有美丽的巧合,只有每天的计算,每天的惦记,每天翻动日历,然后从上面勾出一笔又画掉一笔。

没多久公司就传,新CEO有个怪癖,喜欢按时按点的看新闻联播,只要是新闻的时间,必定停下工作专注的看新闻。这个怪癖在公司传得神乎其神,有的人说她是关心国家大事了解社会发展,好带领公司及时抓住机遇,也有人说个人爱好,指不定是因为里面有一段无法言说的虐情。

又到了新闻的时间,谢茗君放下手中的笔,就在办公室里看,整一面屏幕,她看得专注,不知道的以为她在看电影。

期间她手机响了,她本来没打算接,但是声音打扰她看电视了,她准备挂掉,看到是冬茵导师打过来的,手指迅速滑向了接听。

“看新闻呢。”谢茗君说。

“你们年轻人也看这个?”导师问。

“别的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我这是找冬茵呢,每天蹲点看新闻,然后从里面找到她。”

“哈哈哈哈。”导师笑,“能找到吗?”

“能啊,就是出席时间不固定,有时候还不在一个台。”谢茗君会把每个播新闻的台挨个扫一遍,她都养成习惯了,不管冬茵在哪儿,哪怕就几秒露脸时间,她一眼就能发现冬茵的位置。

看多了也有好处,开会的时候,不用别人汇报总结,她就知道各地政策的变化。

“你最近天天去北街那边吧?”导师问。

“啊?”谢茗君微愣,随即应声,“是,没想到这都让您发现了。”

“我几次从那边路过能看到你。”导师说。

最开始谢茗君只是去机场转一圈,早上上班前去转一圈,晚上下班转一圈,转久了,她猛然反应过来,傻啊,去那里转什么,现在知道冬茵是国家翻译官了,那不就是在外交部吗。

然后,她查了下路线图,那之后,她没事儿去外交部那条街转悠,跟朋友约吃饭逛街在那边,谈生意什么的也会改一下地点。

“嗯,这不是想着看能不能碰到吗,我最近看新闻,说是会谈结束了。”

导师说:“是结束了。”

谢茗君想了想,问:“应该要回来了吧。”

导师说:“一般来说过几天就回来了,但是她们这一行经常飞来飞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休息日。”

“没事……我也是这么想的,能碰到一面也好。”谢茗君笑着,“我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过去看看风景,要是碰到那就是运气好,碰不到就继续等。”

导师嗯了声,说:“过些天,我妻子生日,你有时间就过来玩玩,当是打发时间。”

“行啊。”谢茗君笑着应声,“具体是哪天啊。”

“这个不清楚,到时候听通知。”导师说。

挂完电话,谢茗君在日历上用力的画了几个圈。

再过几天入秋了,天气开始反复无常,上午晴朗下午阴雨不断,气温更是,上下两个温差。

下班,谢茗君一如既往的去北街,她举着一把黑伞,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吹过来,险些把她的雨伞吹翻。谢茗君稍稍斜了一下雨伞,视线下移的时候,耳边穿来一道浅浅的笑声,跟雨滴落下的声音是那么的融洽,几乎是瞬间的事,身体快过了本能,她伸手朝着旁边抓过去,指腹碰到了西装绸细的布料。

被抓住手腕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她的力度拉回来了,西装布料被扯直了。

这个画面属实不算美好,风吹过来,她的雨伞直接被风吹翻了,露出了里面的伞撑。

谢茗君咽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第一眼就撞进了那对明眸里,眸子干干净净的,因为震惊里面还残存着笑意,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尽管如此,她的手也不曾松开。

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落在旁边的护栏上、落在旁边的路灯上,如同打击乐进行到了高潮,发疯一样乱奏。

旁边花坛里的树被风吹抖动,叶片卷到了车流疾驰的马路上,也卷到了谢茗君的脚边,她往前迈了一步踩在了叶子上。

薄唇翕动着,却是一句说不出来,舌尖都好像被风吹凉了。

“冬……”

“冬茵,快点啊,待会还有个会。”有人在喊。

谢茗君看着眼前的人,她轻轻缓缓地吞了一口气,“冬茵。”

“……嗯。”

冬茵就站在她面前,手里也举着一把伞,是机场卖的那种一次性透明雨伞,质量看着比谢茗君手中这把要好。水顺着塑料往下落,她望着眼前的人,唇瓣相贴着。

之后她眨了下眼睛,沉默着。

雨水砸在地上,叶子堵住了下水道,冲过来的水流打湿了她的裤腿。

谢茗君攥了攥手,要碰到她的手腕时,又松开了。

跟她同行的人已经走远了,像是真有什么急事很赶地往前跑,再一个眨眼,冬茵已经走了,谢茗君握了握手中的伞,看着她穿着西装,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跑进了人群里。

