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入学第一天（二）

甘泉路第二县学，通常被人叫做甘泉二中，每个年级十个班，一个班五十来个人，算一算，学生数量在八千左右，再加上老师、职工以及家属，总人数接近一万，而这种规模，在咸阳只能算是中等。

作为秦国的首都所在，咸阳一共有八十多所县学，以及术道分流之后的二十多所职高，每年才加统考的人数五万多人。

不过相较于全国三十六郡，咸阳的学生规模并不算多，比起统考大郡河内，南郡，蜀郡，更是小巫见大巫。

甘泉二中校园很大，毕竟要容纳这么多学生，再加上配套的操场，食堂等等建筑，二中校园想不大都不行。季承听封晓说学校里还有专门给高年级生使用的结界秘境和幻境，如此看来，学校的实际面积还得再往上加一加。

季承上午没怎么认真听课，而是自顾自地拿课本自学着，不过上课的老师并没有管他，因为他的同桌，班长封晓也是这么做的。

上午的课上完的时候，季承和封晓已经很熟络了，他了解到，封晓十三岁的时候开始上的学，今年十六岁，已经到了随时可能突破到筑基的修为，这也是为什么封晓能被老师选来当班长的原因。

封晓说班上还有好几个也是跳级上来的，告诉季承可以结交一下，不过季承还处在适应新环境的过程中，连课间操都得重新学，社交的事只能先延后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个趣事，第一节课结束后，有个女生找到季承想和他换位置，尽管立马被封晓察觉并借口说季承还小给婉拒，事情没了下文，但仍然让季承一阵懵逼，因为加上早自习前给封晓塞情书的女生，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别想歪，我不是不想找，只是眼光有点高。”封晓见季承发呆的样子，如此说到。

事后季承回味了一下，才发觉封晓的话另有所指——毕竟作为一个‘贵族’，有种喜好叫做龙阳。

“果然是咸阳，玩的真……”

县学的课堂比在余天志夫子那听讲要正规许多，上课的老师各种五花八门的教具，十分努力，比余天志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教法严格了许多。

em，虽然季承一点没听。

课间操的时候秦秀把季承叫去了办公室，领了自己的校服校牌，告诉季承中饭和晚饭凭校牌可以在食堂就餐。

“所以，为什么不让我去食堂吃啊？听说中午那一顿可以领一颗炼气丹的。”季承拿着个餐盒，跟着封晓还有他的几个伙伴坐在树荫下吃着中饭，“不过有一说一，班长，你家的饭还是挺好吃的。”

封晓知道季承中午要去食堂里吃饭后，打电话给家里让多带了一份午饭，然后拉着季承来了学校的角落里吃午饭。

顺带一说，当看到封晓从校门口拿着两份便当进来的时候，许多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这叫入伙饭，知道吗，水浒里面有兄弟聚义的时候，就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封晓说到，“再说你打开餐盒的夹层看看。”

季承闻言，掰了掰餐盒，打开了餐盒的夹层，然后季承就看见了一颗比起季承服用过的炼气丹都要好不少的炼气丹，旁边还有一小瓶水，打开一闻灵气扑鼻。

“怎么样？这入伙饭还可以吧？”

季承嘴角抽搐几下，心说入伙饭可太艹了，搁这搞有活力的社团组织呢。

不过心里这么想归想，季承面上却没跟封晓客气，一仰脖，将这颗精致的炼气丹和着不知名的灵水一同服下，然后继续扒拉午饭。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封晓的几位伙伴跟他一样，也都是年少有为的跳级生，其中还有一个是两人的同班同学，万重山，也就是早上那个被秦秀敲打说为啥不写作业的倒霉蛋。

