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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北风沙,草原烈马

昆仑街,奕王府。

楚华听闻柴济容即将迎娶慕容镜入主东宫,蓦然想起这位重川第一美人似乎曾将世子妃之位视为囊中物多年。

没料想被拒绝后,居然还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看似糊里糊涂还真的就遇到了那位西越国的未来君王。

不仅成就了神凰命格,连带着整个慕容家也顿时间在西越风生水起,势头一时无两。

树挪死,人挪活,不过于此。

他无意间瞥了眼裴嗣,那阴鸷无比的眼神,貌似连自己这个跟了他三年游历,自认为足矣与他推心置腹之人都从未见过。

事实上,裴嗣回国之后,从未主动提起过西越国一事,尤其是柴济容,那个当初在城外堂而皇之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混入京都的西越太子。

可上官楚华又怎会不知,他向来觉得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别国太子,可恨至极。

至于缘由,那自然要从根源说起,从永安王府多年来对甘宁城的布置说起,可那又是一个连他都不忍深究的故事了。

“既然他们东宫大喜,太子妃还是我们的老相识,王爷不妨大大方方地,遥赠他柴济容一份新囍贺礼?”楚华淡淡道。

其实方才走在回王府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好了,此时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双手两指捏住一角将其展开。

一直坐在楚华对面没出声的无越望了一眼,恰巧见楚华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于是笑道:“这方手帕作贺礼?你可真够损的,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听罢,楚华又仔细瞧了瞧,看到了上面一角绣了一字“镜”,便以为这是慕容镜的手帕,于是微微皱眉。

大概是猜到自己被未来大舅子误会,裴嗣连忙解释道:“这条手帕本来就是我的!那年她受了伤我给她包扎用的,后来我硬是从她手里要了回来罢了。”

见他认怂,楚华心情大好,便没有出声。

裴嗣与楚越看完日落才回的王府,如今自然已经夜幕降临,星辰闪烁。

奕王府距离上官家并不近,于是裴嗣笑道:“王府后院的东西两座雅阁,我刻意给你们留的,你们自己……”

他话还未讲完,楚华便了然开口道:“东雅阁我不住。”

大概是被拒绝得太过突然,裴嗣脱口而出问了句为何。.七

只听楚华缓缓应道:“东边很吵,我住不习惯。”

“可是这里又不是闹市区,怎么会吵到你呢?”裴嗣摊手道。

“临近街道,会有那些来往官员商贾的马车声响,挺吵的。而且现在看来,他似乎更加适合那里。”说着,他抬头望向对面的无越。

裴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拿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睡着了,看着还像是雷打不动的架势。

裴嗣不禁开始扶额叹息,说了句“有道理”,便再无下文。

方才还口口声声嘲讽他“损”来着,一下子便这副惫懒模样。

裴嗣当真觉得,就算他现在跑到门口,冲着满大街说出这位便是西越国前朝太子的惊天秘闻,都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这些年,他这个鲜为人知的符氏太子,虽说一直跟随裴嗣左右,明面上是司护卫之责,但还真的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在护着谁。

无越既然身为一国储君,武功底子自然不弱,且必定深谙兵法与排兵布阵的方略。

只是,就这警惕性,别说裴嗣,就连在场的上官楚华都不如吧,人家起码连细碎的车马声都嫌吵呢!

