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慕枫民心尽失，所作所为更是令人不齿，这种人怎么能够成为未来的大梁帝王！”
“够了，朕是天子，是皇帝，难道连册立谁为太子的权利也没有了么！”
姚国公毫不畏惧他的权势，直言道：“这江山是先帝与无数将士们费尽心血才打下的，绝不能毁在慕枫手里。皇上，如果您执意要将皇位传给他，那老臣自请辞官，再不问朝堂之事。”
“臣也选择辞官。”
满朝文武可用之人本来就没几个，现在有了姚国公带头，乌泱泱跪下了一大片。皇帝怒的满脸通红，剧烈咳嗽了几声，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你，你们……”
还未等一句话说完，他白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臣子们面面相觑，面对此情此景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国公，除非皇上心甘情愿写下废黜慕枫为太子的诏书，否则我们说再多也是无用啊。”
姚国公拂袖冷哼，“有这样一位帝王，真是大梁百年不幸。”
“唉。”
纵使他们心中再有怨言，此刻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众人踏着晚霞出了宫，姚国公回府路上思索了片刻，改道去了一趟王府。
“阿爹，您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王爷每日在礼部忙碌，我不好去叨扰，有些话只能来跟你说。”
“好，咱们去书房商议吧。”
两人一起去了书房，叶芷给姚国公斟了一杯茶，“阿爹，您这是刚从宫里出来么？”
“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皇帝病入膏肓，我与众多臣子提议废黜太子，可他态度坚决，非要把皇位传给慕枫。”
“皇帝偏袒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阿爹不必气恼。”
“也不是气恼，而是看不明白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看不出来慕枫根本担不起帝王之位么？”
“其实我能揣摩出几分他的意思。”
姚国公疑惑不已，“哦？说来听听。”
“太子虽然无能，但对于皇位很有野心，手段也足够狠戾。这样的人虽然不可能成为一位明君，但至少可以保证江山一直攥在慕家手里。明琛就不同了，他只想要让天下安定，谁来做这个皇帝并不重要。”
“这……”姚国公一时间竟无法反驳这句话。
坐在高位者，谁不希望权势永远攥在自己子孙后代手中。逍遥王为人又仁善厚德，如果出现比他更适合继承皇位之人，说不定真的会把龙椅让贤出去。
“阿爹，女儿跟您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明琛其实对皇位并不感兴趣。”
“什么？那咱们策划这么久有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等慕枫被杀，昏君被废，到时候找到一位更贤德之人成为帝王，大梁肯定能够国泰民安。”
姚国公不赞同道：“皇室统共就两位皇子，一个慕枫，一个逍遥王，如果他们两个人都当不了皇帝，一时半会去哪找更合适的人。”
“阿爹认为慕朝如何？”
“朝儿？这孩子勤勉好学，虽说年纪还小，但满腹经纶，文采丝毫不输于朝中文臣。”
“如果由他来继承皇位，阿爹觉得合适么？”
姚国公眉毛拧成了一团，“朝儿是逍遥王的子嗣，按辈分来说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皇帝。”
“辈分并不重要。”
“就算不在意辈分，朝中臣子恐怕也不会同意。”
叶芷：“没关系，只要慕朝展现出才学，证明自己的能力，终有一天会被认可的。”
“唉。”姚国公叹了几口气。
没想到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这样奔波劳累，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罢了，这些事你和逍遥王商议着决定吧。我老了，已经折腾不动了。”
“阿爹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慕朝真的能登基，还得靠着您教导扶持。”
“还是免了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姚国公在书房内喝了两盏茶，眼看天色渐晚，起身告辞回了国公府。
叶芷心疼老人家身子，特地吩咐下人从库房找出一些滋补品送过去，算作一点心意。
夜色渐浓，窗外刮起了一阵阵凛冽的寒风。
意欢在房间里燃起一个炭盆，又帮着在床榻上铺了一层更厚的褥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王妃刚经历一次生产，一定要注意保暖，免得落下病根。”
叶芷笑了一声，“还是你贴心，要是谢楹那小丫头在，看到炭盆肯定吵着闹着要烤红薯。”
这话说完，她嘴角的笑意僵住，眼神里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京都都已经这么冷了，边境应该已经满天飞雪。
谢楹往日里是最怕冷的，现在要靠着寒毒解去体内的毒素，想想都痛苦难捱。“王妃，阿楹和尧信一定能够平平安安回来的，您别担心。”
“嗯，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房间歇息去吧。”
“好。”意欢起身走出了房间，叶芷正要去床榻歇息，却见周明琛与小水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母亲！”小水笑着走到了她身旁，满脸笑容的撒着娇。
叶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不怕冷么？”
“不冷，我想念母亲了。”
“乖，快去炭盆边坐着，那里暖和点。”
“嗯！”
有小水在，叶芷瞌睡虫全都被赶跑了，她搬来几个小凳子，一家三口围坐在炭盆边烤火。
“小水，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确实有一件事想恳求母亲，就是怕您不肯同意。”
“先说说看。”
小水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随后才小心翼翼开口：“太子扎营在边境的势力蠢蠢欲动，爹爹准备派一支军队去镇压，我想跟着一起过去。”
“不行！”叶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里是苦寒之地，吃喝用度都很拮据，而且我和你爹爹都不在，怎么能放心。”
小水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可怜巴巴的望向了父亲。
“咳。”周明琛轻咳了一声，“叶芷，这一次领军的是凌霄将军，小水是他的徒弟，肯定能被妥善照顾的。”
“凌将军是个粗人，只知道舞枪弄刀，哪懂得照顾人。”
“母亲，我读了这么久的兵书，还练了几年的武功，虽然比不过江湖高手，但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您不需要担心。”
“那能一样么？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我不能让你做这么冒险的事。”
小水无奈道：“您从前说过纸上谈兵是最没用的，这一次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您就让我出去历练历练吧。”
“不是我不让你去，这一次将士们需要面对的并非蛮人，而是太子的部下。他们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肯定第一个把你抓起来，以此作为威胁。身为母亲，我怎能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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