几个人关系很好，看穿着打扮大概都是富家子弟，这很自然，毕竟如果不是富家子弟，家里没资源供给，想当个年少有为的跳级生也挺难的。

季承知道封晓是想拉自己进他的这个小圈子，有着罗硕在象牙塔里摸爬滚打十多年的记忆，季承明白这种资源很难得，所有也并没多抗拒，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想到这里，季承转过头对封晓说到：“班长，你人真好。”

封晓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心说季承这是什么意思，发起击剑邀请？

“额~~”不自觉脑补了一下的封晓抖了几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旁的人调笑一句道：“呵，封子，你也有被发好人卡的一天啊。”

“滚开，吃饭。”

季承吃饭的速度很快，不过当他吃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其他人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季承本以为这些富家子弟会细嚼慢咽，优雅地吃完这顿午饭的，结果没想到这些人也跟他一样狼吞虎咽着。

而且吃完，还都刮一刮饭盒里粘着的米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了。

“都吃完了？”封晓将饭盒收好，拿出两块炼气级灵石，说到，“那么，霸天少年团们，一起为大道加练一小时吧！”

“上啊！”

“燃烧吧，青春！”

“噗！”季承一口水喷了出来，啥玩意儿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赣神魔？

你们的少爷气质呢？有点纨绔子弟的觉悟好不好，啊喂！

封晓激情四射的话语说完，将手中炼气级灵石递了一颗给季承，说到：“这东西借你用一下，修炼完还我。”

季承眨眨眼，摆摆手，说到：“不用不用，班长，灵石我自己有。”

季承这话一出口，‘霸气少年团’的其他成员纷纷侧目看向季承，显然，他们没想到衣着简单的季承居然也备了灵石给自己修炼用。

不过很快他们就露出一个‘哦，我懂了，扮猪吃老虎，所以不穿名牌’的神情，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十一岁就炼气后期的人，怎么可能真穷。

季承尴尬地笑笑，他读懂了这些人的表情，知道这群人误会自己了，他掏了掏口袋里的那一块筑基级灵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块筑基灵石是从新手村精英怪胡树生三人那里爆出来的，已经用了很久，灵气消耗了一小半，至于其他的灵石，季承没带出来，藏在了家里。

压力到了季承身上，拿出来？woc！你这家伙果然是个‘衙内’级别的人物，我们都只能用炼气级灵石，你却用筑基级灵石。不拿出来？你不是说你有灵石用吗？

“早知道拿着封晓的用好了。”季承如此想到，“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正纠结着，季承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霸气少年团’已经开始打坐，没管他了。

季承擦擦脑门上的汗，拿出灵石坐下跟着修炼起来。

……

巡天研究所，传达室。

卓利群看着桌子上的报告，握笔的手微微颤抖，面前坐着的郝宝宝也神情落寞，甚是痛心。

“召回失败，已归巢，无风险。”

报告只有寥寥数字，可是字越少，事越大。

卓利群用手捏了捏自己紧皱的眉头，说到：“前天，留学东齐的学者柴革坠楼而亡，齐国的差人调查取证后，声明其为自杀。”

郝宝宝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郝宝宝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很抱歉。”

卓利群恨恨地说到：“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关系重大，每个被选中的研究员都是……”

“我知道。”郝宝宝用压抑的声音打断了卓利群，“我们也很难，好不容易在那里建立起的情报系统差点毁于一旦，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再次启用。”

卓利群没说话，他知道郝宝宝这句话的意味。

秦墨不得出关传道，这句话当年既是秦国为了加入酸枣会盟的条件，也是那时秦墨的现状。

可随着秦国愈发的强大，国外的种种越来越重要，本着五大流氓的本色，黑冰台重新开始着手建立国外情报系统，然而在今天，这些情报系统就全都要再次蛰伏了。

卓利群用力地挠挠自己的头，然后看向郝宝宝：“是我鲁莽了，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郝司长，您先回去吧，事情我知道了，会着手调整的。”.七

郝宝宝站起来，解开两人说话的结界，然后慢慢离开传达室，他走到街上，敲了敲腰间的玉佩。

滋滋的合成音在他脑海响起：“头儿，什么事。”