这一眼其实很短暂,谢茗君没来得及细看,她并不知道冬茵有没有变化,跟新闻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性格变跟新闻里一样犀利,是个冷傲美人。那样儿,三年后的她们性格也太对调了。

她能回想起来伞下人那双眼睛,还能回想起伞上雨水是如何缓慢落下的。

四周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哪怕雨水倾盆,她被雨浸透,她也觉得那几秒是慢的。

谢茗君呼了口气,她一向注重面子,不知不觉却搞得这么狼狈了。

她在雨里站了一会儿,把翻过去的雨伞拉下来,她后退着走了几步,然后转过了身。

难怪今天要下雨,是因为要帮她弥补遗憾吗?当初她国外回来也是阴雨连绵,她没见到冬茵,这次给她弥补了遗憾。

今儿是合作商约她吃饭,平时商业多有往来,关系不错,谢茗君就去赴约了,穿了身休闲服,真是……一点也没有相遇后的气氛。

合作商直接包了二楼靠窗的雅包间,点了好几瓶好酒,正等着她过来,看到她这幅模样惊呆了,笑话她,“谢总,你最近怎么回事,每天穿得跟花孔雀一样,像是要随时开屏一样,今天就……”

谢茗君笑,“等得人回来了,一时激动,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她管服务生要了条毛巾,擦着滴落水珠的头发。

“真回来了?那你还有心情来跟我吃饭?情况怎么样?”

谢茗君瞥她一眼,说:“您管得可真多。”

合作商也是女人,性子有些不逊,“谈个恋爱怎么这么费劲呢,要这么努力的吗?我以后就花钱找个人谈……”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体会不到爱情是什么样儿的。”

“那谈一年,痛苦三年吗?”

谢茗君哽住,她拿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得时候往窗外看,对面是个小商街,有个卖糖葫芦的店。

合作商又说:“三年没见,真的能确定别人还爱你吗?要是对方不爱你了,你表现的那么热情,表现的那么深情,会不会很尴尬啊。你自称家属这么久,就不怕……她其实一直没把你当家人?”

声音刺耳,听得耳朵疼。

一向不喝多、洁身自好的谢茗君,这会儿却喝多了,她看夜色下的街,喝得视线有些朦胧,好像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她再仔细看,真的是。

她看看合作商,唇动了动,说:“私事就不用你管了。”

谢茗君从楼上下去,她抬起手闻,味道熏的她自己都受不了,秘书在底下等着她,伸手扶了她一把,谢茗君抬手示意不用秘书帮忙,自个扶着楼梯站稳了。

屋檐上的水顺着瓦片往下落,古朴的建筑并没有营造出浪漫的气氛,只是把这一天的收尾搞得乱七八糟。

“谢总,我送你回去?”秘书问。

谢茗君往前走了两步,再门口看,雨又落下来,没再看到人影,可她却不敢再去找了。

谢茗君伸手管秘书要伞,她撑着伞一路跑上车,秘书走过来打开主驾驶位。

秘书要开车,她说等会儿,她往后视镜里看,那专注的眼神,秘书以为她彻底醉了,说:“谢总,这个是后视镜,不是新闻联播。”

过了一会儿,车开走了。

谢茗君说,开快点,快点回去。

她居然落荒而逃了。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每天她在计划着相遇,希望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可是没想到,等她们真的相遇,却让她这么猝不及防,万分狼狈。

·

这雨下了一夜,从倾盆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催眠曲一样哄着人入睡。

谢茗君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大一的时候。那会儿,她刚入校,她爸开着豪车送她上学。她坐在后座闷声不语,最新款的迈巴赫,隔绝了外面的暑气和热度,她还是觉得好烦躁,极度厌世。

她瞥向车窗外,看到一个女生,女生背着一个书包,拎着红色的行李箱袋,一路走过来就属她土气,可她笑得很开心,眼睛很明亮,她累得气喘吁吁站在车旁边喘气,汗水湿透了衣裳。

前面有学生的行李挡住了路,她爸把车停下来等,她爸说了一句又一句,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那个女生。

这么大一辆豪车停着,她却没有见到一样,又一个人哼哧哼哧的提着袋子往前走。

她爸说:“那小女孩估计一个人来的,要不叫上来送她一程。”

