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脑袋够砍吗

月凉如水。

姬子轩和侍卫两个人坐在了院落中的石凳上，抬头看着星星。

许久之后，姬子轩才轻轻开口。

“乍风，你来到我身边多久了。”

乍风忙要起身回话，姬子轩清冷的嗓音再度传出。

“咱们两个人只是聊天，不用这般拘礼，坐着说吧。”

乍风闻言，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公子，属下三岁的时候就被夫人安排到您身边了，至今已有十年。”

姬子轩轻轻点了点头。

作为从小就跟着姬子轩的护卫，乍风自然明白姬子轩今日为何睡不着。

“属下可以去学堂，代公子去瞧一瞧镇国将军府那位小郡主。”

姬子轩轻轻摇了摇头。

“不急，早晚都会有机会的。”

乍风又应了声是，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乍雨有消息传回来吗？”

乍风正在无聊的盯着石桌桌面看，听到姬子轩的问话后忙回道。

“还未曾传消息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姬子轩缓缓起身，只扔下了一句话。

“明天你去书院办个入学手续，将乍晴送进郡主所在学堂。”

乍风忙低垂着眸子应是，听见姬子轩的脚步声走远。

复又起身走回卧室门口，抱臂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天繁星。

此时的楚国公府也无比热闹。

只不过这种热闹与传统意义上的热闹不同。

楚国公夫人紧紧地揽着自家嫡女蔡明珠，双眼哭得通红。

“老爷，您想想办法吧！说什么也不能将明珠送进太子府啊！”

“且不说那马氏如何受宠，就那乌烟瘴气的太子府后宅，咱们家明珠又如何管理的了啊！”

“说得好听，嫁过去就成了太子正妃。”

“可太子的儿子女儿加起来五六个了，咱们明珠除了一个头衔还有什么？”

“你舍得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嫁过去熬日子吗？”

楚国公心里也难受得紧，此时听见自家夫人在这抱着女儿哭嚎，也烦躁起来。

“我又如何想办法？我还能反了陛下的口谕不成？”

楚国公夫人忙说道：

“咱们就说明珠已经定亲了，定给我娘家侄子了行不行？”

楚国公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陛下眼线众多，朝中大事小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若真的如此说了，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咱们楚国公府上上下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楚国公夫人听完楚国公的话后，又是一通哭天抢地。

楚国公世子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母亲莫要再如此大声哭喊了，若是引来宫里贵人的震怒，那可就……”

楚国公夫人猛的停住了哭嚎，又呜呜的捂着嘴哭。

“还有两个时辰，我与父亲和二弟又要上朝了。”

“母亲还是带着妹妹去整理整理吧，三个时辰后你和妹妹也要进宫去拜见皇后的。”

“若是这样憔悴进了宫，怕一样会惹贵人震怒。”

“要真如此，恐怕妹妹日后在太子府的处境更为艰难。”

楚国公夫人忙拉着蔡明珠朝着偏厅走去。

正厅终于安静了下来。

楚国公世子也终于有机会询问楚国公今日之事了。

“父亲，今日在镇国将军府，姑父可有交代了什么事情？”

楚国公摇了摇头。

楚国公世子愣了愣。

印象中姑母和姑父很疼爱他们几个小辈，怎么事关明珠的大事，他们什么话都没有？

楚国公这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唉，你母亲在你姑母和姑父面前，将明珠一事全都怪在妤儿身上。”

楚国公世子再次怔愣。

“母亲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当今陛下以孝治天下，楚国公世子也只能“子不言母过”。

楚国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件事情不可怪罪镇国将军府，尤其是妤儿那个孩子。”

楚国公世子点了点头。

“儿子自是清楚的，此事不是妤儿的错。”

楚国公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母女二人所在的偏厅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希望自家这个过于单纯的女儿，嫁入太子府后能有成长吧。

与楚国公想法不同，楚国公世子更担心自己的母亲做傻事。

“父亲，有时间还是多和母亲沟通沟通。”

“可别因着妹妹的事情记恨姑姑一家。”

楚国公沉默的点了点头。

自家老妻出身也不低，可却因着出嫁前娘家惯着，嫁过来后自己惯着，现在儿子们长大了也惯着。

年龄越来越大，脑子却半点没多长。

楚国公又开始担心了。

如果自己先死去了，只留下这个脑子不清不楚，说风就是雨的夫人。

也不知道楚国公府会不会被她影响而走向没落。

“吾儿，随为父去书房，为父有事交代。”

楚国公世子不知道此时正厅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了，为什么还要去书房。

虽疑惑但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相继来到楚国公的书房，楚国公挥退下人们。

“你亲自给为父研磨。”

楚国公世子应是，就轻轻撩了撩衣袖上前。

只见楚国公将纸平铺在桌面上，拿起一根狼毫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楚国公世子磨着墨，待看清楚国公写在纸上的内容后，心惊不已。

“父亲！您这是……”

楚国公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锋利的朝着自家儿子看去。

楚国公世子忙闭上了嘴，静静地站在那忙着手上的动作。

楚国公又低下头唰唰的写着。

待墨迹吹干后，楚国公才小心翼翼的将纸给叠好了，放在了自家大儿子手中。

“这个你收好了，如若真有这么一天，这个或许能救你一命。”

楚国公世子哆嗦着嘴唇，同样小心翼翼的将这张写满了字的纸给收好。

“行了，你回吧，别忘了上朝的时辰。”

楚国公世子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快步朝着自己的院中走去。

此时在偏厅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像个人样儿的母女两个聊起天来。

“都怪梁姝妤那个小丫头，非得忤逆皇太孙，害得马侧妃被连累。”

“要不是她，我家明珠又怎会遭如此劫难？”

“明珠以后一定要小心镇国将军府的人，特别是梁姝妤那小丫头片子和你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