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金木水火土

热气腾腾的浴池，泡得浑身暖盈盈的。

桑慕寒本来想问问冷月，殷千玄跑出去拿什么，结果才知道，殷千玄把冷月带着一起出去的，难怪桑梨会认为，殷千玄是去取要送给她的礼物了。

泡去一身疲惫，桑慕寒任由桑梨替她更衣。

“小姐，您又换手链啦？”

桑梨替桑慕寒系着小衣上的系带，目光时不时瞟向她凝脂白玉般的手腕。

“嗯？”

不明所以的一低头，桑慕寒看到手腕上串着铜钱的红绳了，这才记起来，今日里，另外的还有发生一桩事……

“换了。”

随口敷衍了桑梨的问话，桑慕寒换好衣服之后，便走了出去。

长发湿漉漉的，要等头发干，还有好些时候，桑慕寒没出屋子，坐在桑梨新生的火盆旁边取暖。

天气眼看着一点点在回暖，可这春天的夜里，她还是觉得冷，就连白天，也是裹着裘皮披风，而桑梨等人，早就换上薄薄的棉衣了。

桑梨隔着火盆老远，刚才的一顿忙活后，她出了一身热汗，这会儿歇下来了，便喝了杯冷茶。

桑慕寒没和她说话，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链发呆……她的皮肤白皙，手背上还能看到皮肤下细细的血管，玲珑白玉似的。

就在这样的一截手腕上，戴着根红绳，绳子上串着三枚铜钱，原本是有五枚铜钱的，现在，就剩了三枚。

“梨儿，去书房把我的书拿一些来。”

略略回神，桑慕寒支开桑梨，自己把红绳取下来细细的研究一番，可这三枚铜钱一模一样，就连纹路也是一样，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

“小姐，这几本行吗？”桑梨捧着几本书回来的时候，桑慕寒已经把红绳戴回了手腕上，她往门口一看，脸颊红扑扑的桑梨正往里走。

她把书放到她面前，又有一点担心，“这么晚了还看书？要不，奴婢再去拿些蜡烛回来，把房里照得亮一些？”

“好。”

桑慕寒冲她一笑，心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看会儿书。

桑梨转身出去，桑慕寒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瞧不见了，这才低头翻了翻书页。

其中一本，看上去旧旧的，翻开一看，上面的语句太过高深，桑慕寒晦涩难懂的勉强看了几行，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一本内功心法。

找出来再看，桑慕寒这回看得进去了，可她内力实在太浅，沉在丹田里的气，还没提到胸口，就又沉了回去。

期间桑梨抱着堆蜡烛回来，一一点燃，把房间照得比白天还要亮堂，桑慕寒抬头茫茫然的盯着她瞧。

表面上看，她是在看桑梨，可实际上，脑子里转悠着琢磨的，却是内功心法上讲的东西。

想着想着，她走了神，恍恍惚惚的又去想手绳上铜钱。

手绳第一次有反应，是个下雨天。

第二次，是今天，凭空烧起了一场大火，烧散了阵法。

金、木、水、火、土？

桑慕寒“嘶”的吸气，自认为是参透了点什么。

“我知道了！”她高兴得一嚷，“水和火已经用掉了，那么剩下的三枚铜钱，对应的肯定是金、木、土，这三种元素的阵法。”

“小姐，你在说什么？”

桑梨本来在打瞌睡，桑慕寒突然一嚷，惊得她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

“没事，没事，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桑慕寒冲她挥了挥手，没想到，桑梨瞪着迷迷瞪瞪的眼睛，萌萌的摇了摇头，“不行的小姐，奴婢得在这里陪着您。”

桑梨撅着嘴说完，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桑慕寒看她好笑，“好，那你就在这里好了。”

“嗯。”桑梨乖巧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又睡着了，桑慕寒放下书，拿了个披风盖到她背上，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殷千玄一夜未归，回来时风尘仆仆，竟是去了趟天牢。

“昨夜贤妃闹自尽，”殷千玄在软榻上半躺半坐，一说话就打哈欠，他一夜没合眼，这会儿挨着桑慕寒呆着，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忍不住要醉了，“可惜，没死成。”

“是么，可惜什么？”桑慕寒见他哈欠连连，于是把他拽好躺下，自己也枕进他怀里。

“替她可惜，她一心求死，没死成，还不可惜？”

殷千玄不以为意的说完，又打起了哈欠，“李嫣然也没救出来，昨夜她带着越王安排进去给她的那个婢女钻进密道，不知道怎么，她跑出来了，那婢女留在密道里，后半夜被抬出连王府，扔乱葬岗了。”

“……莫不是她们正好撞见什么了？”桑慕寒想起晴儿给的纸包，那东西自然不会是晴儿的，想来想去，只会是她从桑羽柔那里偷的。

这么说来，安胎丸是桑羽柔吃的，化瘀膏也是她在用。

频频用到这两样东西，看来，桑羽柔那姘头，也是下足了功夫，力保让她怀上孩子。

为什么？

“不知道，”殷千玄翻了个身，更为舒服的把桑慕寒抱进怀里，“好在李嫣然没被发现，我让人另外送了信过去，今夜，是她最后的机会。”

是夜，李嫣然孤注一掷的踏出了房门。

昨儿小曼在，她不用担心，可现在只有她自己，不由得心里七上八下。

手里捏着一个小荷包，李嫣然想了想，又从小荷包里掏出些粉末抓在手心里，一路走，一路洒，粉末有限，她不敢细细的洒满走过的每一步，只能隔开几步，洒一些。

这些粉末带着异香，洒过的地方，不会有人靠近，远远嗅到味道都会绕开走。

一路平安无事的往外走，几次遇到巡夜的下人，好在有惊无险，李嫣然吓得腿都软了。

“……谁？”

耳边忽然有些微风，像是谁在旁边呼吸，李嫣然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登时瞪着眼睛等死。

“……”

她没吭声，踮起脚继续走，偏偏被人抓住后衣领拖了回去。

月卿枫将人拎到眼前看清楚了这才松开，他大概知道连王府里有那么几位妻妾，更有听他气呼呼的抱怨过王妃与人珠胎暗结。

眼前这女人相貌不差，气质更是出众，想必不会是什么婢女丫鬟之类的，再加上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往偏处走，或许，就是那位不忠的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