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这叫出奇制胜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其实是因为学号连在一起的原因，李湛和路行远成了上下铺。

李湛是下铺，路行远睡上铺，已经夜深人静了，但路行远身上像是长了虱子一样动来动去，这种老式的木结构上下床，被他一折腾，总有些让人担心床会塌下来。

李湛只能轻轻地敲了敲他头上的床沿，小声说：“别闹腾了，快点睡吧，明天六点就要起来出操呢。”其实他自己也睡不着，毕竟前世里他是个晚睡生物，看欧洲杯什么的从来不用上闹钟，因为他从来没有早于凌晨三点睡过。重生这两个月来他也在尽力调整，但想的事太多了，太早还是无法入睡。

而现在是晚上九点，这是军训规定的睡眠时间，但离他的睡眠时间还早。

李湛知道自己这一敲床沿是要给自己惹出麻烦来的，果然，路行远不再动来动去地了，但他的脑袋趴在了床沿上，往下看着黑暗中只有些轮廓的李湛，小声地问：“李湛，你知道吗？这个军营后面有一片荒地，荒地过去是一个劳改农场。”

“知道。”李湛淡淡地说：“普乐市鬼故事的集中地。”

“哇！”路行远忍不住惊叹一声，说：“鬼故事啊？说来听听呀，我还没有听说过呢。”

李湛依旧淡淡地说：“在这种破旧荒僻的老房子里讲鬼故事，你是嫌自己一生太长吗？小朋友，相信我，nozuonodie。”

“什么意思？”路行远直接懵圈，高山仰止地问：“最后那句英语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湛叹了口气，说：“快睡觉吧，小孩子不要这么晚睡。”

“说得好像你是大人一样，”路行远不服气地说：“你不也没睡吗？你刚才说什么鬼故事？”

李湛后悔不迭地说：“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没有鬼故事，什么都没有。记住，人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尤其是对那些未知而神秘的东西。”

鬼故事当然是有的，但李湛以自己的几次切身经历而言，那是宁可信其有的事情，能不作死的时候当然还是不要去作死比较好。尤其是现在他都重生了，虽然这种事情不知道该用科学还是用神学来解释，但总归这个世界充满着太多未知。

实在要冒着生命危险作死在这种地方讲鬼故事，那至少也是要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凉围在一起的时候再讲好吧？跟你一个小屁孩讲什么鬼故事啊讲，不是浪费资源吗？

但是，李湛越是不讲，路行远越是好奇：“李湛，你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你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一样。”

李湛无声地呵呵了一下，本来就不一样好吧。

路行远又问：“你说的鬼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的好奇终于成功地引起了邻床，还有对面床的注意，在黑暗中，李湛感受到了好几双好奇而又八卦的目光。这些家伙，也全都是这么不安分啊。即便李湛不肯接话，他们也都自顾自把自己听到的，临时编出来的鬼故事讲出来大家分享，直到……外面传来了值班教师的训斥声，蹩脚的鬼故事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军训总体来说还是波澜不惊的，每天都是单调而重复的队列训练，齐步正步跑步，稍息立正跨立，这些是全国大中学校军训的规定动作。

七中的军训因为拉到军分区的训练基地来了，不管是他们的校长还是基地领导，对军训抓得都比较严，所以学生们也就练得比较苦一点。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李湛也没听到有谁抱怨训练很苦的，而除了极个别体质真的很弱的学生外，不管男生女生，也极少有在训练中晕倒、请假的。他记得前世里他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某某学校开学军训，第一天就倒下了一大片学生，现在想来，那一定是假新闻。

最让李湛惊叹的是，明明训练都这么累了，这些小朋友们还有着无限的精力。

也就是在军训正式开始的第二天下午，收操之后到吃饭之前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7班的体育委员就在解散前跑到凌清冽面前问：“老师，8班的男生约我们踢一场足球赛，他们那样子好像吃定了我们，还问我们敢不敢，老师我们不能当缩头乌龟。”

李湛对这些家伙旺盛的精力有点叹为观止，但是好像让他现在去踢一场球，他这个身体也不会输给谁的。关键是踢足球这件事可算是get住他的属性点了。

现在是1995年，随着1994年中国足球甲A联赛拉开职业足球联赛的序幕，可以说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足球热潮。

而普乐市虽然是个小城市，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足球氛围，他们在甲A之前就有自己的足球联赛了，当然，那是业余的，更多是一些爱好足球的成年人拉了个单位赞助，市里的足协出个赛程表，就热热闹闹地把联赛拉起来了。

一到周末，全市仅有的两三块足球场就围满了人，踢球的看球的都不亦乐乎。光有联赛还不过瘾，还有各种约战的野球，寒暑假还有杯赛，不管成年没成年，你只要拉点赞助有套队服，再把报名费交了，就可以参加比赛，最多的时候能有20多支队伍。而从96年中国女足奥运夺银到99年女足拿到世界杯亚军那几年，普乐市的足球杯赛连女足都有几支队伍。

在这种氛围下，李湛也是从小就踢足球的。首先他老爸就非常喜欢足球，甚至一度想过让李湛初中读完就去体校练专业足球，其次就是李湛自己也喜欢踢足球，要不是他前世里考上了一个中专，他还真有可能去体校踢专业足球了。

当然，普乐市始终也只是个小城市，他们的足球氛围再浓，也没有出过什么职业球员，更没有出过会被骂会祸及全家的国脚，李湛要是真去了体校，出路估计也就是某个乡镇小学的体育老师罢了。

回想起来，李湛在普乐市的野球届还是小有名气的，一直到他中年油腻之后，才算是“挂靴”退出了。

这时候，听到那个满脸雀斑的体育委员声音里的不爽，李湛的双脚都不由自主发痒了。

凌清冽只是犹豫了半秒钟，就手一挥，说：“那就跟他们踢，输什么不能输志气！女同学也别走，给男同学助威去！”

顿时，7班的男生都嗷嗷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