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刘海

有了章/程，黄素云行动起来也很迅速，过了正月十五十六，她就带着儿女搬来李家。

李成武找老同学，让张君昊能够进入泉洋第一中学，刚好赶上初一下学期入学，没有耽误课程。

张清韵小朋友则被送到了赵庄村幼儿园，离李家非常近，早上八点送去，下午四点接回来。

衡量过后，黄素云选择了在一家饭店的后厨帮厨，她没有其他手艺，做饭还不错，算是能让她有自信踏入的领域。

早上十点上班，中午饭点过去后，两点下班。期间休息两个小时，四点又要上班，这一上，就要到晚上十点十一点。

主要是帮饭店大厨做一些烦琐的事，洗菜、切菜、配菜，揉面等。

试用三个月，试用期工资1600。

黄素芹想到小妹第一个月还没开资，怕她手头没钱，给她取了5000，供她日常生活，黄素云只接了2000。

她说：“二姐，这是我借你的钱，我以后一定还，包括昊昊和小韵的学费，我都记着呢，我都会还的。”

黄素芹本来想说自家姐妹不用这么斤斤计较。但她看小妹眼里有光，一副有日子有了奔头的样子，就没能拒绝。

黄素云母子的勤劳质朴，让李修德深有感触。

黄素云早上上班时间晚一些，每天帮着黄素芹给李家做早饭，不嫌辛苦换着花样改善李家伙食。

张君昊更是懂事的孩子，他俨然就是姚丰的翻版，做家务学功课带妹妹，从不用人操心。

母子俩手头有活，又有眼色，把楼上住处收拾地整整齐齐，楼下庭院拾掇地没有一点杂物落叶。

上楼下楼轻手轻脚，看好清韵，不让大声哭闹，顾及老人睡眠。

李修德看着张君昊，就想到了刚来李家的姚丰。

对于这寄人篱下，缺乏安全安的孩子，李修德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他有事没事就夸昊昊，言必称昊昊最有用，整天把昊昊挂在嘴边。

清圆和姚丰回家，感觉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爷爷（外爷），我（们）失宠了！

……

姚丰开学后，学业更紧了，老师们有意无意渲染紧张气氛，带领大家进行第一轮复习。

每天都是一堆堆的功课，整天忙碌，一天下来要学习差不多十四个小时，晚上都是倒头就睡。

……

清圆这边到还好，他们算得上有条不紊，还没有进入到忙乱的阶段。

只是清圆的刘海长长了，遮眼碍事儿，一直等不到大星期去剪。

这天，李清圆同学实在是忍不了了，不知该说她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无知者无畏。她借了一把剪刀，打算自己动手。

到底手生，都没有先有个大致判断，按住刘海就开始剪，剪刀太锋利，一剪子下去，刘海就缺了个豁儿，像六岁换门牙的小童。

为了弥补这个豁儿，就想把所有的刘海剪成跟它一样的长度。

但这件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无论她怎么谨慎，还是剪了个参差不齐。

清圆赶紧把剪刀放下，不敢再动手了。

哎，清圆叹气。

现在才知道一个真理，头发只能越剪越糟糕，剪不出朵花来。

下次吧，下次再接着练手，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

……

清圆最喜欢下雨天了，不用去跑操，大课间多出一大段空闲。

上完厕所，打着伞悠悠闲闲去商店买了一兜零食儿，再晃晃哟哟回来。

厚实宽大的雨伞给人足够的安全感，雨水打在伞上带来的震/动很有意思，从八个伞角直线下落的水滴也很有意思……

要不是课间有时间限制，回去还想拆包零食儿吃，清圆还愿意再待一会儿。

回到班里，感觉班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同学们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哎呀，清圆，你怎么关键时候没在班里，你错过大事件了！”沈思雨咋咋呼呼地喊。

“怎么啦？”清圆漫不经心地问，把收好的雨伞夹在自己和同桌的桌缝之间，拆开塑料袋，问沈思雨：“我买了零食儿，你要不要吃？”

“我要南瓜酥，谢谢！”沈思雨拿走一包南瓜酥，撕开包装，开始凑过来跟清圆分享八卦：“你知不知道，五分钟前，赵乾站在走廊对着窗户大喊‘元静玉，我喜欢你！’。

他喊完，全班加上整个楼道都沸腾了！”

