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亚德娜尔）新晋神祇的思想。

眼前的家伙来势汹汹。

“亚德娜尔，你真的过分了，上次把空间魔法的限制给打开也就罢了。这次倒好，为什么你之前的那个世界，你之前的那个势力，会有人携带空间适性？还是几乎百分百契合！”

穿着一身黑衣的家伙死死盯着我，眼里冒着熊熊的怒火，甚至还有一小丝杀气。

哇，我好怕怕呢。

“我说了，这次的事与我无关。洛尤，你要我强调多少遍？”话说多了，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虽然这家伙实力很强大，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不想想，我一个新晋级的菜鸟敢和他较劲，靠的是什么。

更何况这事我的确不知情，属实有些冤枉。他都能冤枉我，我就不能反驳一下？

“哼，可能吗？你觉得我信？上次空间魔法出现在外面，就是你被逮了一个正着。提耶茨那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居然没有处罚你。换我的话，就算不弄死你，也废掉你。”

略略略，有本事你动手啊，放狠话有什么用？谁不会？

至于他说的那个事……谁都有私心，对吧？

更何况是我这个新晋的神祇，不像身边这群老古董，那是真正的天生地养，铁面无私。除了那所谓的“创世神”，对什么都不在乎。

那时候，我的祖星正在和其他文明交战，我的祖星不敌，濒临崩溃。近神级魔法师在我的祖星原本远超其他世界，那一战却十去其八，可想情况之惨烈。

当时情况危急，我要是不传下空间魔法，我的祖星，我的后代都灭了，我找谁说理去？

“别扯话题，那次之后，我可是全程呆在这地方没出去的。不信的话你去查记录好了。”

他听到我的话，微微一滞，很快再次开口，气势不减：“谁知道呢？就算不是你干的也铁定与你有关。不然为什么偏偏只出了一个空间契合者，还是在你的家族？”

我哑然。

这话说的，虽然看上去像是无理取闹，可对我来说无法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我家族里新出了一个拥有空间适性的家伙。

还是全宇宙唯一一个。

这事不知道怎么说，就先从空间魔法这事说起吧。

人类一直对破开空间，自由自在的转移有着强烈的向往。这点可以从某些古老的小说中看到，某些至强者随手一挥，天空出现一个窟窿，想象中的强者顺着通道可以抵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这源于魔法体系中没有空间魔法这一悲剧。

后来，人类发现了另一条路，不是发展自身，而是发展外物。

他们将其称为“科学”。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人类的科学已经强大到了足以匹敌神祇以下的一切魔法力量。而他们渴望已久的破开空间的技术也已经发展成熟。甚至连我祖星那个不甚重使科学的地方也能做到利用科技破空了。

然而这个由神组成的鬼地方，却仍然有着对空间魔法的严厉禁止和管控。

对非神是禁止，对神是管控。

禁止其实不难。

因为自从这片宇宙开辟之初，神们就垄断着空间魔法，导致人们一直认为操控空间的魔法是不存在的。

极少数的变数来自于那些天才，他们中有人自己创造出关于空间的魔法。但这种人大多数不长久，因为他们没有契合空间的天赋，在这条路上往往走不远。

就比如我之前传授空间魔法的对象，她就是这种类型。

更令神们头疼的是某些天才中的天才，这些人不但可以自创类似的空间魔法，而且天生拥有强大的空间适性。这种，往往都可以熟练掌握空间，将空间魔法当做强大的手段。

这次在我祖星出现的那家伙，很可能属于这一类。

对于这些天才中的天才，神们的对策是先软后硬。先把你拉到神域里面来，如果你服从管理就将你同化，不服从的话直接斩杀。

对于同等的神祇，是严格的管控。神域有宇司掌管空间，一切的空间波动都有宇司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一旦发现魔法有朝次元魔法进化的趋势，立刻打断术式。当然，我这种实力较强者，没人敢管。

一开始我也不甚明白其原因，后来随着实力的增长我知道的也越来越多。

重点不在于空间魔法，而是其上位魔法『次元魔法』。

在其他属性种类的魔法上，高位魔法只是低位魔法的强化版。通过强化魔法术式来使同一属性种类的魔法质变。其包括的技能也是一样的。

举个例子，用同样的魔力发动水魔法中的『水弹』和水属性上位魔法“冰汽魔法”中的『强化水弹』，后者威力是前者的近两倍。

但是空间魔法不一样。

跟其他属性种类相比，空间魔法的上位魔法不仅仅是威力质变那么简单。要准确来说，那是一种次方的关系。

简而言之，就是次元魔法拥有破开宇宙壁的功效。

而这帮神祇不像让宇宙破开。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多少。我一个新晋不久的神祇，哪怕在人的帮助下短时间内达到了在神之中也是至强的层次，但在其他人眼里仍旧是外来者。那位倒是会对我说这些，可难不成她整天什么不干，光对我说这些吗？