“要你操这份心?她……”

话没说完,前面的学生走了,谢先生的车继续往前开。

谢茗君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心上,毕竟世界上女孩子万万千千,学校里的人有千千万万,她哪里看得过来。

偏偏晚上又碰到了,辅导员叫新生们集合,六点钟各个系组织排队,恰好那个女生就站在她们系旁边。

乌漆麻黑的,那个女生垫着脚看前方,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明明第一天见面,每一个却表现的好像非常熟悉。

然后,她的鞋子被前面的人踩了一脚,谢茗君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感觉一切都不好了,偏偏她耳边还传来那个女生的声音:“没事,不用在意,就踩了一下,我擦擦就好了。”

“实在对不起,你叫什么啊?”

“冬茵,你呢?”

谢茗君看看前面踩了她还装作无所察觉的女生:没素质。

这个插曲跟入校第一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混合在一起,她忘不掉新生入校这一天,就等同于忘不掉那个女生。

当然,她继续不在意,这对她来说也无关痛痒,她没必要把时间花费在别人身上。

但是她发现,她班上后排经常会出现这个女生,每次老师点名,她都会在后面帮没来的学生喊到。

最开始她想这个女生是接一点兼职帮别人喊到,后来发现不喊到她也来上课,再后来她发现大二她天天来,她想这个女生是不是已经转专业了,再再再后来发现这个女生上课会偷瞄她,经常看,那眼神特别专注,有次谢茗君特地拿化妆镜往后座看,发现那个女生看完黑板就立马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她喜欢我?

谢茗君得出了这个结论。

整整一个学期她这么认为。

怎么都没想到,后来她发现这个女生喜欢的是邹宇熙。

邹宇熙?

这个被她甩了十多次的傻逼蠢货。

冬茵当捡垃圾呢?

得知事情的当天,谢茗君就把冬茵堵在教室里了,正好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她坐在椅子外面,冬茵偷瞄她几次就不敢动了,握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她们两个就这样坐着,保洁阿姨来打扫都叫她们两个别那么辛苦早点回去。

谢茗君不动,冬茵更不敢动。

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竟是坐到了深夜。

她想这么黑了,你总会说话吧,扭头一看,冬茵把手机后置灯打开,在偷偷摸摸的写作业,估计怕光照到她身上,她还特地用书挡着。

俩人在教室坐了一夜,第二天有人来早自习,看到她们非常震惊,谢茗君本人更是震惊。

那么久的相逢,在她梦里像是跑马灯一样迅速放过。

很多次她想改变剧情,想提前亲吻她抚摸拥抱她,却无能为力,她害怕,怕自己走错一步,事情不会按原来发展,冬茵以后就不会爱上她。

谢茗君喝醉了,醒来头疼的厉害,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她还没有回过劲儿,电话就响了,是导师打过来的,说今天是他妻子生日,叫她晚上一块过来吃饭。

谢茗君按了按太阳穴,懊恼极了,怎么昨儿就喝多了,在电话里她还是笑着应了声好,之后她给自己灌了一天的蜂蜜水。

她叫秘书准备好礼物,晚上早早的去导师家里。

师母瞧着挺年轻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她不认识谢茗君,但是导师一介绍,她立马笑着请谢茗君进来。

这一屋子的人,不是搞学术的,就是搞翻译的,基本都是导师的学生。冬茵也来了,她靠着沙发,别人同她说话,她就点点头,笑容不是很多,最近媒体都评价她:鹰一样的眼睛。

谢茗君进来,有不少人认识她,君帝也不是小牌子,最近一直在搞海外贸易,圈子虽然不同,但是偶尔能沾到边。

大家都随便聊。

今天谢茗君穿得很正式,西装三件套,长发没散着,用一根头绳收着,额前没有刘海遮挡,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瞧着格外的干练,一副精英范儿。

导师带着谢茗君过去给大家介绍,主要是介绍她跟冬茵认识,俩人手跟着手相握,有点像是重新认识那样,手指带着一点凉度,俩人都没说话,旁边的人在介绍。

“这位是君帝的谢茗君。”

“我们的美女翻译冬茵。”

“嗯……”

像是同时嗯出来的,轻轻飘飘的。

“怎么你们两个这么含蓄?”

