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赵豪正盯着天花板,肚子上的花着脑袋,像是睡了。
吴琼带着饭进来,“儿子,醒了”
赵豪呆呆的应了声,神情还是恍惚迷瞪,“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个死孩子,怎么尽会胡说八道”吴琼骂道,“赶快吃饭”
赵豪心不在焉的戳着饭,“妈,我昏迷了几天”
“今天是自你出事第四天了,昨天才把你们救回来”
“我会不会死”
“呸,不准胡说,妈不会让你死的”吴琼想到什么,眉眼闪过一丝戾气。
“我请了高人,给你治病,咱把这朵花拔掉,就什么事都没有”面对儿子,她柔和了许多。
“他们呢,我那些同学呢”赵豪神情恍惚的问道。
犹豫了一下,吴琼吞吐,“都在那儿,一个不少”这句话她说的很心虚,确实一个不少,就是有两躺在太平间了。
做妈的了解儿子,做儿子的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妈,赵豪当即怔住,好一会,才如梦初醒道“你骗我,骗我”
“他们一定死了”
“死了,被这朵花吃掉了”看到这朵花,他似乎又想起被一条舌头拖进扭曲的通道,然后被一朵大的能遮天蔽日的花吃掉。
他呆呆的看着吴琼,看着看着忽然激动起来,“别骗我了,最后我是不是就变成那个怪物”他至今一闭眼,还看到视野里一片红色,及那条紫黑腥臭的舌头。
“我已经死了对不对”他试图起来,“我记得我们被吃掉了”
“天空中飘着好多的小花”
“它们从我的耳朵钻进去,钻到肚子,然后把我们吃掉”年轻的脸上满是惊恐,他挣扎着去拔肚子上的花,嘴里喃喃念叨着“拔掉就好了,拔掉就不会死了
“阿豪,不能乱动”吴琼连忙去阻止,就看到寄生花一动,赵豪哀嚎一声,瘫在捧着肚子嚎叫,“好疼,好疼,妈,我好疼”
“快,快吃药”她抖着手倒出一粒药赵豪嘴里,好半响寄生花才,焉嗒嗒的搭拉着脑袋,赵豪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瘫在那里不敢动。
吴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最后,她恨恨的抱着儿子,恳求道“你能不能长大一点”
“知道又能怎样,你是能把他们给救回来吗”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们,我们这群家长是怎么求人的”
“是怎么低声下气,恨不得跪在地上求着警方一边又一边的去搜实验楼”
“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省点心”她紧抿着唇,瞪大眼,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不肯流露出一丝脆弱,可是最后她看着眼神涣散,瘫在那里跟一团烂泥的儿子,最终无奈的苦笑一声“儿子,你二十了,不是十二,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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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的说“妈,对不起”
深呼吸一口气,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儿子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怎么弱不禁事
“死了两个,一个叫陈子龙的男生,还有一个叫王凝瑛的女生”
“我跟姬老板商量过了,各自拿出一点钱跟学校给的赔款加在一起,给他们家里。”
“至于你,”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不能这样让他荒废,但又不敢把人放的太远。
赵豪坐起来,年轻的眉眼还很生涩,眼睛通的,好像哭过,就连嗓音也带着哭后的沙哑“我爸呢”
吴琼沉默,看着眼前还稚气的儿子,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他,他也该学会长大了。
“你爸,外面有两个,其中一个生了个女儿,五岁另一个怀孕了快生了,据说是个男孩”
晴天霹雳,赵豪被劈的眼花耳鸣:“妈,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妈。
吴琼却沉默的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他老是说忙,老是要出差,老是见不到人影。
吴琼深吸一口气:“自从,你外祖退休下来之后的第二年就有了外心。”
“后来,你小舅调远了,索性连都搞出来了”这就是男人啊需要的时候你是他的公主甚至女王,不需要的时候你也就是个摆设。
赵豪捏着拳头,神情阴狠,咬牙切齿:“我去找他,还有那两个女人算账”找一帮人
“阿豪,你二十了”吴琼失望的看着他:“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
“你以为我没找过她们吗,你老爸有钱,多的是更年轻漂亮的贴上来,我没有那个精力跟她去斗也没那个资本去和她们争”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我们的东西”
“我想过给她们拍裸照,警告,恐吓,甚至”她从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烟,却没有点着,只是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她嗓音有些发抖:“可是儿子啊你舅舅从政,我怕影响他,到时候咱娘俩更没人撑腰”现在他好歹还顾忌一二。
“我怕你外祖父气出个好歹啊”那是一直觉得自己就该活的像公主的人。
“我怕给你抹黑更怕你被牵扯进来”到时候防不胜防,她们对她宝贝儿子下手,那她还能有什么
“我怕到时候闹大了,鱼死网破,你爸什么都不给你”她的儿子自幼娇生惯养,难不成要他去搬砖吗
“所以,儿子啊,别幼稚了,大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无奈和妥协”
“答应妈,你得好好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让他们都跪着来求你”她把烟一点点碾在指尖,声音平静,却有着一股恨意。
那些虚无的惊恐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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