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陈渊：“我跟我表妹说话没跟你说。孙艳娇回来了，孙姨跟外公可能已经在警局，情况有些不大对，你尽量拖到开学回来。”

忻哖侧过脸，静声道：“先挂掉，回去说。”

王甘柳和他们侃侃而谈，王深跟女朋友发消息多聊两句就被玉环发现。周岁朝看出端倪，“有事？”

忻哖摇摇头，待到三点，下楼要分开时除夕跟林木嘱咐两句，两步并三步跟上忻哖，身后几人小声论述。

二人闭口不谈电话的事，林荫路两边种着常青树，青砖苔藓常年积累终是岁月痕迹，行往车辆水泥马路压的劣迹斑斑，楼房高两层。除夕想这是她走过多年的路，四季常青，雪覆盖常青仅有冬季才有的颜色。

看见前面摊位有卖粥，想起陈渊在江都跟他说的汤圆，忻哖最喜欢吃，说不定吃了心情能好许多。

除夕打破安静，问：“吃汤圆？”

“汤圆？”

“就，汤圆啊。”除夕指了指前面的摊位。

忻哖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概明白这货说的汤圆是啥。“那东西是粥，叫`玉米汤圆‘！”

“那，喝？”除夕抓了抓脑勺，笑道。

“你饿？”忻哖说。

除夕迟疑了会儿，“喝吧！”

味道偏甜，玉米偏硬，汤圆软糯糯的很好吃，除夕吸溜五口就没了。“你妈，”停顿片刻，无法言语。

死了跟我也关系。

忻哖呼吸，重声呼出。“等我哥开学再回去。”

除夕哈气，“几号，跟你一起。”

人真是最奇怪，喜欢便忍不住靠近对方，哪怕一点距离都能让开心好久。

旁边有垃圾桶，顺势帮他扔掉。“再说。”

十点半，直接问大姨孙艳娇犯的哪门子浑，干嘛了她，消息传谁也不能传到城池耳边。

走着走着忻哖倾头想说这件事别跟林木说，身子微微一转。

刷——噗噔，伴随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距离地面水平线除夕只剩个人头。忻哖后退两步，低头盯了好会儿，嘴角向下，上唇覆盖下唇，除夕脑袋嗡嗡响，脚底发麻。仰头，忻哖看他下巴磕碰到钢筋脱皮渗出血丝，压制笑意，蹲下瞧圈口直径。“手能撑着上来？”

“你能拉我？”

在狭小的空间蜷缩骨架两手撑着地面，忻哖将他面前的钢筋掰到一旁，按着胳膊生硬从井里爬出来，“好在井不深得摔死，这年头还有人偷井盖，艹妈了个批。”

“下巴跟手破点皮还有哪伤？”

鞋底踩钉子，表皮破损，这鞋是去年秋冬季限定款，全球不超过上千就这么硬生生报废掉得疼死他。

除夕摇摇头，掸了掸身上薄薄的雪，闹心道：“为什么会有人偷井盖呢？”

为什么不看路？忻哖帮他掸后背，给除夕湿巾，“搽搽手。”

除夕接过，委屈巴巴的说：“下巴有点疼。”

“都渗血了当然疼啊，赶紧回家吧。”

除夕咕噜咕噜说，忻哖听不明白，乐呵呵笑他不看路，送至学校附近，鬼丫头买炸串，买各种小吃回家。炸串端坐在摊位吃，忻哖特喜欢炸年糕，除夕喜欢豆泡的花干跟包菜。

蘸料偏咸，江都甜辣酱，口味偏甜。只吃一次除夕更喜欢清江的口味。

晚半天才回去，除夕到家换拖鞋时拎起踩钉的鞋子看了看又默默的放下。

“裤子破了个洞，下巴磕哪呢不是跟小杨去拜礼怎么他先回来了？”杨老太太关切道。

“没事，已经清理过了。”

“回来了吗？回来啦！”林木趴二楼栏杆看兴冲冲下楼，“脸咋还破相了呢？她打你？跟我说说都干嘛去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走走走，回屋说。爸，奶我们先走了昂。”

兄弟俩感情真好。

可不是嘛，刚出生，三两岁之后在没见面，都怪他爸妈太忙没时间过来。

关门，除夕脱掉外套换了条裤子，林木看他十指两指贴了创口贴。下巴明显磕碰到留下的伤，十有八九掉井坑了。

林木勾唇一笑：“汽车站瞧着就不对劲，送礼物送人，喜欢就直说嘛。”

除夕轻叹道：“你当演偶像剧说喜欢就喜欢，我欣赏她独立、顽强、做事风格。”

更多还是好奇。

像我们这个年纪按理说无忧虑，只管吃喝玩乐学习其他都不用想，也不存在欺诈，太暴力，太血腥的事儿。家庭起着一半的原因，但忻哖这人实在是太太太古怪了，性格多变难以捉摸，具有较强的戒备心，疑心虑太重。

关于忻哖的事没人比他们几个更有发言权，一个暑假足矣让人发生变化，谣言不会空穴来席，但也不会像他们说的扯淡。林木索性阖眼不想这些，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倒在床上，除夕没把话说全。

“我们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在这奉劝你最好不是，爱她没结果。”

“为什么？”

“容易被揍！”

除夕嗤之以鼻，人好端端怎么会被揍？“说什么胡话呢！”

“爱信不信！”

除夕生活在和谐的家庭环境下，即使聚少离多也是爹疼娘爱，穿着大几千的便服，遇事有人撑腰，不用考虑人情冷暖更不会说父母偏心疼爱又怎么体会到那种‘感受’，当然他也不会。

他值得更好的伴侣，只不过这个人不会是忻哖。他也许会选择忻哖，在未来某一瞬间心动，但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