清圆正拿出纸来，擦塑料袋上的雨水，闻言也很激动：“是吗，这么疯狂？”说完，觉得音量太大，心虚的看了一眼元静玉方向。

沈思雨却拉住清圆的胳膊，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完之后，回来班级又来了一句啥吗？”

清圆很捧场，接着她的话问：“又说了什么？”

沈思雨两眼放光，声音激动：“他又说了句‘别告诉李清圆。’”

嗯？

啥玩意儿，清圆没料到这事儿还跟她扯上了关系，瞬间觉得这个八卦都不香了。

沈思雨还在等着清圆的反应，却见清圆脸都没红，反倒更白了几分，她很好奇：“清圆，你怎么都不害羞？”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清圆没好气，打算拆一包薯片来给自己压压惊，低声跟沈思雨说：“为这种妄图脚踏两只船的人害羞，我才不呢！”

“可当时，元静玉瞬间脸都红了！不过元静玉应该也不喜欢赵乾，她也没回应啥。”沈思雨思考，她看了看清圆，又来一句：“清圆，我觉得你比元静玉好看，就是你剪的这个刘海儿有点丑，要不然，赵乾多半是跟你表白！”

谁要争这种机会啊，清圆心想，那我可真得谢谢我这个刘海儿。

“不过男生真的很看重脸啊。”沈思雨感慨，她又压低声音：“芳芳她前男朋友不就因为这跟她分的手。”

清圆瞪着她，一脸你还敢说，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

沈思雨满不在乎：“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不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苗芳芳的确因为和前男友分手，一改从前，简直大变模样。

她像是完全放弃了学习，把心思全用在了穿着打扮上。

少吃饭甚至不吃饭，也要减肥买衣服。

上星期穿了鸡心领内搭，几乎漏出乳/沟来，这在学生中还算是挺出格儿的。

她好像拼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要证明自己的魅力。

班上长得说得过去的男生，被她搭了个遍。

结果真有人同意了和她交往，俩人就开始成双如对的出入班级，那亲昵的表现，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俩是一对儿。

清圆和沈思雨想劝她，她完全听不进去，还讽刺了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气的沈思雨七窍生烟，清圆这么好脾气都被气到了。

这种改变，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但是，耽误了学习，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清圆想，之前质朴老实的苗芳芳是再也回不来了。

……

高中怎么还有体育课啊！

课程安排这么紧张，哪位老师都不能显现神通把体育课给占了吗？

清圆内心在哀嚎。

可能是这学期开学还不算太久，各科都还没有到复习阶段，老师抢课的欲/望不够强烈，导致这节体育课被保留下来。

更可怕的是，体育老师这节课要测立定跳远。

清圆心如死灰。

她完全就是走过场，都没有站稳就敷衍地蹦出去，一落地就迅速离开围观人群，根本就不去听，自己蹦了多少。

可同桌张凯却不放过她：“李清圆，你怎么才蹦了一米四，你知道吗？男生最多有蹦两米四的，比你足足多了一米！”

关我什么事儿？有本事蹦到月球上去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是蹦不远，能怎么着！

……

黄素云丈夫的张进这些日子，来李家来得挺勤，有时候甚至会在李家老院过夜。

李家二楼和一楼是一样的布局，晚上黄素云带着清韵睡二楼东屋，张进跟儿子睡二楼西屋。

张进甚至提出：“小云，要不然咱给二姐出租房费用，咱一家四口就住这儿吧。”

黄素云给他翻了个白眼：“你想得倒挺美，沾光还没沾够？

你要出房费，二姐怎么会愿意收？

完了你儿子女儿老婆都要在人家家里混饭吃，还要管接送你闺女儿。

你这个当爸当丈夫的倒是很轻松啊！”

“更何况。”黄素芹语气重了一些：“你不管你老娘老爹了？

你当儿子的，能放着老爹老娘在家不管，村里人唾沫星都能给你淹死。”

“那你说咋办？”张进也灰头丧气：“你们倒是都跑了，就剩我一个人，我回去了都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黄素云看他装可怜，一点也不心疼：“你少来，我就不信你下班了你老娘会不给你做饭？

我告诉你，住咱姐家，只能是一阵子，等工资稳定，我就找合适的房子搬出去，咱不能拖累人家一辈子。

搬出去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就可以住一块儿。

到时候，你要管你闺女儿，管你儿子，这是你的任务，不是别人的。

但是！

我不管你爹妈，你不能不管，你隔三差五要回去看老人。

省的人家说闲话，我可听不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