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领居

既然被戳破了，姜扶桑也没打算再瞒着他，她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她动了动樱唇：“我确实没有和陆砚西结婚，但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其实没有任何影响。”

言下之意，她和陆砚西结婚了，和戎狄无关，没结婚，也和他无关。

她未来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戎狄这两个字。

她想表达的意思，戎狄都知道。

他微微颔首，说：“我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做点什么是另一回事。

从前她是有夫之妇，很多事情他得考虑着姜扶桑的感受和名声不能做，不过以后，这些限制都没有了。

他像捡回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偏偏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展示喜悦。

他很清楚，如果他露出半点想要继续缠着她的意图，她就会躲她躲得远远的。

这一点他倒是和陆砚西不谋而合。

姜扶桑不是还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小姑娘了，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戎狄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他也从没想过放弃。

把戎光耀送上法庭的那天是个雨天，灰蒙蒙的，很多年后姜扶桑都记得那一天。

庭审过程并不算顺利，戎光耀给自己留了很多后路，肖力和陈允也在暗中给他帮忙，姜扶桑找到的证人，在庭审当天当庭翻供。

那个时候她意识到，戎光耀的手伸得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长。

审判宣布暂停。

从法庭走出来的时候，姜扶桑被肖力拦住了去路。

她警惕地盯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肖力面上挂着冷冷清清的笑：“你怕我？”

“肖总难道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么？”

“我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肖力面上蕴着怒色，“你会后悔的。”

姜扶桑冷声：“有句老话不是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经孑然一身了，也不怕你们做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历和教训，这次她是先安置好了姜离和沈惟她们才动手的。

两天前，陆砚西也带着小丸子离开栖城了，和温席一起。

如果能把戎光耀送进监，狱，那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戎光耀应该也不会再留着她一条命了。

肖力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了几圈，启唇：“你确定？”

还有小菠萝呢。

他刚准备抬腿，姜扶桑便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戎狄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劝你趁现在还有机会赶快撇清和戎光耀的关系，他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可别到时候牵连了你，原本三五年的牢狱之灾超级加倍了。”

肖力冷嗤一声：“看来你很有信心么？”

“不需要信心，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败诉，也不可能会败诉。”

姜扶桑下意识地往戎狄身上靠了靠。

其实之前她的一股子冲劲，在今天证人翻供的时候就突然化作云烟消散了，但又不能被戎光耀看出来，在那个老狐狸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半分懦弱和让步，否则只会节节败退，庭审的后半程，她一直都在强撑着。

戎狄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很安心，此刻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她下意识地觉得，对付肖力的事情，可以交给戎狄去做了，她只想休息一会儿。

戎狄坚毅的声音让她冰凉的指尖重新有了温度。

肖力说不过戎狄，他也没戎狄那么张扬，在他那里碰了壁之后冷着脸离开了。

姜扶桑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她想从戎狄怀里退开。

他温热的掌心扣在她腰上，环了一圈，没让她动，哑声：“要是觉得累就休息会儿，别硬撑。”

刚才的庭审，他一直在观众席上，证人会出幺蛾子这事儿他预料到了，所幸提前就提醒过姜扶桑准备了B计划，又递交了一份证据上去。

他说话时胸腔闷闷地震颤，像是被魔咒指引着一般，姜扶桑身子一软，转了个身，将头抵在戎狄坚实有力的胸肌上，声线轻微：“肖力刚才为什么那样说，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

戎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别担心，他放假枪吓唬你的，姜离在三叔那边，你信不过我总能信得过戎凛？”

姜扶桑没说话。

如果肖力的目标是他呢？

在戎狄心里，她挂念担忧的只剩姜离一个人，所以他默认她没有软肋了。

但他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

姜扶桑细眉紧蹙着，她不想戎狄出事，她内心翻涌着的忧虑都是因为戎狄。

肖力和陈允都是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戎狄。”姜扶桑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

“你能不能别出事？”她会良心不安。

戎狄低低笑出了声：“你担心我？”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认真点儿。”

“我很认真，比刚才庭审的时候还认真。”戎狄环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其实能这样抱一抱她，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扶桑说：“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死了残了，我不会管你的，如果你不想自生自灭，最好不要出事。”

“不管我，那可以吻一下吗？”

姜扶桑猛地抬头，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不正经。

毫无征兆地撞进戎狄漆黑如墨色一般的眼睛里，她呼吸一窒，戎狄抬手捧着她的脸，郑重承诺：“你放心好了，我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最看重我的安危了。”

姜扶桑闻言紧蹙的细眉舒展开了些。

戎狄说得没错，但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完——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利己主义的我出生入死，所有和姜扶桑有关的事情，都是特例。

第二次庭审在一周之后开始审理。

姜扶桑一直没有亮出最后的王牌证据——戎狄给她的那个U盘。

戎狄说戎光耀一定会和肖力一行里应外合逐个击破她找到的证据，前面放出来的，都只是诱饵，这场战争，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

期间，沈惟给她传来讯息，说姜离目前的状态已经可以接受人工耳蜗植入手术，她们正在联系医生给姜离做全面的检查。

姜扶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了好几天，之前笼罩在她身上的一层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陆砚西走后，她拒绝了搬进戎狄名下的一套空房子，在临近市区的地方租了一个不到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住。

某天，对门搬来了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