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报仇雪恨

隔日一大早，两人骑马赶去了汉中镇。

临近年关，街道上人头涌动，热闹非凡，叶芷牵着马寸步难行，只好把它托付给了一家酒肆暂为看管。

刘小姐的府邸在最热闹的街口，毕竟她嫁的是个秀才，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两张行云流水的对联，不少人正聚在外面夸赞。

“不愧是秀才，写的字就是好看。”

“可不是嘛，以后要是中了状元，这对联恐怕要千金难求了。”

“哈哈哈。”

叶芷听着他们调侃吹嘘，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有那么夸张么？我觉得还没你写的好看。”

“我只读过几天书，自然是比不过秀才的。”周明琛颇为谦逊，“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吧。”

“嗯。”

她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看守府邸的家丁一瞧见她，热情的把人迎了进去，“王大夫，您好些日子没来了。”

“我家偏远，来镇子一趟不容易，你家夫人在府中么？”

“在，夫人已经等候您许久了。”

怎么说都是去见女眷，周明琛不方便进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在门口等着。

叶芷抱着装阿胶的坛子进了内院，桌边坐着的刘小姐穿了一身精致的绸缎小袄，领口一圈白色兔绒包裹着小脸，衬的她面若桃花，美艳娇媚。

“王大夫，您来了，快坐吧，来人，还不赶紧上茶水和果子！”

丫鬟客客气气的替叶芷倒了杯龙井茶，还有几盘叫不上名字的糕点，一看就很美味。

“夫人，这个小坛子是您的阿胶，旁边的大坛子是其他几人的，我不方便一家家过去，只能劳烦您替我转交了。”

“嗯，她们都是我的好友，没什么麻烦的。”刘小姐喝了一口茶水，笑吟吟道，“王大夫，除了我的好友们，还有一些贵夫人们听到消息后也打算买一点回去。”

叶芷无奈道：“抱歉，我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原料，光坛子里这些还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制作出来的。”

“要不王大夫告诉我制作阿胶的原料是什么，或许我能替你搜寻一些来。”

刘小姐在镇子上颇有人脉，如果告诉她，指不定真的能搞出一条稳定的供货链。

“也好，其实制作阿胶的最主要原料是驴皮。”

“什么？！”刘小姐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驴皮怎么能做成补药，王大夫，你莫要与我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真的是驴皮熬制的。”叶芷一脸认真。

刘小姐张了张嘴，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她视若珍宝的上品补药，竟然是丟在路边都不会看一眼的驴皮制作出来的，这落感未免太大了点。

“夫人，不管原料是什么，只要吃着有效就行，不是么？”

“的确是这个道理。”刘小姐感叹道，“若是别的，我或许能帮你想想办法，可是驴皮……这东西恐怕只能去屠户那里买。”

她足不出户，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污稷的东西。

“嗯，夫人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原料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行吧，有劳王大夫了。”

刘小姐很心善，在叶芷走之前，吩咐丫鬟把盘子里的糕点用油纸包好送给了她，“这些不算贵重，带回去当个零嘴也是好的。”

“多谢夫人。”这么多的点心，带回去小山小水一定很高兴。

送完阿胶，叶芷和周明琛并肩出了府邸。

“本来还能做多很多生意的，可惜我找不到足够驴皮，否则一定能大赚一笔。”

“凡事不可太过贪心，赚的银子足够花就够了。”

叶芷浅笑，“傻子，哪有人会嫌银子多的。”

她恨不得把房间里堆满黄金白银，最好睡觉的床榻也是堆砌的。

在这个世道，穷人只能被欺辱。

周明琛不是很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不是说要采购东西么？前面有个布料铺子。”

“行，去看看。”她给孩子们做了新衣服，也给周明琛买了靴子，偏偏自己还穿着缝缝补补好几年的破棉衣。

所谓新年新气象，她就破费一次，买几件好点的衣衫回去。

这间铺子生意并不是太好，掌柜半死不活的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听到有脚步声，懒洋洋的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隙，等看清叶芷穿的是什么，又把眼皮子合了回去。

又是个穷酸鬼，大过年的真晦气。

叶芷已经习惯了被轻视，丝毫不介意的在铺子里逛了起来。

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着好几排已经做好的衣裙，款式和料子都挺不错，可惜她这具身体偏胖，买回去也穿不了。

挑了一圈，最后她看中了一件低调而又特别的小袄，底色是暗红的，下面是一件纱裙，穿上应该不会很显胖。

“老板，这裙子怎么卖？”

老板眼睛都没睁，随口道：“十两。”

十两银子，肯定能把这个穷鬼吓跑了。

“成，我就要这件了，另外旁边的男款衣衫也给我拿一件。”

嘿！竟然真的买了？

老板一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脚下抹了油般，窜到了叶芷面前。

这女人皮肤偏黑，身形肥胖，衣服破破烂烂，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钱的。

“姑娘，你确定拿的出这么多银子买么？这可是十两，不是十文。”

“很确定。”叶芷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键元宝，足足二十两，“把旁边的也给我包起来。”

“哎哟，姑娘阔气，我这就去！”

叶芷看着老板忙里忙外的狗腿模样，忽然间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买东西时可以不吝啬银子，有尊严的活着么？

如今达到了目的，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痛快。

把包好的衣衫放进背后的竹篓里，叶芷在闹市里又逛了一圈，杂七杂八买了一大堆东西，连竹篓都塞不下了。

“今日买的已经够多了，缺什么下次再来添置吧。”

叶芷挑眉，“那行吧，先回家。”

也许是出门没看黄历，他们刚赶到酒肆，竟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真够稀罕的，冬日竟然下大雨？”

周明琛替她擦去了额头的几滴水痕，“汉中镇靠山，天气总是变幻无常，下雨不稀奇。”

“我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咱们怎么回去？”镇子到叶家村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一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再说她也舍不得马背着两个人在雨天赶路。

“恐怕只能找个客栈住一晚了。”

“那小山、小水会不会担心？”

“不会。”小山很聪明，而且性格独立，用不着他们担心。

叶芷看着阴沉沉的天，只好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听你的。”

这家酒肆有留宿的地方，她要了一间上房，带着一大堆东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