谢茗君理了理神,“也没有,就是第一次来,有些放不开。”她笑着说:“幸会。”

冬茵也说:“幸会。”

声音还是以前的声音,只是没了甜度。

谢茗君拿杯子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她刚刚应该瞥一眼冬茵的手指,看看她是不是还戴着那个戒指。

只觉得心中遗憾。

之后她忍不住瞥了几眼过去,冬茵背对着她站着,短发离肩膀有一段距离,她站得笔直,好像不会动一样。

片刻,冬茵动了一下,她扭头看过来,两个人对视着,目光落在谢茗君脸上,微微下沉,然后又转过头,好似只是扭头活动活动脖子。

品不出什么意思,又是什么含义。

谢茗君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时间太长,连对方的眼神都分不出是什么意思了。三年未见,如今的她们到底算是有情人,还是陌生人。

谢茗君觉得口渴,但她想想还是把杯子放下来了,昨天已经有过血的教训了,可是放下杯子,又显得手里空荡荡的。

有人来同她说话,她轻轻微笑,几次找个借口,假装朝着冬茵的方向瞥过去。

终于,也瞥到了,冬茵手指上没有戒指,摘了,她不知不觉走到前面,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发现冬茵手指上连戴戒指的痕迹也没有了,是很早就摘下来了。

“谢小姐?”有人喊了她一声。

谢茗君靠得太近了,几乎要贴到冬茵身上了,她回过神,说:“抱歉,刚刚在看墙上的十字绣。”

众人去看十字绣,绣得是花好月圆图,喜鹊站在牡丹上。师母端着菜出来,说:“我绣的,好看吧。”

“好看,绣得特别有神韵。”有人附和了一声。

尴尬的场面瞬间被缓解了,冬茵喝着饮料,看着墙上的绣品,好似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她欣赏绣品,谢茗君欣赏她。

过了会儿,师母喊开饭,冬茵转身去给厨房帮忙,导师在盛紫砂锅里的汤,问冬茵说:“怎么没多说两句?闷闷的,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

“没有啊。”冬茵动了下唇角,有点笑的样子。

师母也说:“多交流交流,我看新闻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冬茵唇动了动唇,捏着盘子,想起了昨天那场雨,她看了眼客厅,轻声说:“她是君帝的CEO,我最近看过有关她的报道,挺厉害的……”

导师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了会儿,导师让冬茵出去跟大家聊,自个跟师母在厨房里说了会儿话,师母上菜,导师帮着上菜,夫妻俩很恩爱,多年来都是这样分工。

师母跟冬茵说:“待会走的时候,你跟浩然他们一块回去。”

“嗯?”

“安全些。”

“好。”冬茵颔首。

可能是彼此还不熟络,吃饭时桌上很沉默,都是导师在说,旁边几个人在听,偶尔冬茵和谢茗君会应和一两声。

谢茗君去看冬茵,冬茵安安静静的吃菜,表情平静,变得不是很爱笑了。谢茗君去观察,现在冬茵吃饭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总是喜欢低着头,现在拿着碗,吃得慢条斯理,动作也很优雅,很难看出来,她以前很自卑,身上洋溢着一种尊贵的自信。

饭后,导师跟谢茗君说话,有人喊导师说要走了,冬茵在玄关处换鞋,跟在那几个人身后。

谢茗君想结束聊天,心思都飞了,但是导师哇哇的一直在说,说得什么她一句没听进去,导师越说她越想走,想飞奔过去拉住冬茵,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

她站在落地窗边往外看,冬茵跟那几个人下了楼,她站在院前的路灯下,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那几个人跟冬茵说话,不晓得说了什么,冬茵摇了摇头。

导师纳闷地说:“冬茵没跟浩然他们一块走吗,这儿很难打到车啊,这儿有谁没喝酒送一送她。”

但饭桌上,祝师母生日快乐的时候大家多少都喝了一点。

谢茗君收回视线说:“我去吧,我没喝。”

“哎,那再好不过了。”

谢茗君从楼上下来,她本来要直接走过去跟冬茵说话,但是她伸出了一脚,又默默地收了回来,谢茗君站在花坛后面,偷偷地看着冬茵。

冬茵低头在弄自己的衣服,手指勾弄着衬衫衣领,她又弄了弄自己的头发,然后她仰了下头,目光尽头是谢茗君刚刚站着的地方。

谢茗君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判断自己的位置,寻找自己的身影,但是她看到了,先前冬茵干净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项链,而链子之下吊着一个金素圈,小巧的戒指贴着她的胸口。

谢茗君往后靠。

胸口阵阵响,这夜太安静,她都怕被别人听到。

之后,她走出来,笑着站在冬茵面前,对着冬茵伸出了自己的手。她问:“你好,我是谢茗君,君帝集团的执行CEO谢茗君。冬翻译官,不知道我能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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