如若世子殿下的随身护卫皆是此等之徒,哪怕他不至于身死,也早就被歹人削得千疮百孔了。

其实,裴嗣与无越两人本就同龄,自从裴嗣带着他回到那座永安王府,对外宣称是外边捡来的之后,他便以这个身份自居,而且处得无比安然。

可能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乎身上所背负着的那份,重于泰山的国仇家恨了。

就连当年第一次听到那位本以为是虎父犬子的世子殿下,亲口说出那番豪言壮语,说如果你想要报灭国之仇,本世子断可以借兵于你,让你亲自攻下甘宁城。

他也只是略微恍惚了片刻,大多反而是对他能够说出这番话,而感到震撼。

他这个世子仿佛比自己这个太子要更为称职啊。

再者,在南边生活久了,他好像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环境,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曾身处于那座被风沙缭绕且荒凉贫瘠之地包围着的罕见绿洲之城——西越国甘宁都城。

来了南方之后,他才发觉,西北的风沙真的很大呀,或许自己更愿意就此安然度日,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这一切的想法都在去年戛然而止。

无他,只因柴济容来了南阳,只因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姜舒圣,满含热泪地屈膝跪在他身前,喊了一声久违的“太子殿下”。

他,虽改名无越,寓意从此心中再无西越。

但,他的身上始终流淌着符氏王朝的鲜血,也是符氏王朝仅存于世的唯一一人。

他迫不得已开始想象,哪一日他会以西越太子符晓的身份,再次站在凌安宫城之上,像年少时那般,与那“书呆子”并肩而立,眺望属于他的那个繁华国都。

数日后。

华夏大陆的最北部,这是一片与隔壁邻居西越国土截然不同的欣荣景象。

一片片绿草如茵的平原,一群群沿河而饮的牛羊骏马,偶尔还会有几只雄鹰展翅翱翔于碧蓝苍穹。

这个草原上唯一的公主,才刚刚离开,便去而复返,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瓷白坛子。

只见她紧紧抱在怀中,神色阴沉,致使来往的军卒将士都不敢靠近。她策马驰骋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径直往王庭皇帐而行。

临近皇帐,她才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此时,看着身旁这匹陪伴她多年的烈马,她突然间想到了那个,此生应不复再见的女子。

去年,她与她第一次见面,便是因这匹马而结缘,才有了此后那不打不相识的较量与肝胆相照。

她确实是她在别国唯一的朋友,只是如今造化弄人,已然无法回到当初了。

哪怕她从来都不怪自己,可自己却偏偏希望与她就此相忘于江湖,不必再见了。

有何颜面再相见?

抛开思绪,松了马缰,她走进了那座弥漫着浓浓药味的皇帐,海潮跪在那二人身前,手中的白瓷坛子高高举过头顶,低头不语。

国主耶律莽双手微微颤抖着,从女儿手中接过了坛子。

坛中,盛放着这个北胡王庭二皇子,耶律韦室的骨灰。

虽然海潮知道二哥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个家,但是她觉得还是该叶落归根,便把他带了回来。

床榻上躺着的自然是王叔耶律扈,只见他挣扎着病体,有气无力地吼道:“我耶律部落自从统一草原,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他一个裴家黄毛小儿,怎敢?!”

说罢,便是一阵停不下来的咳嗽,耶律莽淡淡道:“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吧,瞎操心作甚?”

耶律扈之所以病倒,并不是因为裴嗣将他二侄子光溜溜地悬尸北城楼,而是这个哥哥的态度。

怎么就叫瞎操心了?都欺负到头上啪啪打脸了,还犹豫什么而不发兵南下?

与弟弟不同,他身为草原之主,自然要比他想得更多更深远。

四国鼎立,唯有东冥与西越两国与其余三国皆有接壤,而偏偏北胡与南阳并无接触。

也就是说,北胡王庭若想为耶律韦室报仇,举兵南下,便必须同时跨越东西两国的国土地界,无法绕过。

虽说耶律莽知晓柴敬同样野心勃勃,若时机一到,自己未必不能说服柴氏与北胡合盟,共同举兵。

但很显然,目前火候未到。

西越柴氏刚刚吸纳了南阳上官泠所笼络回国的朝廷新贵,上官泠亦是即宰辅之位不久,慕容家的商行更是未在西越深深扎根。

西越因地限制,本就与南粤、江南两地不同,不属于富庶之地。

柴氏当年以外戚身份造反尚可,毕竟只是在自家窝里横。

但若想掀起国战,想必他的国库暂不足以支撑他对抗两国甚至三国的宏图伟愿,否则他也不会未雨绸缪,让堂堂一国太子亲自南下。

西越急需几年休养生息,消化南阳势力的时间。

不说别的,如今商贸发展极为迅猛,单凭慕容家便可让国库充盈不少。

这么多年,慕容家在南阳甚至在整个华夏大陆,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地发展,很大的原因便是被上官氏压制。