但我猜测，不是外面有什么风险，就是这里其实是一个囚笼。

如果是前面一种可能的话，那还好。

但如果是后面的可能性呢？

未成神的那些年里，我对这片宇宙的规则毫不在意，认为本该如此。

现在看来，人杀人，妖杀人，人杀妖，妖杀妖，杀得都麻木了。

一群蝼蚁而已，为了提升等级而提升等级。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个机制代表着什么。

某个幕后黑手，如同养猪一般养着外面的人类和妖族。先划定一条安全线，在这个安全线之后的人是相对安全的。

这个安全线是Lv40。这个等级以下的人死亡较少，一是太弱，不值得针对；二是因为死之后没有反馈魔力。

当然，随着实力的强大，你随时可以走出安全区，就如同猪吃得胖了一般随时供宰杀。

最可怕的是什么？是杀猪不用动手。猪们会自相残杀的，只为了杀了一头猪之后养猪者从它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罢了。

然后，猪的尸体被拖走，拖到哪去了呢？我不知道。

只剩下越来越少的猪们。

这过程中，除非猪胖到了足以挤出猪圈，否则无法解脱。这种猪，堪称是一只幸运的家伙，面对同类的围攻还能越杀越强。越吃越胖。

我就是这样的一只猪。

但如果，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只不但聪明而且手段特别的猪呢？

也许这只猪会想办法，打破猪圈的封锁，让猪们领略外面的世界。可这就损害了养猪人的利益，他不希望猪跑出去，所以他能采用的办法就是，找到这种特别的猪，杀了它。

现在，这头特别的猪已经出现了。

洛尤，这个宇宙的实际管理者之一，宇司的最高级领导，司宇，此刻脸色阴沉的似要滴水。

“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就杀了她。总之不能给她机会。”

“不行。”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那位可是我的直系后代，我不像这些老古董，活了数亿年了，早就一丝感情不剩。我现在被他们大多数人所排斥，也许是我还保留着感性的思考方式吧。

甚至好多与我一样的“挤出猪圈的猪”，也已经为了自己变得更强而泯灭了感情。成为与老古董无异的存在。

高等智慧生命为什么比所谓低等生物要珍贵？就是因为我们有感情。

而这些为了变强泯灭感情的家伙，在我看来，也就像外面一些世界研究出的“机器生命”一般，让一个念头操纵了一个人。

“你说了不算。”他冷冷地说道。“你甚至没这个资格拦我们。”

我有些不甘，最终黯然。

他说的对。我现在的实力，几乎拜那位大人所赐，是短时间内提上来的。力量掌控度远远不如他这样的老古董，硬实力上也别提了。

真要打起来，我撑不住多会儿。

虽然我对那些一心只想变强的家伙感到不屑，可此刻还是认为他们所追求的有些道理。没有实力，一切空谈。

但我还是不认为自己错了，实力是为了自己而服务的！

我现在无法保护我的后代，那我就只能忍着，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为她报仇。力量，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

“洛尤，稍安勿躁。”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下一刻，声音主人降临，她长着少女般的面孔，着灿烂的金黄色衣装，却是面无表情。

那位大人？她来了？

“提耶茨？”洛尤微皱眉头，“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这个家伙，打破约定不是一次了。”

“亚德娜尔祖星的那个人，不简单。不但拥有满空间契合度，而是死灭契合度也高的吓人，你不觉得有异常？”

“不觉得，天赋好又怎么样？她有不该有的东西，那就不应该存在。”洛尤恶声恶气道。

“我是说，没准可以培养她，让她走到那一步？”那位大人仍旧面无表情。

“那一步……”洛尤眼神猛的一缩，“不行，绝不同意。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恩惠，居然想着这个！”

“现实点，洛尤，他已经……如果她能走到那一步，也算给他报仇了。”

“我知道！不行！我不同意！”洛尤忽然爆发，这是跟我对峙时截然不同的气息。

“好，来，打败我，你就说了算。不然的话，回去，干你该干的事。”那位大人语气仍旧平淡，但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情绪夹杂在她的话里面。

洛尤如我意想之中，露出颓然但是不服的表情。

这个地方，实力为尊。他打不过那位大人，自然不敢强硬。

不过，自从那位大人来这里之后，他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亚德娜尔。”她目送着洛尤离开，忽然开口。

“我在”。

“不要插手她的事，顺其自然，监视即可。死了，说明她没那个命运。另外今天的事你应该很困惑，不急，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也许……你永远都没法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