“联系第三洞天，尽量直接找钱晨岗本人，另外再想办法接触一下第四洞天，跟他们谈谈交易。”

“头儿，现在是不是……”

“血债血偿！”

良久，合成音再次响起：“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组织人手进行自查，揪出内鬼。”

“明白。”

……

季承赶在众人之前结束了为时一小时的加练，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再回头的时候，看到万重山也已经结束，两人对视了一眼。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就留在教室里自己看看书吧。”季承笑笑，“万哥，你呢？”

万重山耸耸肩，回答：“能怎么样，翻墙出去发传单，挣点零花钱。”

“怎么？老万，你缺钱了？”封晓伸了伸有点发酸的双腿，“我记得你不是已经把艾佩买下来了吗？”

“对啊，刚吃了两个月的西北风，怎么又缺钱了？”

一位风度十足的少年跟着附和了一句，季承听封晓介绍过这人，他是三零二班的人，名字叫窦桢，今年刚入学。

万重山撇撇嘴，说到：“就是因为这事啊，我着了我那老妈的骗，每天给家里洗碗拖地，辛苦两月攒钱买了那艾佩，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尼玛我现在每天就只能玩一小时游戏，因为我绑定的身份是我自己的，十七岁，未成年。”万重山说到，“这事整的，给我蛋疼死了。”

众人一阵汗颜，心说姜还是老的辣。

封晓问到：“所以这和你出去搞兼职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我之前在网上看见有人可以帮忙把艾佩给越狱了，解除掉未成年限制，不过要收钱。”万重山发泄似地锤了锤地面，“所以我现在要攒点钱，而且这钱还不能让我家里知道，想了想，只能翻墙出去发传单了。”

季承一听万重山说的话，立刻来了兴趣。

不过还没等季承开口，窦桢却先说话了，他说：“假的吧？这不是那些黑客才能办到的事？那些黑客哪个不是日理万机，飞天遁地，哪有时间理你这个小屁孩，你找的人，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我可是在影界上联系到他的，绝对可信。”万重山说到，“影界知道吗？你个小屁孩。”

窦桢愣了下，说到：“影界？那是个啥？我只知道幻界。”

“我知道，影界就是幻界的地下黑市。”窦桢边上的人开口说到。

这人名字叫万旻（min），和万重山一个姓，不过没亲戚关系。季承对万旻印象深刻，因为他是个的很少见胖子，这在如今修炼之风盛行的秦国可不多。

“听见没，小屁孩。”万重山翘着嘴瞧向窦桢。

季承这时开口说到：“可是就算是影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啊，万哥，你有担保人吗？”

“担保人？”

季承点点头：“对啊，你要在影界上面交易，没担保人怎么行，你又不认识和你交易的人，还真就什么都信他的啊？”

被盲生发现了华点，万重山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说到：“对啊，我又不认识他。”

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季承，你既然懂影界，那你能找到担保人吗？”

季承摇摇头，回答：“找不到，而且我觉得吧，就你那种小本生意，恐怕真没人接，说不准就是哪个黑客办事的时候顺便和你聊了聊，拿你解闷，顺便看能不能赚点外快。”

万重山陷入了沉思。

“就是这样嘛，你怎么知道你网线那边是人是狗，说不得就是一只学了二指禅的妖怪呢，他们可没什么道德概念。”

封晓这时说到：“万重山，要不你干脆别弄了，你不马上就十八岁了么。”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听到万重山如此说，众人以为万重山已经想通了。

没想到万重山接着说到：“我去找我那学法的表哥，我现在炼气巅峰，过了十六岁，按照规定早就可以申请当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申请了这个，我不也没限制了吗？”

众人绝倒。

季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到：“万哥，其实这事我，额，我爸也能干，要不你放学去我家，我拿给我爸，让他弄。”