如今换了个地方,虽说不能奢望完胜上官家,但终究在上官氏当家之人易主,且百废待兴之际,有了柴家皇室作靠山。

再者,西越此次南下的主要目的便是慕容家,南阳想必不会冒险触碰他们的底线,刻意再找慕容家的不痛快。

这便是南边两国君主的默契。

耶律莽深知,若此时出兵,必然要分兵三路,哪怕他拥有数十万草原雄兵,亦是难以支撑太久。

所以,他愿意等到柴氏恢复气数,再与其通力合作,方为上策。至于打下两国之后,不过剩下一个西越,再打一场便是。

他面对那位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的弟弟,无奈摇头。

当初他们的父亲选择自己做继承之人,想必是看出了这点关键。

耶律扈拥有草原儿郎最典型的血勇彪悍,但唯独缺了自己那份深谋远虑的沉着。

掌控一个部落与一个国家其实是一样的,一味地只知用蛮力与战争去解决问题,终究落于下乘。

耶律莽让女儿看顾着她王叔,自己则捧着耶律韦室的骨灰坛,走出了王帐。

这个儿子从小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向来不与他亲近,他都知道。可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儿子,他怎能不痛心?

他何尝不想报仇,奈何时机未到啊!

站在王帐前,他举目眺望眼前这片大草原,他很喜欢自己从小生活的国度,不过他心中最向往的,始终是那同样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坚信,总有一日,他会站在这片草原没有的高大城楼之上,眺望那海上的潮起潮落。

何必急于一时?

四月初五,西越东宫终于迎来了它等待多年的女主人。

今日,太子殿下柴济容纳娶正妃,迎慕容镜入主东宫,举国同庆。

以他柴济容的身份,本来不必亲自出东宫赴慕容府迎亲的。正如,你哪里见过当朝皇帝娶妻还亲自摆驾出宫相迎?储君亦是如此。

但国主柴敬与长公主柴静慈拗不过这孩子的坚持,便允了他出宫迎亲。

因为他说,他曾在渝川沿岸,许诺过慕容镜,要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荣的女子。

正当他整理好喜服,准备踏出宫门之际,便看见姜舒圣珊珊而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从南阳国都送过来的,手底下的人交到了我手里,我看了一下,觉得你应该感兴趣。”说罢,将锦盒递到柴济容面前。

柴济容疑惑接过,打开一看,见只是一方手帕,不明白有何稀奇。

“你拿出来仔细瞧瞧吧。”姜舒圣显然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听罢,柴济容将手帕取出,一甩开便看到角落处绣有一个“镜”字,他连忙问道:“这哪来的,谁送的呀?”

姜舒圣看热闹不嫌事大,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淡淡道:“来自南阳国都,还会是谁?自然是裴家世子,噢不对,他现在被册封奕郡王了。”

虽说,柴济容是第一个知道慕容镜对裴嗣再无私情的人,他也相信慕容镜对自己的真心,自然不会怀疑她。

但心中难免不爽啊!这当真膈应人,太损了吧!

见他抓紧了拳头,将手帕紧紧抓在手里的愤怒模样,姜舒圣只是善解人意道了句:“别气,大喜之日何必全了他裴嗣的心思?”,随后便渐渐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他是愈发觉得裴嗣有趣了,这份大喜贺礼送得妙极了。

你不让我南阳好过,我便让你心里憋得慌,哪怕不至于家宅失火,也要有苦无处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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