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竹死了，那就代表着，孩子没有爸爸已经好几年了。
顾妖颜忽而觉得胸闷气短，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来，捂着胸口狠狠地喘气。
原本白皙纤细的脖子因为她喘不过气来而青筋暴起。
看到顾妖颜突然这样，几个小女孩吓得连忙跑回家。
靳向阳在她旁边坐下来，拍着她的背安抚：“妖妖，你先别难过啊，可能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
顾妖颜抽着气，抬起猩红的眸子望着靳向阳，嗓音沙哑到极致：“不是那样，那是怎样？”
“陆风竹，他就是签秘密协议的那个男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没了，那孩子呢？”
“孩子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遭罪，四年多，快要五年了，我的孩子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说不定，他的家人养不起孩子，就把孩子送走了，送去孤儿院福利院，或者送给没有孩子的人养，都是有可能的。”
“你不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你不会懂！你不会懂的！”
顾妖颜干吼着，声音却因沙哑而发不出来。
她没有流泪，眼睛却越来越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暴毙。
靳向阳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顾妖颜，抚摸着她的脑袋，低语安慰：“我是你的师兄，也是你唯一的男性朋友，我怎么会不懂你？”
这么多年来，靳向阳看过顾妖颜夜里崩溃的样子，看过她为了孩子茶饭不思的样子。
也看过她因为找不到孩子而想要放弃生命的样子。
这几年她经历过什么，他通通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来没有觉得她那样做是错的。
靳向阳轻轻拍着顾妖颜的背，褪去以往的吊儿郎当，难得温柔地说：“妖妖，我确实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是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话落，靳向阳又补充道：“我跟你说，虽然陆风竹是秘密协议签署人，可他未必是孩子的父亲。”
听到这话，顾妖颜愣了愣，把头从靳向阳的肩膀上抬起来，眼神涣散地望着靳向阳。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靳向阳理了理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有一种叫代签协议你懂吗？”
顾妖颜吸了吸根本不存在的鼻涕，扯着发抖的声音问：“那是什么意思啊？”
她都没经历过，她怎么会懂啊？她又不知道那份协议是不是代签的。
靳向阳拉着顾妖颜站起身，边走边道：“打个比方，代签协议就是帮别人签协议。”
“比如说孩子的父亲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会让他的下属去签字。”
“所有的事宜会由签字的下属转告他，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也是让下属出面解决。”
“所以，如果陆风竹是帮自家老板签协议的，那么，孩子的父亲就是他的老板。”
“……”顾妖颜脑袋嗡嗡作响，听得懵懵懂懂。
她好一会儿才缕清靳向阳说的意思。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还有一线希望。
她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靳向阳：“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陆风竹的家里人？”
“当然啊，要问清楚才行。”靳向阳说着，扯着顾妖颜的衣领，毫不温柔地拖着她往陆风竹家走去。
刚才还柔情似水的男人，突然就这么粗暴，顾妖颜无奈一瞬，一巴掌打到他手上，低吼：“靳向阳，你给我撒开！”
靳向阳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你还走不动呢，寻思拖你过去。”
“……”顾妖颜无言以对，并对靳向阳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陆风竹家，顾妖颜的心情又开始忐忑了。
不远处，一直跟着顾妖颜和靳向阳的陈仙云，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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