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避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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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掌柜忧心道：“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两人合作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轻易就倒戈向你？”

“大哥，商人最注重的只有利益，只要我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不怕他不心动。”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句老话并不适合套在他身上。

对于他而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就拿叶芷举例，当初她不顾一切的替他洗刷冤屈，这份恩情，就算肝脑涂地也得报答，绝不会为了旁人的一点好处忘恩负义。

“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在这等着就可以了。”

“行，那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知道了。”

郭掌柜起身出了雅间，叶芷靠在窗户边坐着，视线不停游走在大厅吃饭的客人身上。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两道身影并肩走进了宴熹楼，其中一道，正是前些天刚见过的罗员外。

这男人之前气焰嚣张，对谁都一副很瞧不起的模样，今日倒是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

再看他旁边那人，样貌普通，年龄应该在三十左右，气质格外出众，一看身份就不简单。

看来，这就是罗平合作的富商了。

“哎哟，罗员外，张少爷，您二外快请坐。”小二热情的迎上前招待着他们。

“多谢。”那位张少爷似乎并不是个太讲究的人，没有要求去楼上雅间，而是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少爷，您一路舟车劳顿的，着实辛苦了，宴熹楼内又多了好几道口味特别的招牌菜，我这就替您点一些，看看合不合胃口。”罗平要哄着他高兴，陪着笑脸一同坐在了凳子上。

“甚好，那就劳烦罗员外了。”

“瞧您说的，这都是应该的。”

罗平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堆满了整张桌子，叶芷仔细打量了一眼，全都是她写给厨子的菜谱。

那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开始正式谈起了生意。

“张少爷，最近生意着实难做啊，咱们去年定下的价格，今年怕是又得重新商议了。”

“罗员外，自从你我合作以来，价格年年都得提升，甚至已经高出了市场价格一倍，你不觉得这有些过了么？”张少爷一听他提起又要改价格，脸上一丝笑意都没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底下有一群工人得等着吃饭，而且我提供的布料比市面上的质量要好许多，一分钱一分货，还望张少爷能够体谅。”他说的无比诚恳，就差抹两滴眼泪花了。

张少爷并没有把这番胡扯的话听进心里去，“价格方面，还得容我继续考虑考虑，先吃饭吧。”

“哎，吃饭，吃饭！”罗平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张少爷会因为气恼价格扭头跟别人合作。

叶芷听周明琛说过，罗家布料庄里生产出来的布质量确实不错，十里八乡怕是找不出第二家能够比得过的。

不过嘛，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她做出来的布更加结实耐穿，而且花样多，价格低，比起罗平的布毫不逊色。等楼下两人谈完话，她一定得找机会接近张公子，好好推荐一下自家产的布匹。酒过三巡，罗员外醉醺醺的被小廝给搀扶出了酒楼。

张公子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丝毫醉意，眼神不经意间扫向了楼上的雅间，恰好跟叶芷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只见他嘴角上扬，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芷心里一惊。

难道这男人早就知道自己在酒楼注视着他和罗平的一举一动了？

算了，人家既然都邀请了，她再躲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下去见一面。

片刻后，叶芷拎着一坛果酒，坐在了张公子对面。

“是我唐突了，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被姑娘这样的绝色佳人窥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张公子说话办事格外圆滑，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叶芷忽视了他言语上的戏弄，抬手倒了两大碗果酒，“这是我家中酿的果子酒，酸甜可口，张公子不妨尝尝。”

“连果酒都提前备好了，看来姑娘已经谋划了许久。张某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不妨还是直说的好。”

“巧得很，我也很不喜欢兜圈子，之所以在楼上窥探，是为了挖罗员外的墙角，让您与我合作。”

“哈哈。”张公子大笑，“我让你莫要拐弯模糊，可姑娘不觉得这话有些直接过头了么？”

她摊了摊手，“说一大堆场面话并没有任何作用，不是么？”

“没错，但我跟罗员外已经做了多年生意，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舍弃旧友，转头与你合作？”

“凭我的布料比罗员外的好。”叶芷自信的将带来的布料放在了张公子面前，“公子你看，这个比起罗员外的如何。”

张公子将布料拿起，放在掌心仔细查看，颇为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毛，“这布料的质感，一点都不像是人手工织出来的，似乎格外的扎实。”

“没错，我有个工厂，里面摆放了十几台新式织布机。不但织布速度快，而且质量很有保证，十匹料子里，绝不会有一匹出现瑕疵。”

“哦？”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诱人了。

罗员外给的布料虽说材质各方面都很不错，但送过来的，总能挑出一些带有瑕疵的布匹，那些残次品卖也不是，放在家中搁置也不是，只能低价抛售出去，着实亏的很。

“新型织布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叶芷笑道：“那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张公子自然没听说过。

“倒是没看出来姑娘有这样的好本事，不知你那织布机一天能够生产多少匹布？”

“整个工厂加起来，一天的产量约莫在十匹左右，赶工的话就更多了。”

张公子脸色微变。

十匹，这产量都比罗员外的多出一翻了。

“公子，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不但价格比罗员外的低廉，而且每月固定可以出货，绝不拖延一天。如果有质量问题，还能包退包换。”

她提出的条件无一不令人心动，张公子握着酒杯的手指明显收紧了不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叶芷知道他已经心动了，继续怂恿道：“公子，恕我直言，罗员外那人在镇子上嚣张跋扈，树敌不少，您跟他长期合作，恐怕自己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我岂会惧怕那些流言蜚语。”张公子完全没有把这当回事。

“您是不惧怕，但做生意终究得讲究名誉。百姓们得知供货商人是罗员外那种臭名昭著的人，心里肯定会有所介意。”

她这话说的确实不错。

以往来买布料的客人里，尤其是一些富户人家的夫人，一听说布料是从罗家布料庄出来的，都格外的厌恶，不肯往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